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太宰治突然站直了身体,一反常态的对辻井镜发出了邀请:“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诶?”
太宰治请客?
虽然感觉非常的惊讶,但是辻井镜并不准备接受邀请,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实在没空和太宰治去喝酒。
辻井镜正待拒绝,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宰治竟然突然又向前了两步更加反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我刚刚还没有答应吧?”
“走了走了。”
太宰治今天表现的简直不像是太宰治,反常的能让人眼球脱框,以至于辻井镜在震惊之下竟然也没怎么抵抗,就让对方这么推着半推半就的跟着进了电梯。
刚一进电梯,太宰治就立即松开了手,辻井镜眼尖的看到对方手臂上的绷带似乎有点红色从下面透了出来:“你的手不要紧?”
“只是被流弹刮了一下而已,比起那个,昨天我可是在大街上遇到了火箭筒哦,真的超有趣的,那时候要是多往前走一步的话,绝对就已经死掉了吧,现在想想真的超可惜的,可惜到就算吃了一大顿螃蟹都弥补不了。”
“如果想吃螃蟹的话就别喝酒啊。”辻井镜有点无奈,但总归今天太宰治都已经反常成这个样子了,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不管好像也有点不太好。
当然了,如果是在他和森鸥外谈话前的话,别说太宰治只是有点反常了,就算是他倒在地上,辻井镜也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好吧,如果真的倒在地上了的话可能还是要看一眼,森鸥外只是不希望他和太宰治走的太近,但是应该还不至于让他对港口mafia的预备干部马上就要死了的现场视而不见。
但是现在不一样。
森鸥外把这件事全权授权给了辻井镜,甚至给了他首领签字的银之手谕,这也就意味着辻井镜可以动用港口mafia内的一切资源,就算是五大干部,只要辻井镜需要的话也要配合行动。
以辻井镜一个人的力量,当然无法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但是如果是整个港口mafia的力量呢?
虽然要保证牺牲被精确的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但是辻井镜能够动用的力量也已经足够让人咋舌了,而作为要为港口mafia夺取重要物品的人,辻井镜向太宰治询问一下也并不是多么出格的事吧。
最关键的是,辻井镜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就算是太宰治本人都未必已经认识到了的问题,这是辻井镜难得聪明了一次得到的结论,但是他却宁可根本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
“这就是你们平时经常来的那个酒吧吗?气氛很好啊。”
辻井镜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坐到吧台上太宰治左手边的位置上:“坂口君马上就要去欧洲了,大概过一段时间才能再见面了呢。”
“我知道。”
太宰治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放在吧台上的玻璃杯,让其发出清脆的响声来:“镜君。”
“嗯?”
辻井镜不明所以的将目光从老板递来的酒单上挪开看向太宰治:“我怎么了吗?”
“该说是因为谈了恋爱还是因为接到了什么特殊任务呢?你现在可以说是非常反常啊。”
辻井镜眼睛也不抬一下,“反常的人是你才对吧太宰君。”
辻井镜也不跟他继续兜圈子了,抬起头来同酒吧老板点了杯酒之后直截了当的对太宰治说道:“我确实从首领那里接了一个任务没错,但是你有必要这么关注这件事吗?你什么时候也是会关心这些无聊事情的人了?”
“不是什么无聊的事吧。”太宰治的身体前倾,靠的离辻井镜更近了一点,然后压低了一点声音道:“从走进这间酒吧之后你就一直在找织田作平时所坐的位置,刚刚在从港口mafia大楼走出去的时候一共看了织田作平时所在的区域方向三次以上。”
“即便这样,你也要说是无聊的事情吗?”
尽管早就对太宰治惊人的洞察力有了充足的了解,但是不得不说当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样对于自己极为透彻的剖析时辻井镜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之后摇摇头:“瞒不过你,太宰君。”
太宰治已经做好了辻井镜向他求助的准备,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辻井镜接下来竟然摇了摇头:“但是很抱歉,太宰君,即便你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向你透露这件事。”
但是这句话本身就已经是某种态度隐晦的透露了。
以太宰治的聪明,辻井镜不相信对方会什么都查不出来,他刚刚已经给了太宰治不少暗示了,常来的酒吧,出国的坂口安吾,还有刚刚提到的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诶——怎么这样,镜君好绝情啊。”
他听懂了。
辻井镜心里清楚,表面上却用营业微笑回答道:“毕竟是工作嘛。”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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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来,太宰君今天就这么拉着我来这种地方真的没关系吗?”辻井镜习惯性的用手指卷了卷越过肩膀垂到胸前来的金色长发,“这是太宰君和朋友们经常会来的地方吧,带我来的话,一不小心被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通猛烈的咳嗽,偏偏他一边咳嗽一边还忍不住直拍吧台的桌子,咳了好一会儿这才似乎终于把酒呛了出来,但是笑还是没憋住。
他一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还拍桌子:“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没看出来镜君你竟然这么有搞笑天赋啊,有考虑以后去开个剧场之类的吗?我一定捧场。”
辻井镜却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有这么好笑吗?”
他自以为说这话的时候挺认真的,他是真的在为太宰治的处境感到担忧,太宰治作为学生而言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好,他很好学,也很优秀,出色的足以令任何老师昂首挺胸。
但是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他实在太优秀了,而他的老师也还不够衰老,假如森鸥外的年龄比现在再大上十几岁,那么他对于太宰治非但不会有现在的忌惮,恰恰相反,森鸥外会希望太宰治更优秀,再优秀一点,因为那正是他无可挑剔的接班人。
奈何现实往往事与愿违,森鸥外没有年长十几岁,而太宰治却比所有人所预料之中的还要更加聪明,更加黑暗,以至于甚至会连一手将他培养至今的老师都忍不住要心生忌惮。
他和辻井镜是不一样的,辻井镜增长的除了表面的年纪之外更多的是属于人类的心,而太宰治,他本来就有一颗人类的心,而在这几年黑暗的沉浸之中,那颗心以及他这个人本来的手段都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绝对的大人物应该拥有的东西。
他过早的成熟了,以至于不得不提前几十年看到这个灰暗世界的原貌。
这些辻井镜全部都清楚,他虽然从来都说自己只是个不聪明的傻瓜,但是这其中绝大多数的成分都只是自我调侃和谦虚而已,他虽然绝对算不上是聪明绝顶的类型,但是也说不上是傻瓜。
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愿意活的像太宰治一样清醒,清醒的过头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看太宰治不就知道了吗?虽然以辻井镜的智商和对于人类的认知,大概率是到不了对方那个程度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