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欢快地叫了几声,被他忽悠着回到小屋里去了。
“看来你准备很久了吧?都跟牙牙打好关系了。”维达尔无语地说,“居然还给它带了点心。”
“这叫有备无患,如果它非要拦着我,就只能给它一个昏睡咒。不过既然它能被我的点心哄好,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安德烈亚带着维达尔往禁林里面走,“我不知道禁林里除了八眼巨蛛还有什么,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安德烈亚从毛皮斗篷里侧抽出一张卷成筒状的牛皮纸:“看看这个。”
他把魔杖插在衣服口袋里,两只手把牛皮纸打开,稍稍放下来一点给维达尔看:“这是海格教授被我灌醉后画的,虽然很简陋,但是聊胜于无。”
维达尔无语地说:“你甚至去和海格教授喝酒——我记得你酒量非常差!”
安德烈亚得意地笑着说:“所以我并没有真的喝下去,但是他没有发现。”
地图非常简陋,没有常规地图应该有的名称和注释,甚至连具体的地点都没有明确标出来,只能看出大概的线条和轮廓,这只能说是一张示意图。
“他说这些线条是路,这些不规则的形状是不同神奇动物的领地。”
他指着几个抽象的线条说。
他们两个拿着魔杖小心翼翼地往禁林深处走。这几天一直很冷,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
落叶被一片白色覆盖着,他们走在禁林里只能听见风声,和绵软的雪被重力挤压发出的酸牙的声音。
禁林外围的树枝上有一些从更北方飞过来过冬的知更鸟,它们胸口橘红色的羽毛从远处看就像是在冬天里树枝上结的果子。
越往里走身边越安静,维达尔几次想找安德烈亚说话,告诉他自己后悔了,现在想回去。
但是他看安德烈亚精神奕奕地在禁林里找那些草药和神奇动物的样子,又不好说出口。
“这里还是太浅了,我们应该再往里走一点。”安德烈亚看着示意图,对维达尔喊。
“够了吧,再深处可能有危险。”维达尔右手紧紧握住魔杖,左手不停地在斗篷里搓着右胳膊,“里面越来越冷了。”
安德烈亚回头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本来就不该带你来的,是我不该心软。”
他把自己的毛皮斗篷脱下来给维达尔穿上;“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回去是不可能的。”
维达尔嘀咕:“好吧。你怎么办?”
“我不怕冷,德姆斯特朗比这里冷多了,我天天待在那儿——前几天威克多还和我商量想在黑湖里冬泳呢。”
“冬泳?不是开玩笑吧。”
“你怎么回事?家里可比这里冷多了。”
“所以我在家里的时候就不愿意出门。”
安德烈亚揽着维达尔的肩膀往禁林深处走。
途中他们发现了一些野生草药,但是由于季节问题,大都没有成熟。
在冬季生长的草药也有,不过不值得花时间为它们停留,当维达尔建议他随便看看就走的时候,他这么说:“我们的目标是八眼巨蛛,还记得吗?”
“我就不该告诉你!”维达尔恼火地说,“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危险的东西,我跟过来可不是为了八眼巨蛛。”
“八眼巨蛛的毒液每品脱值一百加隆,这样会不会觉得好很多了?”
安德烈亚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在一个逐渐被雪覆盖,但仍然留有痕迹的脚印前停下脚步:“前面大概是一个边界——那是什么?”
安德烈亚半蹲下来,摘掉毛皮手套放进口袋里,然后用泛红的手拨开表层落上去没多久的雪,在若隐若现的脚印上比划了几下。
他把手腕搭在支撑起来的膝盖上,抬头对维达尔说:“看这形状像是马的蹄印,你觉得会是独角兽吗?”
维达尔打了个喷嚏,不耐烦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吧。”
安德烈亚似乎并不是非要得到他的答案。
他站起来用穿着鹿皮靴的脚把那个痕迹胡乱踢掉:“我们得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是独角兽,它们的尾巴还有角都很值钱。”
“可是我记得,杀死独角兽是非常罪恶的一件事。”维达尔在后面踩着安德烈亚走过的脚印,低头说。
安德烈亚在前面开路:“所以我只是去见识一下,那些药店里卖的都是现成的,我还没见过活的独角兽呢。”
“安德烈亚。”维达尔又打了个喷嚏,“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神奇动物这么感兴趣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是来这里找魔药材料的,如果你不能从独角兽身上得到你需要的,那就别浪费那个时间了。
“而且!我们已经偏离这些路线了!”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安德烈亚随口回复他,但还是跟着不断往树木更繁茂的地方延伸的脚印一路走过去。
“但是你得说,这地图只是一个参考,连比例都不正确。如果你想严格地按照它来走的话,你大概率在刚进来的时候就撞上树了。”
脚印在一片较为空旷的雪地上消失了,安德烈亚直起身子把维达尔拦下来:“不对劲。”
维达尔从他身侧探出头来朝外看,疑惑地说:“是不是因为这里没有树枝遮挡,雪没有在半空被拦住就直接落下来,然后盖住了脚印?”
安德烈亚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他四处看了看,“你有没有注意到,一路上都有动物活动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还可以听到,这里却完全没有动静。”
维达尔闻言定住,仔细听了一会儿,随即小声说:“真的。”
他们立马握紧魔杖,维达尔在脑中回想着他毕生所学的魔咒。
安德烈亚则显得有点紧张,又非常兴奋,鼻尖都开始沁汗:“你说会是独角兽吗?”
“我不知道独角兽出现的地方会更安静是什么原理,这很不合常理。”维达尔拽着安德烈亚的长袍袖子说,“但是直觉告诉我,我们最好不要在这里逗留。”
安德烈亚甚至没有回头看他,眼睛一直在那些树和矮灌木丛中来回转:“看来这里藏着的东西一定非常有威慑力,不然我想不出为什么其他动物要躲着它。”
维达尔犹豫了一下:“你是说八眼巨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