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愁涧下是芳叶谷，芳叶谷里有一玄机真人，身材姣好，终年笼着面纱，听说修为高深莫测，为人慷慨大方。每年有好些江湖人士入谷同她比划，输下阵来后便留在谷中，不肯离去。
也有传闻说里面住着一个老妖婆，早年专做些强抢民男的活计，金盆洗手后便入了谷，养面首无数，日日淫乐。
林待之不曾听说过这地方，申绣对这些江湖传闻不感兴趣，但如今有人谈论小飞侠的踪迹，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你们刚才提到了柳飞？”
“是又如何？小子你谁啊？顶个白头发就当自己是申绣了？”
“柳飞他怎么了？”
“他奶奶的，你都没回答爷爷的问题，爷爷我凭什么……”
“啪——”
“嘭——”
在一番交涉无果之后，做事果断的申绣梆梆两下就把两人捶昏了过去。
林待之还没开口，便看到了这一幕，心道不愧是当世最强体修教出来的弟子。
“你把他们打昏了，我们去问谁？”
申绣怔了会，道:“我不管，你有天书，你肯定有办法。”
林待之被他这番无赖的话说得有些发笑，道:“江枝懂得温良恭俭让，你不去学他，偏偏学柳飞说话，好没道理。”
申绣摇了摇头，道:“江枝的性子容易被人欺负，他总是被你拿捏，柳飞长得好看，但一开口就不像好人，说话从不吃亏，我比较喜欢。”看書溂
“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
“你们话都比较多。”
林待之细细一想，还真是这样，十多年前自己秉承能能动手绝不动嘴，如今却是反了过来，要不然当初为何能先说动凤凰，然后再说得杜青破防在幻境中和他以神魂相斗？
至于小飞侠，那是嘴上从不认输，比书院清水湖里的大鹅嘴巴还硬。
“人你提着，带回去扔给张大人吧。”林待之摇摇头，道:“我没办法。”
申绣不说话，算是答应了。
林待之道:“你对天书知道多少？”
申绣道:“母后……娘亲她告诉我，那东西什么事都可以做到。”
林待之明白了，他说的应该是女帝手中的归藏，那叫帝藏。
和林藏不是一个东西。
林待之叹了口气，道:“走吧。”
申绣挑了挑眉，心想你也有今天？
……
如果高空飞行也能算上超载的话，那么申绣想必对此很有发言权。
如意长枪在载人这一方面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得亏申绣修为扎实，一手提着一个，身后还有个不好好站着的林待之，能飞得稳也算难为他了。
两人回到了楼船上。
铁氏兄弟被扔到了甲板上。
林待之说自己有事要办，找到了天凉城竹暄楼的暗线，从而联系到了裴书逸当年留下的灵枢处暗子。
不一会，便有一人驾马而来。
这人林待之刚巧还认识。
“是你？”
那人惊喜道:“大人竟还记得小人！”
林待之道:“云州商鑫，名字好听。”
商鑫下马，感动道:“林大人气质出尘，如谪仙一般人物，没想到却是这般平易近人。从今之后我商鑫就小名商好听了，谢林大人赐名！”
林待之不管他，道:“你不是云州府的幕僚吗，怎么也跟了过来，不用做事的吗？”
商鑫道:“小人已经辞官了，从此之后我愿追随林大人左右，林大人在哪里，小人就在哪里。只等林大人振臂一呼，小人自然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家伙，说得一套一套的，怎么没见你去考青云文试？
林待之想了想，道:“你之前都在竹暄楼做事，想必过来前也和他们搭过线，有柳飞最近的消息吗？”
商鑫不住点头，道:“有的有的，小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大人来问了。”
“嗯？意思是你一直都跟着我们？那为什么不早些出来，非要我去找你？”林待之挑眉问。
商鑫一听这话，连忙便跪了下去，道:“小人……之前……也是有些事的，裴大小姐命人过来，是小人在路上接应的……”
“什么人？”
“百草帮的人。”
“在哪？”
“到处都是！”
“化成灰了？”
商鑫怔了怔，摇头道:“不是，他们潜伏在暗中，一路保护大人。”
“嗯，说说柳飞的情况吧。”
“柳少侠这几天可是威风得紧，先是凉州入深山，大败一手下精魅无数的三品老妖，救下少女无数，然后又捣毁一山贼巢穴，还村庄安全。然后一路北去，在青州「有间」客栈同一僧侣论道，相约三年后决战丘山之巅。官道上杀马匪数名，得知了那铁臂胡二刀就在猿愁涧下的芳叶谷……于是柳少侠只身前往。”
一直没有说话的申绣开口了，他问芳叶谷是哪里。
于是商鑫就开始同他们介绍起了有关玄机真人的江湖传闻。
林待之听完后问:“那真人几品？”
商鑫道:“据说是三品巅峰，不过这是七年前她入谷时的消息，再之后，我们派去的探子也没了联系。”
“七年前……”
是了，林待之点点头，心想自己混青州那会儿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号，不是自己孤陋寡闻，而是那时这玄机真人还不知在哪。
“胡二刀在芳叶谷的传闻属实吗？”申绣问。
“这个不清楚，不过多半是真的。”商鑫点头，“因为小人打听到，那玄机真人曾经是胡二刀的夫人。”
“那他们这是夫妻混合，一同对付柳飞？一个二品，一个至少是三品巅峰……”
申绣皱起了眉，转头看向林待之，道:“要不要去帮忙？”
林待之想了想，问:“柳飞大概什么时候入谷？”
商鑫低下了头，小心翼翼看了眼前的两位一眼，道:“不出所料的话，是现在了。”
申绣挑眉，沉声道:“我去？”
“去什么去？”
林待之多看了申绣一眼，觉得他不是在骂人，于是解释道:“天凉城到青州猿愁涧，就算是三品剑修，也要飞上四个时辰，等你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申绣沉吟了会，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高手过招，动辄便是生死。
又不是差距很近的两位通圣大能，能打到宇宙边缘，将大道都磨灭还分不出胜负的那种，以柳飞三品剑修的持久力和防御力，能打上一天都算是对面手下留情。
“没事，你不是说过小飞侠从不愿意吃亏吗？”林待之安慰沉思的申绣。
申绣怔了怔，鬼使神差道:“那他吃什么？”
林待之想了想，道:“他比较愿意吃豆腐。”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所以申绣没作表示。
商鑫憋着笑，但一眼就能看出他拙劣的演技。
林待之示意这个刚收的手下看甲板上的两个壮汉，道:“你把他们扔进牢房吧，如果是坏胚，你随便处置，让他们开口就行。”
商鑫愣了会，道:“如果是良家少男呢？”
林待之道:“那就等江枝回来找他们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