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博败走，众人纷纷露出惊容。
海兴龙的高徒，竟然败了。
虽然苏澈有取了巧，以神兵之利取胜，但败了就是败了。
“不对，苏澈也受伤了！”
“苏澈被赵博的刀意伤到，如果不是兵器不行，赢得一定是赵博。”
“他受伤了，这是个机会。”
光照寺、普渡寺、飞云寺三大佛寺的武僧，全都动容，跃跃欲试。
海兴龙目光一沉，冷冷道：“你们这群饭桶，苏澈若是再赢一阵，今日本座与你们三大佛门圣地将颜面无存。”
众武僧瞬间偃旗息鼓。
“第三局，我来。”一名中年人踏出，此人身长七尺，背后背着长约一丈二的兵器，兵器用白色的布层层缠绕。
他的人，如他身后的武器一般，挺得笔直。
苏澈目光一缩，他记得，海兴龙的众多弟子之中，有一人不修刀法，更擅长枪法。叫做肖文斌，凝胎境界，实力极强，百年前便名动天下。
当初立下的规矩是，凝胎以上的境界不能上场。
可肖文斌明明是凝胎境界，还要上前，分明是不顾忌规则了。
苏澈立刻跳起来道：“不行，你是凝胎境界，不能上场。”
肖文斌冷笑连连：“不错，我是凝胎境界，但我可以将境界压制到返虚，这样一来，也不算坏了规矩。”
他说着，取出一盒银针，自行封闭了一些奇门穴位。
“好了，可以了。”
以奇诡的手段，封闭穴位，自降境界，很少有人做这种蠢事。但肖文斌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事，语气极其平淡。
“阿弥陀佛，”了禅道，“既然如此，且允许贫僧与苏施主商量片刻。”
“可以。”肖文斌微微颔首。
苏澈来到了禅身边，黑着脸道：“纵然自降境界，那也是凝胎，我没有信心，大法师，这一局你们派人吧。”
降低的只是境界罢了，然而在苏澈的认知当中，境界只是修行状态的一种表达方式，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真正的实力。
譬如苏澈自己，越阶杀敌，都快成家常便饭了。
再譬如厉小寒，也能做到这一点。
即便是刚刚败下阵的赵博，也曾有过越阶杀敌的传闻。
即便苏澈自主降低境界，先天高手他一样能杀。
眼前的肖文斌一样如此。
“苏施主，”了禅淡淡道，“这一局，还是你来吧，雷音寺不以武功著称，恐怕寺内的武僧弟子，都非他敌手。”
苏澈道：“了禅大师，你干脆让圆性大师，或者圆通、圆真大师，也自降两个境界下场吧。”
圆性摇头道：“这是弟子之间的切磋，老衲不能上场，更何况，老衲与了禅师叔，都不懂自降境界的功法。”
了禅道：“苏施主，请随贫僧来。”
苏澈跟着了禅去了禅堂，二人坐下，了禅双掌合十，问道：“苏施主，你可知，贫僧为何说你与我佛有缘？”
苏澈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
“你相信宿世轮回吗？”
苏澈想要说不信，但又想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话到嘴边，改口道：“不怎么信。”
“贫僧说施主与我佛有缘，是因为苏施主觉醒了宿世通，记起了前尘之事。”了禅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澈大吃一惊，宿世即为前世、前生，在佛门之中，宿世通知前世之事，而宿世通的进阶版，可知前五百世之事。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夸大的嫌疑。
苏澈自认为穿越者，但具体是不是夺舍重生，苏澈其实心里也不确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自身的情况，也完全可以称为宿世通，而非穿越夺舍。
当然，这两种情况是有差别，夺舍是侵占，而宿世通则是继承。
“贫僧之所以能够确定施主觉醒了宿世通，是因为贫僧的宿世通与生俱来。可惜，贫僧只能看到零零碎碎的片段。而苏施主宿世通的程度，应当很高，甚至彼之人格，取代今世之人格。”
了禅继续道：“苏施主不必惊骇，贫僧自修出天眼通后，这世上的一草一木，与施主眼中的一草一木，皆有所不同。”
苏澈目光凝重，问道：“了禅大师法眼通天彻地，晚辈佩服。敢问，了禅大师的前世，可有不一样之处？比如说，与此世根本就不是一片天地？”
了禅双掌合十：“阿弥陀佛，佛说不可说。”
好想打死谜语人啊。
苏澈眼角跳了跳。
对于自己究竟是夺舍，还是宿世通，其实苏澈不是很在意，他如此一问，只是单纯的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老乡罢了。
了禅既然不愿意说，苏澈便也没有追问。
了禅道：“苏施主身具大造化，只是注定杀劫重重。但苏施主今日之难，皆由贫僧一己贪念引起，贫僧不敢置身事外。”
苏澈摇摇头，“海兴龙若要找我，我恐怕唯有藏身魔门圣地，才能幸免于难，大法师将我带上山来，反而让海兴龙束手束脚，有所顾忌。况且大法师当日以佛门佛法，喝破我心中心魔，于我有恩。”
了禅道：“今日贫僧送苏施主一份造化，让苏施主短期内拥有真正返虚境界的力量。只愿将来，雷音寺遭难之时，苏施主不吝出手相助即可。”
苏澈心中一动，追问道：“短期内？大法师的意思是，这种力量，我无法完全掌握？还是说，过了这一段时期，我的境界便又会掉下来？”
了禅：“返虚之境，又称浑然之境，意识空灵，往返太虚。何为太虚，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
“要想成为返虚境界的高手，非打开三大神窍，此三神窍为通幽、禁明、无光。贫僧以佛法助苏施主打开此三大神窍。但是，想要成为真正的返虚高手，还需要一点，那便是‘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这一点，贫僧帮不到苏施主，还要苏施主自行领悟。”
“不过苏施主修行的《浩然正气经》精妙绝伦，即便贫僧不能帮助苏施主，相信到时候苏施主的境界也会水到渠成，成为返虚高手。”
苏澈心神恍惚，好像听懂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听懂。
“苏施主，请屏息静气，抱元守一，贫僧帮助苏施主打通三大神窍。”
了禅伸出双掌，按在苏澈后背。
苏澈立刻闭上眼睛，抱元守一，静守心神。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