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辻行人瞥了辻井镜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重新将其投注到站在屋子里的管家身上:“你谋杀了维斯·康尔爵士的证据就在这间屋子里,这会儿还举着枪对着我呢。”
“你是拥有延缓物体状态能力的异能力者,你用这样的方法放缓了宫崎赦的死亡,也用这样的能力为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之前也已经提过一次了,维斯·康尔爵士是在死亡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被其他人所发现的,在那一段时间里根本没有任何人见过维斯·康尔爵士,而更早一点的时间里,辻井镜和绫辻行人都是见过还活着的维斯·康尔爵士,并且从他那里接到了委托的。
这也就是说从正常的逻辑来判断的话,维斯·康尔爵士只能是死在那十五分钟前。
别人不知道,辻井镜还能不知道吗?
那十五分钟里根本没有人去到过维斯·康尔爵士的房间里,更不存在凶手就藏在自己的行凶现场,然后等到人群涌入之后趁机混入其中的可能性。
那段时间内的‘宙斯’房大门一直以来都紧闭着没打开过,不存在任何出入的方法才对。
等等。
辻井镜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视线扫向那只已经被彻底打开了的保险柜。
如果说有人能通过这个呢?
原本的设计这只箱子是绝对没有办法想打开就打开的,但是现在看来从宫崎赦的房间里完全可以想往里面放什么就放什么,如果不是有这几个挡板隔开整个保险箱的话,这个大小就算是过人也不成问题。
说到底,这是维斯·康尔爵士的房子,而对于这个房子,还会有什么人比管家要更加了解呢?就算是设计了这栋房子本身的维斯·康尔爵士本人都未必会有管家那么了解这里的一切细枝末节。
管家既然能在维斯康尔爵士的屋子里装上这么一个和隔壁连通的保险柜的,说他没在这个柜子上动手脚都不可能,只要那些那些分格的话,这个柜子不止是可以过人,就算是运送尸体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如果绫辻行人说的都是正确的话,那么他们一开始刚到这栋房子里见到的维斯·康尔爵士恐怕就不是本人。
辻井镜那个时候相信那是维斯·康尔爵士本人当然是因为对方一开始就在那个房间里,除了他之外不可能有人在那个房间里,但是如果存在这个密道的话,管家也完全可以从宫崎赦被分配的这间冥河摆渡人的房间进入维斯·康尔爵士的宙斯房里,从而达到假冒对方的目的。
辻井镜突然想起一件好几天之前的事来。
那个时候,他们刚刚见过‘维斯·康尔爵士’从屋子里退出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绫辻行人那时候从房间里一出来,第一时间就走到了楼梯口向下看位于楼下的客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绫辻老师就已经开始怀疑那个维斯·康尔爵士是被人假冒的了吗?专业的果然是不一样的,况且绫辻行人还不是一般的专业,就算是在真正的侦探里,绫辻行人也绝对是凤毛麟角级别的存在。
虽然辻井镜如果真的把自己的异能用起来的话能用更快的方式得到答案,但是那毕竟是作弊嘛,要让他自己来找答案的话,他肯定是想不到的。
不过,如果绫辻老师这样说的话,他一定是已经看到过证据了。
绫辻行人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先前那次去地下室的冷库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查看过并且掌握证据了,所以现在才会这样说。
果不其然。
“你大概还没有发现,冷库的电源从昨晚起就已经停止了运作,按理说这么一晚上过去,冷库里还放着好几具死亡时间不同的尸体,经过一晚上后这些尸体都应该有不同程度的腐败才对。”
“但并非如此。”
“清水善子、月见谷美与吉野和硕的尸体确实受到了断电的影响,但是唯独属于维斯·康尔爵士的尸体看起来还是和刚死时没有多少区别。”
绫辻行人又瞥了一眼站在旁边拿着枪对着他充当柱子的宫崎赦:“而且还有一具尸体自己长了腿跑了出来。”
“你能解释一下吗?”
“阁下这话说的。”管家微笑道:“难道就不能是宫崎赦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吗?”
绫辻行人看起来简直连解释一句的欲望都没有。
但是他虽然不说,但是辻井镜却是忍不住的:“如果是别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是那可是绫辻老师的异能力啊。”
一旦发动便绝无回转余地的,就连本人也都束手无策的究极异能力。
“好吧,看来我讲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但是那又如何呢?”
管家一针见血道:“只是这样的话,可说不上是证据。”
“所以才说你蠢啊。”
“就连一个死人都能轻易的把你骗过去,揭穿你的证据就存在于尸体上。”绫辻行人傲慢无比的抬着下巴冷眼看人:“从你走进事务所的时候起,你就已经暴露了。”
诶?
这回就连辻井镜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维斯·康尔爵士或许是个人渣,但是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渣,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多年来都没能报仇,我没说错吧。”
“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管家看起来似乎已经准备承认自己的罪行了,但是话虽然这么说,他却还是没有挪开指着辻井镜头的□□:“老爷是个出色的天才剧作家,但是也是个恶心透顶的杀人犯。”
“果然如此。”
绫辻行人笑的很冷也很尖锐,他的杀意根本就没有掩饰过:“我那时便问过你,我现在再问你最后一次。”
“他杀了你的什么人?妻子,父母,孩子,还是朋友?”
“他杀了我的女儿,我的妻子。”管家到了现在也并不避讳回答,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要么就是他活着离开,要么就是死而已,他如果现在不说的话,这一切也只能带到坟墓里去了。
“是我的愚蠢和忠诚害了她们。”
“确实愚蠢。”绫辻行人从来不会安慰人,给出的评价也都是冷冰冰的批判:“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好。”
辻井镜听到管家握着枪的手更用力的攥紧的声音,他虽然倒也不是很在意,但是还是不免吐槽了两句:“喂喂,轻点轻点,要是一会儿一不小心走火了可就没人质了啊。”
“那还真是多谢你的提醒了。”
“不客气。”辻井镜笑的很好看,就是脸上已经开始有点发干了的血被他这么一笑又笑的裂开了,看起来很是有一点恐怖,而且很关键的是,有点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