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克感受着萧瑞寒的威压，有些骇然。
他连忙摆摆手，说道，“殿下不必紧张，这个消息我并没有泄露出去，相反，我来找殿下，是想告诉殿下，我倒是知道其中一名下人的消息。”
古幽兰渐渐适应了对方那腾云驾雾的中文，她娥眉微蹙，“你不是出售南疆的消息吗？怎么会知道飞虎将军府的事情？”
哈里克微微一笑，“巧合，是我的人途中无意救过她一次，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萧瑞寒沉声道，“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
“那位婆婆当时不肯将身份据实相告，但我们却知道她是飞虎将军府古夫人的奶娘！”
古幽兰瞪圆了眸子，“那她现在在哪？”
“别急，哈里克是个生意人，这个消息，不知道三殿下愿意出多少银子？”
萧瑞寒眸光闪了闪，知道对方的重头戏在这里。
“你想要多少？”
哈里克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两。”
萧瑞寒微微颔首，还不算狮子大开口。
没想到对方却没说完，“黄金！”
如果是从前，这点钱萧瑞寒也不会眨眼睛，可是如今他确实有些手头紧。
倒是古幽兰豪气地应下，“好，只要你的消息属实，这银子我出了。”
哈里克哈哈一笑，“我哈里克可以做这个买卖这么多年，全凭一个字，信誉！”
古幽兰眉角抽了抽，这分明是两个字好么？
“所以夫人放心，我哈里克从来不卖假消息。”
“好，那你说，她在哪？”
“当时我的手下是在一条小路上救下的她，那条路是通往青莽县方向的。”
古幽兰闻言一怔，冲着哈里克说道，“等等，你中原话不太好，我再跟你确认下，是青莽县？”
“正是。”
她震惊地看向萧瑞寒，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古幽兰点点头，掏出银子，连忙打发哈里克走了，并嘱咐他此事不许外传。
哈里克拿着银票，自然满脸堆笑地应下。
古幽兰见哈里克彻底出了宅院，才拧着眉头说道，“相公，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话还没说完，却被萧瑞寒一扬手给制止了。
他昂起头，冲着屋顶低声问道，“父皇的龙影卫在哪里？”
屋顶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主子放心，龙影卫发现了我们藏身在宅院里，所以都只远远地看着这里，这里的话，他们听不到。”
萧瑞寒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可古幽兰就没那么淡定了，“相公，我们这里有人监视？”
“不，只是自从别苑爆炸后，父皇暗中派来的保护力量。”
古幽兰扬了扬眉毛，“那你父皇对你还真是挺好的。”
说完，转瞬她却又想起了什么。
龙影卫远远地看着，那她之前让萧瑞寒挖坑，不是最终会传到皇上耳朵里？
古幽兰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后院的方向，小声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呀？”
萧瑞寒见状已经猜到古幽兰担心的是什么，他嘴角挂着笑，“大概就是娘子叫我挖坑的前后吧。”
“前还是后啊？”
“唔，为夫一时想不起来了。”
古幽兰闭了闭眸子，而后狠狠地瞪了萧瑞寒一眼，这厮是故意整她的吧？
她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我去照顾张婆婆去了。”
萧瑞寒看着古幽兰的背影，笑意越来越甚，半晌他的眸光才冷了下来。
他冲着屋顶的人说道，“派人去查查哈里克说的这个奶娘，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
……
接下来的日子，古幽兰白天去将军府陪古夫人读医书，给老夫人调理身子，晚上回到住处，又给张婆婆针灸施药。
经过了她数日来的精心调理，不但老夫人的气色越来越好，就连张婆婆都已经能断断续续地开口说话了。
这一日，古幽兰给张婆婆针灸后说道，“张婆婆，您今日便是最后一次针灸了，后面得慢慢恢复，咱们不着急，这么多年没开口，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恢复到从前那样的，婆婆千万别上火。”
“不着急……这么多年了，还差……差这几天嘛。”张婆婆操着不太熟练的话语，感激地冲着古幽兰笑了笑，“古姑娘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无以为报……”
说着张婆婆起身，便想给古幽兰下跪，被古幽兰眼疾手快地给扶了起来。
“张婆婆，您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折煞我了？”
犹豫半晌，古幽兰还是直接问道，“张婆婆，您若真的想报答我，我能不能跟您打听个事情？”
“姑娘你说。”
“二十多年前，赵姨娘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把您害成这样？”
张婆婆听到古幽兰的问话，整个人僵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就像失了魂一样。
古幽兰见婆婆这样，连忙抓起她的手腕，检查脉象，见脉象无恙，她才松了一口气。
“婆婆，我不问了，你没事吧？”
张婆婆这才张了张嘴巴，断断续续地说道，“老婆子……记……记不得了。”
古幽兰的眸光瞬时暗了下去。
不过很快，她还是强挤了一丝笑意出来，“婆婆，记不得就算了，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您再跟我讲。”
“咱们接下来啊，可以开始治疗眼睛了，您可一定要好好配合我，这药物敷在眼睛上，会有些痒，您可千万别用手去抓。”
古幽兰一边说着，一边给张婆婆敷药。
张婆婆有些颤抖地说道，“古姑娘，你是说，我的眼睛还有机会看到？”看書喇
不待古幽兰回答，一个带着小奶音的声音响起，“是鸭，婆婆，我娘亲治疗眼睛可厉害了，哥哥就是娘亲治好的。”
小鹄儿走进屋内，依偎在张婆婆的怀里，“婆婆，等你能看见了，第一个想看见的人是谁鸭？哥哥当时对我说，他最想看到鹄儿呢。”
张婆婆默了默，似想起了什么往事，半晌才嘴角上扬，“小鹄儿……这么乖巧……婆婆……自然也想……看到你。”
古幽兰敷好药，将绷带缠好，“婆婆，您好好配合，当您眼睛能看到的时候，我保证给您一个惊喜。”
说完，古幽兰就从张婆婆怀里抱过了鹄儿，“走了，乖宝，我们去睡觉了，不要打扰婆婆休息。”
张婆婆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头缓缓地低了下去。
古姑娘……
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