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惊了。
他身为燕王幕僚数十年，还从没有燕王这样失态过。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计无穷失败了？他没有截到楚夜？难道说此人已经穿过边疆，消失在燕国内地？”
眨眼间，秦老脑海里闪过无数纷乱念头。
这时，燕王也反应过来，攥着飞剑的手缓缓松开，但它却已经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显然，他刚才握住飞剑的力道，已经超出它能承受的极限。
燕王苦笑一声，随即瘫坐到地上，摆手道：“孤王失态了。”
秦老抱拳一礼，说道：“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计无穷莫非……”
“生死不知。”
燕王不等他说完，摆手说道，“并且，精锐尽丧。”
轰！
秦老闻言，如遭雷轰。
紧接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王上，您这是和老朽开了个玩笑？”
“本王也希望这是玩笑……”
燕王长长呼出一口气。
秦老紧紧盯着燕王，逐渐的他开始心神动荡，随后浑身震颤，直到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那可是咱们燕国的精锐家底，那……等等！”
蓦然间，秦老想到了一茬，猛然转头，颤声问道：“这是……那个楚夜做的？”
燕王痛苦地点头。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讽刺！
想他刚才，还在和秦老讨论着对楚夜该杀该放呢，结果人家倒好，一举覆灭他们积蓄了这么多年的精锐！
这是什么？这就是一比兜扇在他的脸上啊！
饶是燕王自负洒脱，这会儿也是真的洒脱不起来了。
反倒是，脸颊火辣，痛苦不堪！
秦老对此感同身受。
他瘫软在地，颤声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元婴小辈而已，再天才又怎么能做到这种事？他是人是鬼，是人是鬼啊？”
言语间，充满了失魂落魄。
但这，并不能怪秦老定力不足，实在是楚夜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修仙者的想象边界！
一个元婴修士，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那么多化神修士，元婴修士，以及一支精锐大军全军覆没？
这个答案，不要说秦老想不出来，就算是燕王，如果不是得知了下属临死前拼命送出来的血之飞剑，他又怎么能够想得出来？
燕王深吸口气，尽量平复心情，正要开口解释，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就见一名下属慌乱地来到两人身前，说道：“王上，秦老，不好了，两位客卿突然失踪……”
什么？
燕王闻言敛眸，秦老也瞪圆双眼，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过来：“是了，他们去报杀子之仇了！”
那名下属闻言也反应过来，颤声道：“那，那怎么办？王上，按照您的计划，我们需要生擒那个楚夜啊……”
“计划有变！”
秦老涨红了脸颊，转向燕王，语气里有些兴奋的说道：“王上，这或许是好事！”
燕王缓缓点头，事到如今，他也不是憨憨，怎么可能还会认为楚夜能够为他所用？就算他真的礼贤下士，他这边死伤之人的家属也绝不会答应啊！
与此同时，燕王心底也是真的有些没信心再压制楚夜了：这家伙也太能浪了，搞点事就葬送他小半精锐，这要是再多来几次，他还谈什么造反，回家造孩子去吧！
这样的不世妖孽，就该赶紧弄死才是啊！
燕王眼神中露出杀意，虽然不甘改变计划，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妥协。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大强者追杀楚夜而去，自然就变成了好事。
只要他们能趁着护卫楚夜的燕国精锐尽灭之时，全力出手，碾杀楚夜，那么他至少再不用担心碰上楚夜这么个变态存在了。
只能说，给燕王传讯的那个精锐死的太早，根本没能窥见那一战的最后，否则燕王就能知道楚夜是怎样发疯一撞三，重创二者，生擒一人……
当然，如果他知道这一切的话，他现在会不会再次失态，会不会瞬间心生惊恐乃至心魔……还真，难说。看書喇
不过，即便燕王不知道这些，他心里也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说到底，他不是那种，会把赌注完全放在别人身上的人，所以心念一转，就看向秦老问道：“秦老，如果楚夜没死，你觉得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秦老下意识想要摇头说那不可能，毕竟那可是两大东洲顶级强者同时出手，一个元婴小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但，他旋即又想到紫禁决战，想到燕王精锐的覆灭……
满腔话语，通通噎住。
秦老沉吟了会儿，才说道：“若如此，此子应该会全速返回皇城……王上的意思，是要路上截杀吗？”
燕王摇头说道：“不……即刻传令云家，做好截杀准备。”
云家？
秦老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大变：“王上，你的意思是，他做下如此事迹，还敢来燕国？”
“这，这绝不可能！”
也就在秦老喊着绝不可能的时候。
楚夜这边，已经抵达了燕国边境。
他之前贿赂小姨，让人家帮忙解决后顾之忧，随后就一路轻装简行，狂奔到了这里。
入眼所见，是一片横亘绵长的山脉。
山脉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座巍峨大城，耳边还能听到人声嘈杂。
那里，正是燕国世家，云家的领地，云山城。
此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云家常年镇守此地，为燕王看住燕国门户。
没错，从踏入这座城池开始，就算是正式迈入燕国的领地了。
但奇怪的是，楚夜并不急着迈入城池，而是在山脉之中随便找了个地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晒起了太阳。
没多久，他就看到许多樵夫，三三两两的上了山，砍柴伐木。
其中一个青年，吸引了楚夜的注意力。
只见此人，面冠如玉，气质不凡，眉宇间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身上还穿着华贵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和众人一起出来砍柴的出身。
但其他人都对他见怪不怪，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上山砍柴。
楚夜直勾勾盯着青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些经典的台词，比如……
“修罗！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