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迫切？
那边蹲坑的观众凄惨嘶叫，却根本理解不了王小牛的话语。
在这样的悲痛情绪之中，他又多蹲了半个小时。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足够绝望。
他的心里甚至已经泛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在某个贫穷的国度，这样的想法并不算大胆。
事实上，熟练操作后，甚至不影响后边正常的用餐。
但是，这种操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会有些心理障碍。
最后一次，他下意识地再次打开了带货橱窗。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往标记愉悦值余额的右下角看去。
“咦？”
在那里，愉悦值的余额似乎有了变化。
蹲坑者连忙伸出右手食指，对准了数字，一位一位地数下去。
个，十，百，千，万……
足足一百万。
愉悦值：1000053。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账户上，突然就多了一百万点愉悦值。
蹲坑者有些发懵。
是大师兄偷偷给自己打钱了吗？
小样的大师兄，表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暗地里却偷偷给自己打了一百万。
这就是大师兄的爱吗，简直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蹲坑者兴奋地打开了橱窗，选择了下单。
而直播间的另一侧，这时候的王小牛，也乐开了花。
蹲坑者也许不知道愉悦值的来源，他却清楚得很。
先前多蹲了半个小时之后，蹲坑者心里出现了极度迫切与绝望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反馈到直播系统这边来，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一点“赤诚值”。
一点赤诚值可以兑换为一百万点愉悦值。
在蹲坑者的后台，自然也就多了一百万愉悦值。
开心之余，王小牛又不由得有些遗憾。
一点赤诚值可以转换成一百万点愉悦值，这个比例确实是相当高。
只可惜，赤诚值的产生也是有制约的。
赤诚值产生一次之后，下一次想要再产生赤诚值，难度便又加大了许多。
而一名观众终其一生，很可能最多只能给王小牛提升三五点赤诚值。
这便已经是极限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赤诚值的产生，需要的是极其强烈纯粹的情绪。
而且，这种纯粹的情绪必须是跟王小牛的直播有关联才行。
人很难对同一样事物，多次产生极为强烈纯粹，乃至于更加强烈纯粹的情绪。
五只幽魂小鬼，从蹲坑的门缝下钻了出来。
它们轻车熟路地，跳上了凳子，电脑桌，床头。
各个地方，翻了个遍。
然后，五只幽魂小鬼围拢到一团，抓头挖耳起来。
很明显，即便是翻遍了整个房间，它们也依旧没能找到哪怕一张纸巾。
厕所里，蹲坑者终于想起来了。
几乎已经收缩到了极限的那个卷纸，已经在昨晚观看感人剧情时用完了。
极为迅速地考虑了一瞬间，蹲坑者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五只幽魂小鬼，卷起了一张十元纸币，从他的房门间隙钻了出去。
“大师兄，‘伪·五鬼搬运符’的幽魂小鬼，其他人看得到吗？”
又有了新收入的王小牛淡然一笑。
“放心吧，除了操控者本人，或者拥有特异力量的生物，一般人是看不见这小鬼的。”
“那就好。”
蹲坑者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看来不用等多久，困扰自己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对了，你要让小鬼出门的话，一定要小心，产品说明上说的都没错的，它们很脆弱，碰到大风和阳光的话会瞬间消融的。”
“大师兄……你这啥子‘伪·五鬼搬运符’可以退货吗……”
哪怕只是一条弹幕消息而已，大家都似乎能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
“怎么……发生什么了？”
王小牛心里大致上已经有了猜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有着同样猜想的，还有直播间里的其他观众们。
但是，吃瓜群众的快乐，很多时候都来源于别人的痛苦。
“哈哈，兄弟，你别不是派小鬼出去，直接被大风吹散了吧？”
“没事，区区五万点愉悦值而已，听个风声也不算亏，哈哈哈哈哈。”
“别听他们瞎扯淡，都是一帮没有同情心的。对了，你的小鬼散了几个，四个，还是五个全都没了？”
“也许不是大风呢，我这边阳光正好，怕是小鬼们出门后，喜欢上了拥抱阳光，与阳光同在了。”
……
在众多看不到的地方，蹲坑者满脸铁青。
也不知道是被吃瓜群众们气的，还是蹲坑太久憋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刚刚五万愉悦值买的“伪·五鬼搬运符”，啪一下就没了。
五只小鬼刚刚钻出门口，就被旁边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灭掉了。
有一说一，以他花的那点租金，竟然能够租到走道能见到阳光的房子，简直就不可思议。
然而，平常最让他得意的一点，这时候却成了阻拦他走向成功的难关。
一番沉默之后，他终于还是再次打开了带货橱窗。
伪·五鬼搬运符，点击，购买。
新的五只小鬼出现在他的面前。
每一只小鬼，不过十厘米高，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甚至有些可爱。
当然，如果能顺利搬来纸巾，那就更可爱了。
“咦，谁掉的十块钱？”
召唤出五个小鬼之后，他似乎变得耳聪目明起来。
虽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他能够听得出来，说话的这人，正是隔壁房间的一名单身狗租户。
“喂，隔壁的兄弟，听得到吗，能麻烦你往我门底下塞一包纸巾吗？”
然而，厕所离外边走道确实是隔得远了些，又隔着两道门，哪怕他已经扯开嗓子喊了，外面的青年仍旧是听不真切。
“好像有人在喊话？”
男青年有些疑惑。
“算了，不管了，十块钱不捡白不捡，拿去买冰阔落他不香吗。”
说话间，男青年的视线往前后左右飞速扫了一眼。
确认周围没人之后，他迅猛地弯腰，云淡风轻地将十块钱捏进了手中。
“唉，走个路也能白捡钱，看来幸运之神要眷顾我了。”
咔嚓，男青年嘴里哼着小曲，愉快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然而，房门刚刚关闭，他便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阵阵阴冷的气息，从肩膀两头往脖子上吹。
“纸巾……纸巾，拿了我的钱……把纸巾给我……”
声音明明极远，但听来却又极近。
明明那幽冷的呢喃声就响在耳边，可是身旁却没有任何人在。
十平米的房子，一眼就能望空。
这房间里不存在任何能够说人话的玩意。
真的不存在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