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山前大队特有的拍门三连响，又一次在赵瑞家大门响起，只是这次开门的不是赵瑞和林越，而是，林三妮！
“七婶婶？”林三妮一辈子很讨厌季可可和李雯静，不同于二婶婶和三婶婶那种，前者自诩是高级知识分子，和后者的下作，有过之而无不去，甚至更恶心人。
季可可领着李大姐上前，也不回应林三妮的话，在她看来一个不过小屁孩罢了。
“七婶婶，你来干啥？咱们家没有粮食的！”林三妮换上哭腔，一字一句的，“大队长伯伯说过，你们不能再来的！”看書溂
李大姐为难地看了一眼季可可，“这不太好吧！”
季可可眼睛一转，环视院子一圈，她在李三妮耳边压低声音，“李三梅是不是在这里？”
这时林五妮从屋子走出来，一把推开季可可，“坏人，走开！走开！”
季可可没有被推动，一个三岁的小毛孩能有多大力？反倒促成了她的坏主意。
她领起林五妮的衣领，“我再问一次，李三梅在不在里面？”
林三妮的芯好歹是个成年人，再精湛的演技也忍不住这刻的委屈，“不在，李知青怎么可能在我们家！你放把小五放下来!”
杂物房里的李三梅满脸都是愁。
“我要去帮五妮！”林大妮生气，在她面前欺负她妹妹，简直太过分了，林二妮也气凶凶的。看書喇
“去把大队长喊来，坏人都怕。”季可可做初一，就不能怪自己做十五，大家都是知青，居然出卖她！
*
赵瑞：“之后呢，大队长来了？”
李三梅不屑，“当然来了，和老林家沾边的事情，只有大队长愿意理会，来了季可可也不服。”
事实上，这次季可可还真不怕，自己没有打劫，也没有打人，就是通风报个信，怎么的，还不行呀！
大队长哑口无言。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李三梅在屋里拖着坚决不出，她坚信李大姐会先败下阵来。
屋外，李大姐如李三梅所言，已经等得不耐烦，季可可为着自己挣的一块钱道：“李姐，我敢肯定就是在里面！”
每次濒临放弃的边缘，又一次又一次被拉回来。
神奇地，山前大队的黄昏降落，天幕挂上，两方都没有散场的，还来了一圈又一圈的群众。
*
李三梅：“你想知道后来怎么了吗？是我先输？还是季可可领人走？”
赵瑞心思千转百回，弱弱地说：“也可能，两个都没有？”
“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妹！”李三梅给了个高度赞美，“后来，老林家的都来齐了，压着姐妹们开门搜。”
赵瑞：“大队长不管了？”
“大队长都开始打瞌睡了啦！”李三梅抿嘴，“哼，他们就仗着人多势众而已。”
季可可和老林家通气，主要是一块钱的威力无穷大，林父林母已经视面子为无物，一群人嚷嚷闹闹的，大队长只得自己进去看。
李三梅一直偷听外面的动静，天色很沉，估计已是凌晨，拖的时间长了，最后收尾也是难看。
当李三梅出现的时候，李大姐的脸色黑透，“三梅....你！”
“大姐，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早在大家围堵林家看热闹之前，李三梅就想过，要不出来就算了，她在里面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彼此的面皮撕碎。
李大姐怒目而视，“三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脸红脖子粗，“我可是你亲姐！”
李三梅听着只觉得可笑，说是自己的亲姐，居然能三番五次寄信来，让自己把一辈子的幸福低价促销，只为给小姑子一个好环境，里内不过是为了自己，在婆家的稳固位置罢了。
三更半夜，围观的群众仍然不肯离开。
李三梅和李大姐就是舞台上的主角。
*
赵瑞听得津津有味，笑出声来，突然被一道视线刹住喉咙，“我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的，除非.....哈哈哈，忍不住！”
“赵瑞！”李三梅委屈巴巴，之后被李大姐烦了两天，直到假期告急，才赶回去沪市。
“你姐能耐呀，居然留了两天。”赵瑞佩服李大姐的执着。
李三梅不屑，“哼，还不是季可可收留的，从今天开始，我和她不共戴天！”
五毛钱一晚的住宿费，季可可守得牢牢的，一共两晚，再加探路一块钱，挣得心满意足。
两人吃着自己产的瓜，赵瑞道：“下一批下乡的时间，大概也不远了，以后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哦。”
李大姐小姑子作为知青下乡，能住的只能是知青点。
“能咋办，凉拌咯！”李三梅何尝不知道，来就来吧，大不了正面杠，她好歹比人家先来，怎么样也算半个主场优势。
赵瑞纠结，“你想离开山前大队吗？”
“我当然....瑞宝，你的意思是.....”实话实话说，李三梅不怕什么傻逼小姑子，但是，离开山前大队，肯定是愿意的呀！
“低调，低调，我没有那个意思，嗯，我的.....”赵瑞在社长夫人那里打探到了消息，不能保证百分之一，“咱们先冷静下来。”
李三梅冷静不下来，“瑞姐，我的亲姐，屁！你是比亲姐还亲的姐，我的意思是你才是我亲姐......”
语无伦次，不能让李三梅继续说下去了，“有小道消息，仅有毛毛雨。”赵瑞比划一下自己的小尾指，“瑞姐给你三字真言---多读书。”
李三梅头脑风暴几圈，“还是你最爱我！”
读书！肯定是文化人的工作！
凭借优秀的记忆力，还有寻根问底的个性，她以前读书就不差，现在回去翻翻书，一定能捡起来！
消息没有得到证实，赵瑞不想李三梅竹篮打水一场空，又忍不住，想让她先有个心里准备。
深呼吸一口气，“几个生产队之间会建一个小学，初步是选定小山大队。”
“公社不是有小学了吗？”李三梅听到惊喜又担心，怕自己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公社是有，但是，来上学的都是公社的学生，生产队的少之又少，才会出来这么个想法。”
赵瑞和林越也分析过，知识能改变命运，农村孩子更应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