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火工头陀当年已被张真人掌毙武当，一身九阳神功也不知何处得寻。”
缺德老道面露唏嘘，稍微调整一下坐姿，做了做扩胸运动，当即便疼的呲牙咧嘴，直吸冷气。
“师叔，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其他法子能治好您的伤了？”孙不二一脸焦虑，忍不住问道。
“难，难，难！”
缺德老道却摇头连叹三声难，一声比一声重，最后重重呼出一口寒气，其中的血丝清晰可见。
孙不二低头，纠结地捏着衣角，忽然抬头道：“可否去求武当山张真人？”
“他？呵！”
缺德老道先是失笑，旋即一张脸拉得老长，哼出讥讽无比的冷笑，见到陈述和孙不二面露不解，这才缓缓解释道：“这位张真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可实际上，绝对没那么干净！”
“玄冥神掌本是西北邪道百损道人的绝学，倚之纵横西北多年，后来被张三丰除去。可如今这门绝学却落到了元蒙人手里，这中间要是没有半点联系，老道我是万万不信的！”
“还有少林寺，别看如今分成了两处，一处在清国嵩山，一处在大宋莆田，可真要说影响力，还得是他脱身而出的北少林更大。
传言他当年从大悲老人那里习了罗汉伏魔功，这才被少林寺赶出，可那终究是传说，我是万万不信的。”
缺德老道轻按胸口，舒缓着伤势，一时间倒有几分意兴阑珊起来，不再闲聊张三丰，而是转头看陈述。
“风老小性子孤傲，等闲不会求人，他让你真的来终南山求内功？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陈述听到缺德老道的话后，不由得愣了下，没急着回答，而是思索起风清扬当日的举动，“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老道士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有反应过来，那日师父确实有些急！”
当日风清扬二话不说认下了他这个弟子，并且也不说什么考究，当场传了他独孤九剑，然后让他到终南山来求取内功。
最关键的是——
“临行前他曾说让我三个月内到全真教，还说‘届时我若在，自然会向马钰要一份功法，我若不在，你便去终南山后山古墓求见林朝英，用上两招独孤九剑，她自然会传你一门功法’！”
“唉！风老小只怕察觉到了什么，恐怕他也要出事了！”缺德老道的反应却没有陈述想的那么大，只是唏嘘长叹，吁了口气。
“这些年来道门凋敝，高手更是叛的叛，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怕风老小他也被幕后黑手盯上了，他若有事，穆人清也逃不过！
到那时，整个道门能站出来扛大旗的，就只剩下了武当张真人，还有全真周师兄……呵！岔了！要不是老道在，哪还有什么全真！”
缺德老道怒容满面，言语间似乎已经确定了幕后黑手是谁，作势欲起，却被陈述摁在肩膀上，稳稳坐在椅子上，不由得瞪向陈述。
只见陈述面露沉思，缓缓摇头道：“绝对不可能是张真人，反倒更像是摸不准他实力如何，故意泼脏水！看書喇
如果要说试探的话，十一年前，张真人百岁大宴未必不是幕后黑手布局！”
缺德老道闻言一愣，原本紧绷起的后脊松弛，略做沉吟，却是长叹一声，道：
“只怕不是元蒙人，就是佛门！当年对抗狼主，无论是道教还是佛门，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只要是咱汉人，就没有不出力的！
可惜即便如此，还是被那狼主袭杀过半！
佛门四大神僧死绝，如今佛门明面上虽然青黄不接，最出名的是北少林玄慈，还有南少林的方证。
可佛门当年大开清静之地，暗中不知积蓄、收纳了多少高手，还有那些俗家弟子……呵，这局势当真是乱啊！”
缺德老道长吁短叹，将孙不二吓得不轻，面色忽白忽红，身子有些不稳，虽然扶着旁边的椅子，仍有些摇摇欲坠，似是腿软了站不住一般。
将她的表现收入眼中，缺德老道挥挥手，失望道：
“看你状态不佳，便回你清静峰去歇着吧，剩下的事儿我和这小子商量，之前的事儿你记着也别传出去就行。”
孙不二身子轻抖，声线微颤，低着头也不答话，快步长趋，小跑着离了大殿，寻到一处僻静地方，确认过四下无人之后，这才隔着捂住樱唇，咬住拂尘发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殿中陈述和缺德老道分坐，老道士哀叹不已，眼神却不住的瞄向陈述。
“行了，你这表演也太假了，伤势倒是挺真的，难道你真的受了重伤？”
陈述眼中狐疑，郭靖都能认出玄冥二老，缺德老道能认不出来？平白受了两掌也就罢了，真要是重伤垂死了，那才叫真的假！
缺德老道嘿然一笑，右手快速点了几下，面色涨成青紫，“哇”地呕出一口淤血，碧绿色的污血刚落在地板砖上，立马发出“滋滋咔咔”的声响，将周遭几块地砖悉数冻裂！
“这两个老东西的玄冥神掌到真有了百损道人三分火候，打在旁人身上，恐怕连张三丰都解不了！可惜，撞到了老道我！”
“那你这装出一副快死的模样，唬谁？郭靖？王处一？还是孙不二？”
见到缺德老道还在那儿得瑟，陈述额头冒出黑线，没理会这老家伙自卖自夸，说话间倒是带着几分思索和试探，想看看这老头到底要做什么。
“都不是，”缺德老道抚着长须，眼皮半遮，让陈述看不清他的眼神变化，口中不无得意道：“只是习惯性装了一手。若没收获，也不过是玩笑之事，若有收获，那可就……”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显然是不愿意让陈述听清后半段话，转念换了话题。
“风老小定下了三月之期，华山和全真教的距离这么近，显然不是给你的，那就只能是给他自己。
三个月一个来回，那就是一个半月的路程，或许他是找到了幕后黑手所在的地方，可他会、他能去哪？”
“还得是有危险，以他的实力都拿不准自己能否回来的地方！”
陈述沉吟补充道。
两人一个摸着下巴，一个捋动长须，沉思片刻后，同时开口道：
“武当！”
“草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