城外一处树林，扒下人皮面具的苏念正拿着匕首给牛开膛破肚。
那些守城门的官差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把人藏在牛肚子里吧！
嗯，除了味道有些重。
霍修言从牛肚子里爬出来，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不过，好在他们都平安出城了。
苏念将准备好的一包衣服塞给他。“那边有条小溪，你去洗洗换身衣服吧。”
霍修言接过包袱，点了点头。
在霍修言洗澡的时候，苏念正拿着匕首利落地切割着牛肉。这头牛，可是花了她几十两银子，不能白白浪费咯。她打算拿盐研制之后，晒成肉干带回京城去。
吃过苦的人，绝对不允许浪费一点儿粮食！
苏念欢快地切着肉，还哼起了无名的小调。等到霍修言换好衣服回来，她已经将一整头牛处理好。
“要是有口锅就好了，可以蹲个牛杂火锅。”苏念舔了舔嘴角。
吃货的本性不改！
霍修言：......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离开的好。”霍修言回头打量了一番，神色严肃。
苏念正色道：“可是因为那个信使？”
霍修言如实地点点头。“宁王之前都是用飞鸽传书的，这次突然派了信使出城，太不寻常了。”
“或许，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苏念抿了抿唇。“你的意思是，他发现世子的是假的了？”
“应该是起疑了。”霍修言道。
最近，他跟苏念不在京城，给宁王回信的事就落到了别人的身上。接手此事的人但凡有哪里用词不当，极有可能就露馅儿了。
一旦宁王察觉到世子那边出了问题，那么肯定会加快行动。
但目前，朝廷还没有准备好迎战。
皇帝跟世家之前的争斗内耗太久，元气大伤，国库也亏空了大半。打仗时，粮草先行。没有银子，没有精兵良将，如何镇压平乱？
霍修言给皇帝出谋划策，让开放边城贸易，用互市的法子来增加税收，但效果微乎其微。朝中的老臣大多保守，就怕互市之后，会引狼入室。
所以，现在国库仍旧没钱。若宁王在这个时候造反，朝廷恐怕真没把握将他镇压下去。外忧内患之下，西狄，南夷势必也要趁火打劫，届时北冥可就危险了。
“那我们这就去淮州跟他们汇合。”苏念算算日子，钦差的仪仗应该到淮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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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
海棠正焦急地在驿馆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钦差夫人因为水土不服，已经病倒了好几日。再不好起来，恐怕就要惹人起疑了。
因为这事，钦差大人也无心查案，一心一意守在夫人的身边，就连前来拜见的各地官员都拒不相见。为此，可是惹了不少的闲话。
“这位霍大人可真是疼妻入骨啊！听说，他的夫人病后，他便衣不解带细心照顾，如今像他这么会疼人的夫君可是不多见了！”
“这就叫没出息！整日围着妇人转，像什么话！”
“就是！他可是钦差，身负皇命在身，竟如此懈怠，真是岂有此理！”
“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真不知道他这个状元是怎么来的！”
“霍大人这样，可是玩忽职守，回京之后少不得要被御史参奏。搞不好，乌纱帽就要不保了！”
“那可说不准！谁叫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呢，说上几句好话，兴许就免于责罚了。”
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海棠都要跟着愁死了。“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这人啊，就是不经念。
这不，她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怎么，海棠这是想我了？”
“夫人？！”海棠听到主子的声音，欢喜地迎了出去。
苏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嗯，你家夫人回来了！”
海棠简直要喜极而泣。
呜呜呜，太好了，她终于不用再继续装病躲在屋子里不见人了。
“夫人，最近外头的传闻可难听了，您......”
苏念耸了耸肩，表示不care。“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不听便是。这段日子，辛苦你啦！”
苏为了奖励她，掏出一袋自制的牛肉干。“这个送给你。”
海棠很是诧异。“这是？”
“风干牛肉，我新琢磨出来的。”苏念一边说着，一边伸着懒腰。“有热水吗，我想泡个澡。好几天没洗，怪不舒服的。”
最近几天一直忙着赶路，苏念是真的没时间洗澡。
好在这里的气温不高，否则她整个人都要馊了。
泡完澡，苏念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日落西山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霍修言的下落。
“大人在跟其他几位大人商议事情。”海棠答道。顺便，将晚膳端上了桌。
“他吃过了吗？”苏念又问。
海棠摇了摇头。“没有。回来之后，就跟几位大人在一起，都没来得及梳洗。”
霍修言是个工作狂，苏念是知道的。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都一个样，忙起事情来什么都顾不上。
她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菜，而后吩咐海棠准备一桌吃食送去议事厅。“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再忙，也不能空着肚子。”
海棠见主子又说她听不懂的话了，不由得苦笑。不过她早已习惯，倒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追问到底。
议事厅
霍修言将查到的案情简单地跟其他几位大人讲述了一遍，将自己的推论和拿到的证据一一列了出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未将证物拿出来，而是藏在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在场的几位大人得知真相，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是宁王？他为何要打劫官银，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
“会不会弄错了？宁王素有贤名，前几年淮州发洪水，还捐过不少银子呢。”
霍修言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于是继续说道：“劫官银，自然是他缺银子了。”
“宁王每年的俸禄都有不少。封地的税收也都归他，没有上交朝廷，怎么会不够用？”
“宁州城外五十里，有一处矿厂。”霍修言不紧不慢地开口，视线一一从诸位大人的脸上掠过。“据我所知，那里已经荒废许久。可近年来，却有不少人说那里有猛兽出没。宁王便命人把守在山谷口，不许任何人靠近。什么猛兽，需要有人专门看守？诸位大人不妨多想想。”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