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卿拿来跌打药酒给施林氏揉着被施金宝踹得发紫的腹部。
她眼眶发红，“娘当初带我来京城时，不是说是来投奔姚招娣的吗？为何现在却走到了如此境地？连那个姜婉若都能做高高在上的相府四小姐，为何我们却……”
不甘，嫉妒，都是因为季卿卿知道的太多，如果从不曾知道那些事，她兴许还不会过得如此挣扎。
施林氏面上惶恐，连忙抓住她的手腕道：“卿卿，你可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要怪便怪娘当年识人不清，居然将自己的终身和你都托付给了施金宝那个混账。”
见季卿卿没什么表示，她更加叹息，“不论是相府，还是姜四小姐，都是咱们攀扯不了的人。卿卿，你就答应娘，和娘好好过日子吧？”
听了这话，季卿卿脸上才露出显而易见的嘲讽，“过日子？别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别人家里绝不会有一个只会喝酒，只会打人，只会像女儿讨银子的爹！”
她放肆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与怨恨，她甚至想着，要是施金宝死了就好了，哪怕是自己与娘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也好过这样艰难地活着。
“卿卿！”施林氏急切地制止她，眼里流露出绝望和哀求，“别说了，娘求求你别再说了。”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要忍辱负重十几年，更没有人知道，如果她不忍受这样的日子，那个人……就不会放过她。
她能怎么办呢？
她活得就像夹缝里的一棵草，时刻都要担心季卿卿的安危，不敢有哪怕一丝的侥幸之心。
因为她怕，怕自己连累季卿卿，怕那个人会为了永绝后患痛下杀手。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季卿卿再不满她这无能懦弱的样子，也没办法置之不理。
然而这时，酒醒了大半的施金宝踹开房门闯了进来。
“小贱人，老子的银子到底在哪里！”他凶神恶煞地走来，施林氏赶紧推开季卿卿自己上前阻拦，然而她还没能说出一句话，就被施金宝狠狠推开。
“没有银子。”季卿卿说出这句话后，心里突然有些痛快，“什么都没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像是落在施金宝心头的惊雷，炸得他浑身战栗，没有，没有！
他露出扭曲的神色，不顾施林氏的劝阻，将手边的东西打砸一通。
“老子养了你们两个废物东西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敢骗老子！银子，老子要银子！”他胡乱打砸时，施林氏就在一旁哀求，而他抬起凳子就往施林氏头上招呼。
这下，施林氏再没有了声音。
“娘！”季卿卿看着施林氏的额头上流下殷红的血来，看着施金宝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害怕地跌坐在床边，“你想……你想干什么？”
施金宝呸了一声，狞笑道：“干什么？小贱人，老子告诉你，既然你在丞相府讨不到银子，老子就把你卖到勾栏院里，让你千人骑万人睡！”
说着，他扔开手里的凳子，居然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不过老子要先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