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江意行原本不想说出这件事。
但她不肯罢手。
他只能继续道，“你可知西北战场有多少兵将仍然只认苏自群，而对今日手持虎符的康王百般刁难？”
苏寒露冷笑着打断他的话，“看来你们在西北经营这么多年还是两手空空？我来告诉你好了。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笼络苏家军。”
有她苏寒露在这世上一日，苏自群的福泽就会庇佑她一日，西北军就绝对不会改名换姓。
祖父的福泽护佑父亲多年，但这一份福泽也害了父亲性命。
可惜大家醒悟的太晚。
苏寒露最终决定来京城，甚至占用她最不齿的李小雪的身份委身国公府，也是不想让自己在羽翼未丰之前，被背后的冷箭射死。
她道，“你可知你们为何费劲心力也笼络不到我们西北军么？江意行，你们怕是根本不知道苏自群的遗腹子是谁罢？”
江意行皱眉，“你想说什么？”
苏寒露道，“只要你放了杨大叔他们，我告诉你一个我们西北军人人都知道的，但外人永远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西北军的……秘密？
江意行已经猜到她要说的是什么了。
大厅门口的冷风倒灌进来，吹得两人的袍角翻飞不已。
不用心听，外面马车车轮碾动青石地板的声音已传入院内。
江意行看了眼外面，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与她道，“寒露，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必告诉我。康王……也许已经派人暗中盯上了安国公府，也许没有。他们不在我手里，也没有在京畿卫手中。你回去吧。”
苏寒露不信他的话，“你骗我！怎么可能不在你手中？！”
江意行道，“我既然猜出流民镖局与你有关，又怎会亲手把国公府拉入其中？我说过了，从你踏入国公府那日开始，你的一言一行，都与国公府息息相关。”
苏寒露明白他的意思了，但她仍不肯完全相信，冷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诓我出现！难道不是人赃并获，好一起洗清你们国公府的嫌疑？”
江意行望着始终带着一身刺的人，真不知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总是把一些事情想得如此曲折难辨。
这时候，江万从外面走进院子，似是要回禀护送苏寒露回府的车马已经备好。
江意行抬眸示意他不必向前，然后对她道，“你先回去。等我清理了这里的琐事，再来向你解释。只要你能够保密今日所见之人……”
苏寒露冷漠地抬手重新束上面纱，走下台阶，离开了这里。
再看见她以面覆盖纱的一瞬间，江意行忽然身形紧绷一手去摸剑柄另一手重重按住她手臂，强行拉她回转——
苏寒露回头怒视，“又怎么了！”
在看清她的模样后，江意行的心落了回去，完全不知为何方才自己竟有一瞬间以为她就是那心狠手辣的女贼。
哪怕是带着面纱，他怎会连她的样貌都认不出？更何况她两人身量高低全然不是一人。
江意行松开手，道，“回去后不用理会其他人，若大嫂相问，只私下说我偶遇忠义县主旧物，请你来分辨。”
苏寒露拧眉应了，转身带着早已在院门出等候多时的江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