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一句，魏如风从他身侧快步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旁边的常清泉。
常清泉会意，立刻跟了上去。
祁连城瞧着他两进了酒吧，这才朝着贺今朝走去，“这个疯子又跟你说什么了？”
贺今朝没回答，单从他那阴沉的脸色来看，祁连城也猜出了个大概。
“估计又是那些打打杀杀的吧？”
啧啧了两声，祁连城也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每次看到魏如风跟贺今朝纠缠的样子，他脑子里就两个字：孽缘。
转眸看了一眼身后这漆黑的夜，就见贺今朝叫了车过来。
他非常自觉的要跟着上车，却听贺今朝说，“你自己回去。”
“啊？你不能捎我一段？”祁连城问。
他喝了酒，也不能开车，这要是叫司机过来，还得等一等。
这路边风这么大，他要是单独一个人在这里等，那不是很像一条被遗弃的那什么吗？
贺今朝眉心一皱，“我还有事。”
“能有什么事儿？带我一起啊！”祁连城一个劲儿的往上凑，反正喝了酒还喝清醒了。
贺今朝扶额，“去公安局。”
“……”祁连城一僵，随后才问，“去看方糖？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法院怎么判，就怎么处置。”贺今朝话毕，便侧身上了车。
车门还没关，祁连城就一咕噜的蹭了上去。
贺今朝眸光下沉的瞬间，祁连城就慌忙解释，“我跟你一块儿去！有什么事情还能商量一下。”
说着就关上了车门，自顾自的对前排司机吆喝着，“出发！”
司机没动，而是看向后视镜里的贺今朝。
见老板稍稍点头之后这才启动了车辆。
祁连城美滋滋的坐在贺今朝身边，有八卦谁能不去看呢？
——
才到局里，局长洪凯就亲自出来迎接了。
知道这是贺今朝非常重视的事情，洪凯全程都不敢假手于人，就怕手下的人办事不利索，万一要是给搞砸了，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如今贺今朝在这苏市，那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轻咳嗽一声，都能让整个苏市抖三抖！
他是万万开罪不起的……
这不，知道贺今朝要来，他是立马从被窝里翻身爬起来，狂奔到了局里。
大气才喘了两口，就慌忙跑到门口迎接了。
别人只看到他当了局长有多光鲜亮丽，根本不知道他这大半夜的随时还要严阵以待啊！
脸上是挂满了微笑，洪凯看到贺今朝的车到了，赶忙上前帮着开了车门，“贺总来了？这大半夜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啊？”
贺今朝下车，淡淡道，“来看看方糖的案子，叨扰洪局长了。”
“没有没有！这算什么叨扰？贺总大驾光临，这是我们局里的荣幸啊！”
洪凯拍马屁的本事也是一流。
他能当上局长，这也是有原因的啊。
跟着下车的祁连城听到这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还真是会说话哈！
贺今朝倒是没说什么，一路就进了局里，很快见到被单独关押的方糖。
鉴于她身体不太好，洪凯还特意给她安排了营养餐，还有专人看护。
虽说这是个嫌犯，但好歹也曾经是贺今朝的女人不是？
洪凯也是男人，最知道男人的本性了。
男人就是多情且长情的，现在是不爱了，那万一哪天又爱了呢？
到时候还记着他苛待方糖，这梁子可不就结大了？
所以，在方糖还没有被定罪之前，一切都还有变数，他可得面面俱到，做好万全的准备。
“贺总您进去慢慢谈，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便是！”
将贺今朝送进房间之后，洪凯就退了出来，还十分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祁连城抱胸立在一侧，瞧着洪凯这贴心的服务，忍不住叹了一句，“洪局长这拍马屁的功夫，连我都自叹不如啊！”
洪凯刚一转身就听到这话，脚步顿时僵了僵。
抬眸看向跟前的祁连城，洪凯也是知道他跟贺今朝的关系的，自然也没打算得罪，不过这态度嘛，可就要差一点了。
“大家都是拍马屁的功夫，何必非要比出个高低呢？”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来拍马屁的，也就不存在什么鄙视链吧？
祁连城，“……”还遇到高手了？
——
门内。
贺今朝刚进来，便看到那双手抱膝蜷缩在床头的女人。
关进来两天了，之前华丽的妆容也早已经卸下，露出原本蜡黄的脸色。
原先洁白的婚纱也被宽大的囚服替代。
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看上去狼狈极了。
方糖很明显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抬眸的第一眼就知道是贺今朝来了。
她被关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被审问，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贺今朝的意思。
她知道，他终究是会过来的。
“阿朝，你还是来了。”她勾着唇，冷冷一笑。
至少这件事情，她还是算准了的，不是吗？
贺今朝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冰冷而疏离，就连嗓音，也是漠然的。
“崔武已经全部招了。”
他掀唇，缓缓说着。
洪凯这两天没有审问方糖，却把全部的劲儿都用在了崔武身上。
方糖曾经是贺今朝的女人，但崔武不是啊……
饶是再嘴硬的人落到洪凯手里都撑不过八个小时，再加上崔武也不是一心求死的人。
两小时，该说的能说的，全部都说了。
当初方糖是怎么找上他的，又给了他多少钱，让他做了多少事情，用什么方法保持联系，他是一个字都没落下。
“……”方糖静默了片刻，牙关咬紧了。
她在被警察从婚礼现场带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藏不住了。
当贺今朝知道所有的时候，就是他们再无可能的时候。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开口，贺今朝方才问道，“你可还有话说？”
闻言，方糖徐徐抬了眸，仰视着这个她朝思暮想了一辈子的男人。
“阿朝，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抬了抬干裂的嘴唇，语速很是缓慢。
贺今朝眉头轻皱，没有拒绝。
半晌，才听她问，“我究竟哪里不如萧暮雨？你宁愿追着一个不要你的人，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