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枫的声音虽然不高。
但那每一字内，都蕴有无穷的意志、刺穿一切的力量。
天地之间。
所有曾经的，现在的，未来的……念动牧尊之名者，皆可听到。
“嗯？”
那五尊大妖，攻速暂缓，但滔天威势，仍旧步步下压。
一刻钟内，若不能阻挡他们，山河必当崩塌、不存。
“大师兄……”
李玉、林平、顾长生……等所有仙师府弟子，听闻牧枫所言，皆是不解。
何为天尊？
不正是在尊者境踏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十一步，过破虚而不入，问道极巅，与天齐平？
但……又何为与天齐平？
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注定稀少，因为往上数五个纪元古来成就天尊者，无一不飞升仙界！
而这一纪元，成就天尊者，无一不是巨头。
“牧枫……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天龙峰上，蔺青霞凝视着那个平凡村落里唯一不平凡的男人，美眸闪烁。
不止是她。
更遥远的地方，天渊剑冢、儒道学院、妖帝、天主、冰雪女皇等人，皆是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放到了牧枫身上。
各大势力弟子不明所以，唯有妖魔二帝等巨头眉头蹙起。
“呵呵，三百年无长进，你还当不当得起天尊之名？”西州佛宗内，祖佛身边，有一古佛，笑面常开。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褒奖，还是取笑。
仿佛，天生就只会笑一般，而笑，就是他的本心佛相。
“天尊，既敢冠‘天’之名，不受困果劫难，自有它的道理。”
红叶居士轻语。
他并没有着急解释，但那声音中的能量，已经扩散一国，天地间奔涌向妖幡的空气，刹那停滞，不再流动。
“你这些年，所作所为，我皆看在眼中。”
他对着李玉，又像是对着冥王剑，呢喃道：“你的选择是对的，困扰了我三千多年的执念，在这场中州大难，见到你，我想通了。
“我自踏入修行界起，便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借助外力，要不要借用更加强大的能量去筑基、凝魂……看書溂
“我踟躇不前，最终选择凡脉筑基，想要为天下凡体争一口气。
“可惜，古来圣贤者，普通筑基，最强都不过是修炼到大乘期，何况我是凡体凡脉强行筑基，又能如何？
“纵然有师尊助我，但基础差人一步，便是付出千倍、百倍的时间与努力，也难以弥补。
“那条路上，我败的很彻底，我见到二师妹与三师弟，后来者居上，先一步大乘……
“我失意至绝，从地界退了回来。
“斩掉一身修为，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蛰伏在大周边境赵家村二十余年，一边等候着师尊口中所言因果出现，一边在执念中挣扎着去留。
“现在，我知道了。
“要先有实力，才能争气！”
这一刻。
红叶居士有了抉择。
去与留。
已经不再重要。
他放下了心底的执念，心神贯通，天地无阻。
他一步踏出。
大地之上，有万物母气喷涌。
他举目望天。
苍穹之顶，有玄黄本源垂落。
这两种能量，无视破虚境大妖神通，在虚空中间交汇到一起。
这一刻。
红叶居士，犹如天神降临，沐浴在玄黄母气中间。
他虽仍是毫无境界修为，但那一身气势，便是仙人在世，又能拿他如何？
他用手中大葱，斩出一剑。
轰！
天地玄黄母气震动，将破虚境大妖那一脚弹起。
砰。
红叶居士第二步落下。
苍穹之上，那妖雾弥漫的鬼面幡，骤然一卷，它所汲取的全部能量，霎那间归还天地。
“以心为剑，天地无剑。”
红叶居士轻语，他再踏一步，已至苍穹，与五尊大妖相对而立，“以念为剑，可斩大道！”
嗡！！
红叶之语，犹如神令，那充天塞地的玄黄本源与万物母气，刹那间合而归一。
于虚空中，铸一绝世神剑。
哧——
那神剑巨大无边，以天为锋，以地为柄，逆势冲起，直面三柄绝世妖剑，以摧枯拉朽之力，瞬间将其搅碎。
天地间茫茫一片。
除了那柄绝世神剑之外，什么都不可见。
五位破墟境修士被压制。
天地之力逆转。
一切，都不再为他们所用。
转而化作牧枫手中的兵刃。
“不！”
“这不可能！”
“你明明毫无修为，怎能登天而起，怎能毁我法宝？！”
“祭仙宝，斩牧枫！”
“今日人族无天尊！”
五尊破虚境大妖，惶恐中合力祭起一件仙器，那是一件法轮，转动时，天地间的一切只要临近它周身三千里，都会被磨碎。
恐怖至极！
这需要他们五人合力，才能将仙宝全部的威能发挥出来。
当这件仙宝被祭起时，他们张狂大笑，仿佛已经看到牧枫惨死法轮之下。
三千里山河，瞬间在金色法轮下化作虚无。
红叶居士心疼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此一战，恐无法善了了。
“唉……”
他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时间回溯，山河归来，但那些死去的生灵，却无法还魂，“天地之中，能困我者，唯有我心。”
隆隆道音响起。
红叶先生的容貌，被玄黄母气覆盖，满头黑发如瀑般默然及腰，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指尖萦绕着两枚半残法诀，随他指心相汇，在胸前合而为一。
组成一枚完整的冥古剑诀。
而后牧枫双手，向虚无中重重一推！
轰！
剑诀炸裂，剑意漫天。
“我以牧尊之名，号令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