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正在褪去青涩的感觉,染上了一点青春期的沙哑。
总的来说不算难听,但让习惯了他之前声音的维达尔来看的话,总觉得有一点别扭。
维达尔没有站起来的样子,所以德拉科只好再走了几步,直到停在维达尔面前半步的样子,弯下腰来轻声说:“看到我不高兴吗?怎么感觉要哭了。”
维达尔深吸了口气,然后说:“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我的消息了,能解释一下吗?”
德拉科笑了一下:“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日记本被斯内普教授收走了,上课的时候被发现的。”
维达尔咬着牙说:“你还真出息,斯内普教授的课上?”
德拉科歪着脑袋笑着说:“那倒不是,每节课我都会看。”
“你什么态度?还想我夸你吗?”维达尔用力勾过他的脖子,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说。
德拉科笑得更开心了:“我想你吻我。”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吻在一起。
火苗被微风搅动了几下,火光缠绵地舔舐着他们两个脸颊和颈侧的皮肤。
维达尔微微仰头,德拉科浅色的发丝扫在他的耳边,维达尔痒得一激灵,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分开的时候,维达尔趁德拉科不注意,胳膊用力一压,德拉科一下没站稳直接被他按得脸朝下半跪下来。
“你……你干什么?”德拉科动了动想挣开他,“怎么又要哭了?”
维达尔粗暴地揉乱他的头发:“我没有要哭,是蜡烛晃得你眼花了吧?”
德拉科笑着说:“大概吧。”
维达尔把他放开,德拉科顺势站起来坐到他身边。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要和我一起回去吗?”德拉科看着他问。
维达尔叹气道:“我先问你,学校里那些破事你准备什么时候解决?邓布利多教授不许我回去,我猜他大概是知道什么了。”
德拉科扭回头:“邓布利多确实是一个精明的巫师,他知道很多事,我甚至都怀疑他已经在盯着我了。”
“说起来,我走之前那个问题你想得怎么样了?你准备怎么处理?”维达尔问,“你不会真想让食死徒掌控学校吧?”
德拉科说:“斯内普教授说可以从打人柳下的通道把人带进来,但是要我拖到学期末的时候。”
“学期末还有不到两个月,你觉得你还剩多少时间?”
德拉科摸了摸鼻子:“克拉西那边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他的处境也不太好。黑魔王最近没让他接触食死徒中心,我有不好的预感。”
“万一——我是说万一。”维达尔垂眼说,“如果两个月内没解决的话,你想怎么办?”
德拉科看向脚尖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不完成这个任务,他一定会杀了我们。我可以跑,但是我爸爸——他的根基在这里,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也没地方可以去。”
“他们不会伤害学生对吧?”这个问题在之前维达尔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他只想掌控学校,不会伤害学生。”
德拉科重复道:“没错,但我恐怕如果有学生想反抗的话……”
维达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吧,你觉得这样行吗?你在策划行动的时候不小心——你知道,非常不幸地被邓布利多发现了。”
德拉科的头垂得低低的,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闷笑着说:“不得不说你很有才,但这样事情就回到了原点。如果我爸爸完成了那个该死的任务,你觉得我现在还用操心这些该死的事情吗?”
“好吧,好吧。”维达尔往后一躺,随手抓了一把,把德拉科的袍子拽过来挡住眼睛,“我忽然能理解我爸爸和克拉西了,霍格沃茨确实非常危险。”
德拉科没再说话了,只是轻轻地揉着维达尔的头发,看着对面那扇门上的纹路发呆。
他以为见到维达尔以后他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却格外平静。
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只有潜意识在操控他的身体去追那个影子。
德拉科忽然觉得非常难受,悲伤溢满了他的胸腔。
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堵得他呼吸不过来。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想哭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哭。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辆马车拖着走一样,身上被刮掉一层皮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他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维达尔。
维达尔本来可以安全地待在家里,远离这些糟心的事的。
德拉科越想越觉得绝望,归根到底是他没办法抉择也没办法放手。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袍子被拽了一下,他低头看过去。
维达尔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横在额头上哀伤地看着他:“如果你想哭,我不会笑话你的。”
德拉科扯动着嘴角说:“我没有想哭。”
“我们一起哭就没什么丢人的。”维达尔小声说,“没人规定十六岁不可以躲在房间里偷偷流眼泪吧?”
德拉科闭上眼想了想,说:“没有这个说法,但是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维达尔问:“你现在想接吻吗?”
德拉科说:“不,我觉得今晚天气不错,我们可以去找个地方看月亮。”
维达尔愣了一下,德拉科接着说:“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没有麻瓜来打扰我们。晚上温度会有点低,这样我们就可以靠在一起。这个季节地上会有大片的草地,没有前几个月那么嫩,但很茂盛。”
“青草折断以后会有奇异的香,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他看着维达尔的眼睛轻声说:“我可以把守护神召唤出来,它会在草地上慢慢走,幸运的话我们还可以看到孔雀开屏。”
“今晚没有很多星星,但是月亮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