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哥，刚刚也不是姐姐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沈晴缩了缩脚，反被顾钧霆盯着脚踝，寸寸目光移过，连带着对方阴沉的脸色，她不由地害怕，顾钧霆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你不用替她解释，我有眼睛。”
顾钧霆看了她脚踝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沈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撞，垂头不知看着哪里。
“唐云柠喜欢耍大小姐脾气，又看不惯你，她这么做很正常。”
沈晴嘴角翘起一点弧度，心里得意。
唐云柠啊，这可不是我说假话，是霆哥不信你啊。
顾钧霆看沈晴并不解释，眸底的暗色瞬间铺天盖地。
“我叫沈叔叔和阿姨过来陪你。”
顾钧霆开口，带着不容质疑的果决，沈晴忽然觉得房间里的温度降低了许多。
再转过头，刚刚还答应要一直陪着她的顾钧霆已经朝门口走去。
沈晴慌了。
“霆哥你去哪里？”
她挣扎着起来，差点摔到床下。
但顾钧霆也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晴的面孔近乎扭曲，脆弱单纯的表情逐渐转向阴狠，她十指狠狠攥着床单，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整块布料扯开。
低低的抽气声传来，沈晴气得发抖，
“唐云柠，你果真阴魂不散，只要有你在，我就没有一件事顺心，迟早有一日，我要将你带给我的一切统统还回去。”
医院走廊的阳台上，顾钧霆独自站着，表情冷峻，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光一个背影，就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
“朋友，你这生人勿近的状态，可不行啊。”
轻快的嗓音响起，顾钧霆侧目晲了他一眼，手肘迅速运动，来人反应极快地躲过，正要得意的时候，突然两只手都被摁住，扣在背上，姿势十分被动。
“疼疼疼！松……松开，顾钧霆！没有你这样的，我就开个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见面就打。”
顾钧霆手下一紧，疼痛加剧，季信然叫得更大声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顾总，顾大哥，求求了，放了我吧。”
听到求饶，顾钧霆才松开手。
季信然揉着手臂，这才发现顾钧霆刚刚竟然一直用的都是单手，另一只手夹着的烟还没灭呢。
感受到悬殊的实力压制，季信然不免沮丧，“你叫我来做什么，又是沈晴生病了？”
顾钧霆点头，看都不看季信然一眼。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季信然还是忍不住失望。
“我就知道，自从沈晴回来，又出了车祸，你找我次次都是因为她，不是心慌了就是头疼了，我天天跟你们俩的家庭医生一样。”
听这满肚子的牢骚，顾钧霆终于肯看他一眼，但目光冷厉，寒凉的嗓音瞬间就能让人清醒。
“委屈你了？”
感受到熟悉的压迫感，季信然惊恐地抬头，果然看到顾钧霆脸色阴森可怕，那好像他敢应上一句，就要立刻吃了他。
“不敢不敢，我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我可乐意为我们沈晴姐姐服务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给沈晴姐姐看病。”
顾钧霆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这是咒阿晴一辈子生病。”
季信然一拍脑袋，“我错了我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对沈晴姐姐一定尽心尽力，就像对顾总你那样。”
等到季信然终于把自己的尊严和未来踩在脚下之后，顾钧霆总算松口了。
手中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顾钧霆却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抬手将烟掐灭后，他看向远方的目光逐渐缥缈。
“信然，你谈恋爱了吗？”
顾钧霆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他疑惑地转过头，看见季信然蹑手蹑脚地准备往外走。
“嗯？”
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季信然抬头，正对上顾钧霆兴味的目光，如同看着挣扎的猎物。
季信然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随后身随心动，一把扑过去抱住了顾钧霆的大腿。
“顾大哥，你看在咱们从小就是朋友的份上，你放过我，我真的害怕，我什么都没做啊！”
顾钧霆的眉头收拢，逐渐失去耐心，几乎从牙关里挤出一句，“我认真问的。”
季信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不同，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嘀咕，“你难得对我语气那么温和，我还以为是圈套呢。”
顾钧霆的目光紧锁着他，季信然立刻意识到，要是再不回答顾钧霆的问题，他真的会有危险。
“我现在当然是没谈恋爱的，但我谈过很多，哥，你遇上什么感情问题了吗？”看書喇
季信然一脸八卦。
“嗯。”顾钧霆点点头，深邃的眸子逐渐被疑惑覆盖。
“乖乖，我不会听错了吧，哥你居然也会遇到感情问题。”季信然围着顾钧霆转了一圈，在顾钧霆不耐烦之前及时停了下来。
“沈晴怎么你了？”
顾钧霆摇摇头，难得的满脸困惑，眉眼间似有纠结，“她骗了我。”
一说这个，季信然更来劲了，“她骗你什么了？感情？钱？还是和沈家一起……”
越说越玄乎了，顾钧霆捏捏眉心，抬手一个暴栗砸在他头上，随后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他疑惑的全部。
拍卖会上，沈晴突然说身体不适，顾钧霆没多想，将她送到了医院。
只是路过儿科，她就看见了唐云柠，主动凑上去，要打招呼。
崴到脚的那一下，顾钧霆看得真切，唐云柠根本没动。
沈晴也解释了。
可是当他把罪责推到唐云柠身上时，她又根本没有一句否认。
季信然听完，眼底写满疑惑，“所以哥你是想不明白什么？”
“她好像有意让我觉得是唐云柠害她绊倒。”
顾钧霆又抽出一根烟，在他的印象里，沈晴生性良善，不太可能做这种事，可事实又摆在眼前。
“害，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季信然眉头一挑，开始了他的歪理。
“哥，你喜欢的人是沈晴，她也喜欢你，女人嘛，小作怡情，估计就是太在意你了，耍了点小心思，再说了，你又不喜欢唐云柠，干嘛非替她讨公道，受伤的是沈晴又不是她。”
天性使然，季信然有救死扶伤的心，却没有非黑即白的感情观，他笃信，喜欢的人就代表世间所有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