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卫东一同离开，程飞飞有心等等立夏，“我们先去铺子等等？”
“好。”
见卫东不怎么说话，她自也不再说话，有些伤口需要自己愈合，别人能说什么？
这一等也没多久，一个时辰后，立夏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位公子确实是在查这件事情，我还听到他们的谈话。”
说完这话立夏看了一眼卫东，感觉卫东这个兄长应该是个好的。
程飞飞抬抬下巴，立夏道：“那位公子的随从劝，让公子回去后要好好休息，可不能再糟蹋自己身体，还说人死不能复生。”
“但公子很坚持，甚至面露悲伤，说一定要查清楚，卫公子的死因，不能让卫公子白白死了，说他就……就这么一个弟弟。”
卫东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垂着脑袋，也看不清神色。
“你当时没有被他们发现吧？”
“没有。”立夏很肯定。
程飞飞便不再说什么，这件事儿还是卫东最清楚，毕竟是自己的血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飞飞都想着提议回去，卫东才沙哑着声音开口，“他与我之前在家的时候一直不对付。”
程飞飞不语，因为她也看不懂。
“兄长的母亲是祖母与祖父给父亲订的，当时父亲最心仪的是我母亲，但家里不同意，最后父亲娶了兄长的母亲。”
“可兄长母亲嫁过来之后生下兄长，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当时兄长母亲的娘家提议让自家的小女儿嫁过来，顺便可以照顾兄长。”
“父亲坚决不同意，因为他已经负了一次我母亲，说什么都不愿意负第二次，当时与家里的闹的厉害，最后祖父母心疼我父亲便同意让他续娶了母亲。”
“可因着兄长年纪小，没人照顾，兄长母亲娘家也坚决不同意让人母亲照顾兄长，最后父亲纳了兄弟母亲娘家的一个庶妹为妾，就是为了照顾兄长。”
“我母亲嫁给父亲之后，怕兄长年纪还小，一时接受不了，家里有别的孩子争宠，所以开始几年一直也没有要孩子，后来才有了我。”
“但就算母亲这样想，兄长也一直都是厌恨我母亲的，他认为我母亲的存在害死了他母亲，对我也是从小就厌恶，而我……也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兄长。”
“与其说我们是兄弟，不如说我们……是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陌生人。”
程飞飞听着这复杂的关系，也明白了，所以老大的爸妈是联姻的关系，卫东的娘才是他爹的真爱。
然后家里还有一个姨娘，这个姨娘只怕平日里没少挑事儿吧。
“你那个姨娘怎么样？”
“很少接触，两个院子来往很少，我爹也从来不去那边，因为姨娘进府就是照顾兄长，听府里的人说爹从来都没有去过姨娘院子，不过该有的尊重都有。”
没有感情呗，一个闺女嫁进府里以后，就开始守寡，还是守活寡，这事儿……很难说不是姨娘挑起来的，毕竟这老大当时也只是个孩子，想教成什么样，孩子就会成为什么样。
“你不相信你兄长，那……要不要去接触一下？”看書喇
卫东抬头有些茫然。
“有些时候没有接触的人，凭第一感觉可能不准，就算这次你兄长过来特意调查你的死因，这般拼命，就算是做戏也有些过，那么就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来他真的想查清楚这件事情，二来有别的目的。”
卫东自然也想过，“说的也是，我应该去会会他。”
“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吧，明天我们再过来，立夏我写一封信，你去给刘涛。”
“是。”
翌日程飞飞三人又到了县里，今天他们的目的很明确，直接到了县衙，刘涛昨天看到信之后有些惊，但随即又感觉是正常的。
立夏到县衙后，让人通报一声，刘涛也早就打过招呼，所以听到有人找，飞快从后院出来，看到程飞飞带着立夏不奇怪，可是看到皮肤黑黑的卫东微微蹙眉。
“你说是去祭奠东哥，为何……”他指的是为何还要带一个旁人。
程飞飞只能尴尬解释，“这孩子以后暂时先跟着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就一起带过来了。”
刘涛迟疑之后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卫家那边我还没有沟通，我且先带你过去看看，能不能见到人，便不好说。”
“好，谢谢。”
刘涛摆手，在前面走着，程飞飞倒没有下马车，立夏牵着马车跟在刘涛身后，一行人拐了两条街到一处宅子门口，宅子上挂着白。
卫东抬头怔怔的看着门口。
程飞飞从马车上下来，门口的牌匾上挂着白，两边的石狮子上也挂着白，这家人到了以后新买的宅子？
动作挺快。
刘涛在一边就给解惑，“卫大公子说住在县衙不方便，便直接在这边买了一处小宅子，东哥的尸体抬进去的当天，白就已经挂上。”
“麻烦你啦。”
刘涛上前去敲门，其他三人只能等着，很快就有一个人上前来开门，是护院打扮的人，不知道刘涛给说了什么，对方看了三人一眼，将门上前。
刘涛返回来道：“已经让进去通报，能不能见到人，我也不知道。”
“好。”
在外面等了没多大一会儿，刚才开门的人将门打开，“我们家公子请几位进去。”
刘涛心中一喜，“这卫大公子还挺好说话。”
程飞飞眸光扫了一眼卫东，抬步往里走去，卫东就跟在程飞飞身边，存在感极低。
几人一起进去之后，前院就是灵堂，棺椁也停在灵堂里，有小厮在一边烧纸，身上披着白。
死者为大，就算知道棺椁里面的人不是卫东，程飞飞想到那个替身，上前烧纸祭奠，卫东同样上前祭奠。
等几人分别起身之后，左边的回廊处走过来一男子，程飞飞在街上遇到的卫大公子，一身黑衣，胳膊上缠了白圈。
随着卫大公子靠近，程飞飞倒是感觉到一股了压迫感，但她没动，只微微行了一礼。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