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远在英国,工作的保密性使她常年消息闭塞,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安德烈亚就此经历了他到现在为止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你只有一小时的时间。”守卫停在一扇巨大的石门门口对他说,“注意不要和他近距离接触。”
安德烈亚点点头,把自己的魔杖点亮。
等他打开门以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嘿!小子!你来看谁?”他背后那一排只有铁栏杆拦住的犯人咧着嘴朝他笑着喊。
安德烈亚回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哇哦——小家伙很有个性。”那个看起来就很邪恶的犯人发出嘲笑的声音,朝旁边那间监狱的犯人说。
守卫说:“我就说他们应该采纳那个建议,英国的摄魂怪的确很不错,至少它们能让这些该死的渣滓没有精力再说废话。”
他对安德烈亚说:“我们的部长太仁慈了。”
安德烈亚问他:“这些犯人能逃出去吗?”
守卫又自豪起来了:“听说了阿兹卡班越狱事件了对不对?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在这一点比阿兹卡班做得更好。每个犯人在被关进来的时候都会被施一种诅咒,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犯人,只要没有经过允许,擅自踏出这座监狱的门,就会融化啦。”
他朝那群犯人恶狠狠地喊道:“听见没有!融化!渣滓!”
安德烈亚没有再和他们浪费时间,走进那座重刑犯独有的石门。
石门内的空间更大一点,但是比外面更阴暗,更潮湿,甚至更少有光线。
安德烈亚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他把魔杖往那儿指了指。
布瑞林·莫林蜷缩成一团,挤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嘴里还含糊地喃喃着什么。
他的头发变成了带着死寂的灰色。
看起来他的生命差不多要到尽头了。
“你好,爸爸。”安德烈亚轻快地向那个方向迈了一步,“很高兴能听到你马上要死了的消息,为此我赞颂梅林,宙斯,奥丁,任何能听得见人们呼声的神明,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几年了。”
布瑞林闻言,停止发出那些古怪的声音,慢慢地抬起他瘦削的脸看向安德烈亚。
安德烈亚平静地俯视着他。
布瑞林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看看这是谁!我们可爱的丹尼尔——你的头发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红棕色吗?”
“我叫安德烈亚,丹尼尔是谁?你从来就没有叫对过我的名字,而且爱好是会变的,爸爸。”
安德烈亚知道他是故意的。
从前他经常叫错安德烈亚的名字,安德烈亚从来不会纠正他,他也懒得和布瑞林多说话。
安德烈亚半蹲下来,看着布瑞林那张阴毒的脸:“而且我现在姓弗罗斯特。”
布瑞林愣住了,他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听起来非常耳熟的姓。
“想不起来吗?”安德烈亚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帮你回忆一下。‘现本庭宣布——布瑞林·莫林因杀害——’”
布瑞林发出一声尖锐又愤怒的叫声,他暴起想要拽住安德烈亚的衣领:“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
安德烈亚轻而易举地避开他:“我当然可以,大法官非常友好,他很仁慈地接受了我。”
布瑞林已经非常虚弱,刚刚那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精气。
他只能怨恨地盯着安德烈亚,嘴里不停咒骂着什么,嘀嘀咕咕。
“妈妈已经嫁给了那个法官的儿子。他们两个现在过得非常好。”安德烈亚轻轻说,“你一定很高兴吧?我在你的阴影里苟活了那么久。”
布瑞林想朝他吐口水都没有力气。
“我今天不是来挖苦你的。”安德烈亚用魔杖指着他,然后逼着他往后退,“我想知道那天和你一起的都有谁,你总不可能自己杀了他们几十个人吧?”
布瑞林和他对峙了一会儿,又得意地笑起来:“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另一拨人,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
安德烈亚狠狠踹了他一脚:“我早该明白的,不能指望你。”
布瑞林蜷起来狠狠地咳嗽着,呼吸一声比一声剧烈。
安德烈亚转身就要走。
“我记得那家人里还有一个女人!”布瑞林嘶吼着,他的喉咙几乎要被撕裂了,那声音就像是从他喉咙的裂缝里漏出来一样,尖锐沙哑。
“她是个哑炮,很年轻,我没杀她,你或许可以去找她问一问。”
安德烈亚回头看了他一眼,布瑞林的脸涨得通红,呼吸逐渐由剧烈转为虚弱。
安德烈亚走出去,守卫在门外等他。
“他好像要死了,我没用魔杖,魔法部会找我的麻烦吗?”
“不会,他本来就没多长时间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通知你过来。”
守卫轻快地说:“而且你又没对他做什么是吧?”
他听见安德烈亚说“没用魔杖”,下意识觉得安德烈亚的意思是他没有动手。
安德烈亚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座监狱。
天已经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