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缔结因果
羂索终于问出了罗格一直在等待对方询问的问题。
从罗格知道羂索在遇见他之前就接触过“其他世界的文明”之后，罗格就在等着这一刻。
只不过至少从表面上，罗格并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你觉得呢？”对于羂索的问题，罗格反问道，“我已经来过这个世界三次，我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我对干涉这个世界没有多大兴趣。”
“或许你另有所图。”羂索的脸上依然挂着冷淡的笑容。
“我只想我所有的同伴活下去。”罗格并不在意羂索的冷淡，他似乎根本没有把思绪重新放回羂索的身上。
罗格的态度并没有惹怒羂索，男人将观察的眼神从施法者身上移开，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结束思考的是羂索的另一个问题：“你的敌人是谁。”
“一些自以为是这个世界的神明的人。”罗格随口答道，“一些觉得自己在支配这个世界的人……一些……将这里当做他们后花园的人。”
“也是让你三次进入这个世界的人。”羂索接口道，“所以他们和你有实力上的差别。”
“是他们和你们，有实力上的差别。”罗格纠正了羂索的话，“而我从未在任何次级世界展现过真正的力量。”
“说大话很容易穿帮，罗格先生。”
“因为我接受了不同世界的规则限制。”罗格摊手，“不这么做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但是对于其他世界来说很危险。”
“如果你愿意和我谈一谈这方面的事情，我会很感激。”羂索的语气依然十分礼貌，不过罗格听出了其中的变化。
羂索的想法正在动摇，祂开始试探那些祂不知道的、没有掌握的东西，试图用来衡量一些祂无法窥视全貌的东西。
“我并不想加深那些‘因果’。”罗格平静地回答，“你所寻求的每一个答案都会加重你和我之间的因果，而我作为更上层世界的人，你和我之间的因果只会让我变得更容易操控你，以此为前提，你还想了解得更多吗？”
“人可以为寻求知识和真理而死，而羂索自然也可以为求道而付出能够付出的东西。”
这个回答让罗格挑了挑眉：“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奇的人，那么，签订一个互不侵犯的协约吧——这就是你这次为了‘求知’而必须付出的东西。”
理子并不知道罗格和羂索的交锋到了哪个程度。
少女虽然能强制读取一个人的内心，但她也知道到达了羂索那种程度的人，就算知道祂当前的想法，那也不能了解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理子觉得自己还是务实派，而且她这一样有人吵吵嚷嚷得让她没有办法一心一意的思考事情。
说得就是那个远程关注战局的五条悟。
“我说啊，你能不能不要问了——反正你也没办法过来参战，安心交给余洋不好吗？”理子再一次打断了五条悟的絮絮叨叨。
她这才发现男人喜欢说话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谁在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就直接塞他一个开启了话痨模式的五条悟！
“我可是在关心老师和学生耶。还有歌姬哦，歌姬可是很弱的——不要打伤了她。虽然我请了冥冥过去保底，但是她并不知道这是一场做戏——”
“那你还塞其他人增加变数？！”理子忍不住压了压太阳穴，“夏油杰，你不要只听热闹不说话，说说他啊！”
“说什么？说我在完成百鬼夜行的细节，打算先对五条家偷个家？”夏油杰笑着说道，但有那么一瞬间理子觉得搞不好夏油杰说的计划是真的。
“小理子还是自称‘妾身’的时候比较可爱。”
“对不起啊，‘妾身’只有外表是十四岁，内心已经是成熟女性了。”理子没好气地吐槽回去，“余洋不会失手的。”
“比起余洋，我更担心切断联系的罗格老师。”夏油杰说道，“他还要和羂索接触吗？”
“罗格只是不想多一个背后捅刀子的敌人。”理子说道，“他说他并不打算和羂索成为同伴，他也不会相信羂索能成为同伴，他要的只不过是羂索不要成为破坏未来脆弱的平衡的那一把刀。”
“那个回收者小队有多强？”五条悟突然问道，“你知道罗格老师的表现，简直像他要对付一整个特级咒灵组成的军团。”
理子想了想回答道：“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更像是一群五条悟组成的军团。我没有说笑话，就算在另一个很危险的世界里，罗格都没有那么焦虑过……要知道那次余洋和库夫林可是被丢进了过去，罗格要把他们从过去拉回正确的时间线呢。”
“这是你自己的判断吗，理子妹妹。”夏油杰确定道。
“的确是我自己的判断，但精神能力者在这方面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理子还想多解释什么，但余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找到机械丸了。”
有了理子的定位，余洋想找到机械丸所处的位置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让那具被操纵的咒骸自投罗网。
好在余洋自己也是被其他人定位的目标。
就在黑发食魂踏入机械丸所在地的大致地点时，余洋立刻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包围他的自然是京都胆大包天的一年级和二年级，大约协调指挥的是现在还没露面的加茂宪纪，通风报信的自然是他一直都有发现但只能装作没看见的、在他头上不止一次飞过的西宫桃。
禅院家的小女孩埋伏在一旁的树丛中准备牵制自己，而机械丸正在准备对自己的一击必杀。
那么作为正面主攻手的……
余洋手中黑色直刀向身侧递出，“铛”的一声脆响，刚好拦在了三轮霞的日本刀上。
一击未中的三轮霞只是后撤了两步，然后再度拉开了居合斩的架势。
余洋知道面前少女的家传术式能够形成简易领域，虽然不能限制人的出入，却依然带有领域的基础属性“绝对命中”。
老实说，这不是最好的对手。余洋并不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能架开少女的攻击。
虽然食魂的身体素质远在普通人之上，但有咒术加成、自己也刻苦练习的三轮霞依然有很高的机会在他身上留下创口。
虽然创口肯定不至于致命，但“会受伤”这个事实一旦传递给其他人，那么余洋造成的震慑和恐惧就会顺势被削弱。
但是三轮霞却又是最好的对手。
余洋紧盯着少女手上的日本刀，一脸漠然地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只要能抓住三轮霞，那么就能逼迫出还在隐藏自己的机械丸。
对于那个疾病缠身的少年而言，面前的少女，正是他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