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林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项目，爸爸想了想，可行。”
听见他这话，唐云柠并没有意料中的高兴和惊喜，而是犹豫了一会后平静地说道，“嗯，那个先不急，我和言希还有要讨论的，当时我也是拿不准，随口跟您说说。”
随口……
她突然变了态度，沈长林差点按捺不住，心里暗骂，唐云柠这意思，恐怕是找到更好的合作公司了。
唐云柠似乎看出来他面色不对，立刻说，“您别误会，我真挺想和沈氏合作的，别的公司再好，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亲人呢，只是……”
唐云柠皱眉，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只是什么？”沈长林忽然警觉。
“只是唐氏现在到底实力不够，比不上傅氏，这个项目是傅氏牵线，我大部分还是要听他们的安排。”
沈长林听懂了，如果傅氏想找别的合作公司，唐云柠是无法左右的，这是个劣势，但却令他更加放心，这说明唐氏和沈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至少自己不会被唐云柠把控。
“没关系，爸爸知道你的心意，不管能不能合作，咱们都是一家人。”沈长林眼神愈发慈爱。
“爸，您放心，我会找机会安排您和言希见面的。”唐云柠语气也更加恳切。
实际上她快忍不下去了，这幅父女慈爱的画面她不知道多少年没经历过了，现在和沈长林每一次接触，都让她更加明白沈长林是个什么样的人，利润远比父女亲情更重要。
“你想得周到，以你现在和傅总的关系，也确实应该见一面。”沈长林眉头舒展，唐云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
而唐云柠也没有否认和傅言希的关系，谈到这里，他今天来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开了一上午的会，也得注意休息。”
“我送您下去。”
沈长林面上的笑意更深。
等唐云柠折上来，林鸢已经在等着了。
“沈氏最近的经营状况，已经放在您办公桌上了。”
唐云柠扫了一眼，问，“什么情况？”
林鸢简明扼要地总结，“沈氏需要这个项目，他们会争取的。”
唐云柠松了一口气，幸好，她选择了一个好的时机。
“往外发一些煤矿项目相关的事，跟言希说一声，以傅家的名义找合作伙伴。”
林鸢点头，眼底却隐有不耐，“如果有别的公司真想参与进来呢？”
“那就让他们来，给沈氏加压嘛。”唐云柠眉眼愈发凌厉，她站在落地窗前，背后是外公用过的办公室，面前高楼林立，远处能看到沈氏大楼的一角。
……
迟迟等不到唐云柠的电话，沈长林自己按捺不住了。
“喂，云柠啊，这周末不忙工作吧，要不你叫上傅总，一起来家里吃饭？”看書喇
唐云柠声音听起来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爸，我这周末要去星城出差，不能去吃饭了。”
“星城？”沈长林心一下提了起来，“那傅总也去吗？”
“言希是要回星城，我和他一路，顺便还得去矿上看看。”唐云柠似乎毫无防备。
“矿上？云柠你上次说的项目，找到合作公司了？”沈长林忽然紧张起来。
“还没有，只是先去看看，唐氏也得衡量能不能吃得下这个项目。”唐云柠此刻显得有些忧愁，沈长林感觉敏锐，觉得现在悬着心的也不止是自己。
“只是看看，那倒也没什么，只是怕你不懂，不如我从沈氏派个人给你？”
唐云柠愣了愣，原本只想刺激沈长林，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她话里激动，但实际并不走心，“那太好了，正好我对煤矿上的事一窍不通。”
沈长林满意了，立刻安排着找人跟着唐云柠去。
季红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沈长林看了她好几眼，都没听到她开口，顿时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不怪沈长林烦，这段时间，季红好几次阻止沈长林和唐云柠接触，劝他不要参与唐云柠说的项目，可要真问到原因，她又说不出来什么。
这次季红一改往常的态度，温和婉转，“老公，我知道我这段时间错了，不该干预公司的事，刚刚我听你说要派人跟云柠去星城？”
“是啊，怎么了？”
“要不让晴晴也跟着去吧，她也这么大了，得学着帮你的忙了。”
沈长林一听就皱起眉头，“胡闹！她去干什么，你以为煤矿上是好待的，晴晴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让她去，回来又生病了怎么办？”
他是真心疼女儿，不希望她去东奔西走。
季红也不忍心，但是现在要是什么都让唐云柠做了，以后公司就更加没有她们的位置了。
“没事，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晴晴有人照顾，就是去看看，又不下煤矿，不会出什么事的。”季红神情暧.昧，沈长林听出点别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顾总……”
季红脸上笑容灿烂，“当然是顾总，你说他要是知道晴晴要出差去星城，还能不跟着去？就算他不去，也会派人好好护着晴晴的，你还担心什么啊。”
沈长林却想到了别的，如果有顾氏的人和沈氏派过去的人一起，也算是一种示意，表示沈氏和顾氏关系密切，是实力更强的合作伙伴，会增加拿到这个项目的可能性。
他心动了，“那要是顾总肯派人跟着晴晴，就让她跟公司的人一起去。”
“诶，我这就去跟她说。”季红笑得合不拢嘴。
出发那天，唐云柠在机场等着沈氏的人过来。
“姐姐，等久了吧？”
沈晴忽然出现在眼前，唐云柠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来自于看见她身后的顾钧霆。
他出现在这里，不合理。
唐云柠回过神，目光落在沈晴脸上，总觉得这张脸上带着无意义的挑衅，“沈氏派来的人是你？”
沈晴脸色微僵，她懂唐云柠的意思，自己从来没接触过公司事务，她是看不上自己出手。
这点她倒是没猜错，唐云柠是真觉得，她恐怕比五年前的自己更小白，要她去看煤矿，根本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沈长林做出这个决定，是真糊涂。
“我只是跟着学学，爸爸派了张经理跟着你，姐姐不用在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