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和席景赶到派出所时，赵倩之和席媛媛正吵得不可开交！
“死老太太，挺大岁数，口上一点德都不积啊你。”
“tui！你和你妈一对不要脸的玩意儿，当初就你还给我写信，行啊，小小年纪挺有本事，挺有心计啊！我是脑子灌了水，才会着了你的道！”
“本来就是，我爸和我妈是真心相爱，你就是多余的，早该离开给我和我妈腾位置。”
“还相爱？别把犯贱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你妈那是插足别人家庭，要不要脸，还我多余？行，那我现在不多余了，你们一家三口过去呗，看看你们日子能过成什么逼样。”
“我们是一家四口，过得好着呢，用不着你这个死老太太操心！”
“tuitui，还一家四口，我tui！”
……
双方嗓门嗷嗷大，情绪嗷嗷亢奋。
警员们曾尝试几次都劝不下俩人，索性也就不管了，各自坐在工位上嗦着面条津津有味看热闹。
温念和席景进门他们都没注意到，还是旁边的席一澄率先发现，从椅子上跳到地上，哒哒哒跑过去，张着手：“爸爸妈妈！”
温念弯身把席一澄抱了起来，摸了摸他脑袋，低声询问：“有没有吓到？”
席一澄摇摇脑袋。
有个警员用手背抹了下嘴，过来道：“你们是谁的家属？”
不等温念和席景说话，赵倩之高声道：“我家属！我是不是能走了？多看一眼这对恶心母女我都反胃！”
席媛媛要回嘴，可注意到席景，她就没敢，偃旗息鼓扭过身子，委屈的嘟嘟着嘴，面对着坐在椅子上的许静。
打从进到警局，许静一句话没说，就稳坐在席媛媛身后，端着高贵有涵养的富家太太架子，此时才抬手掖了下鬓角的碎发起身走上前两步，说：“这位女士砸坏了我预订的钢琴，你们得让她赔偿了我再走。”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温婉，有刚才赵倩之的吵闹的对比下，警员觉得许静要有素质涵养的多。
“放屁！”赵倩之一嗓子把警员吓了个哆嗦，“小婊子，少来这么一套柔柔弱弱的模样给别人看，琴是你女儿动手用包砸我，我躲开了，包才把三角架砸坏了的！”
许静有点难堪的咬了咬唇：“我和我女儿去琴店正常提货，你一见我面就骂我婊子，我女儿气不过才……事情起因，不还是因为你？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嘿！赵倩之气的一脑瓜汗，撸起袖子：“我看你是嘴巴长屁股上了搁这乱喷粪，不给你几耳刮子，怕不会好好说……”
“伯母。”
温念拉住人，赵倩之偏头，激动的情绪减缓。
“小念，真不是伯母找的茬，明明是她上来，来一句你怎么在这？你说说，我怎么就不能在琴店了？我就回她，你个小婊子都能在这，我差啥。”
“然后还有她女儿，跟那个店老板说什么那个琴被我碰过了不要了，让换一架。这搁谁谁能忍？”
听完后，席景眯着眼，阴沉的看着许静和席媛媛，质问：“是这样吗？”
许静眼神有点飘忽：“你母亲要是不想赔我琴就算了，犯不着反过来泼我和媛媛的脏水。”
真是的，席阔远怎么还不过来，她明明从琴店被带到派出所路上的时候就给席阔远打电话了。
眼下席景都过来了，没道理席阔远赶不过来。
许静原本是想维持着最好的姿态给席阔远看，让席阔远看看赵倩之和她之间的差距。
她虽然出身不如赵倩之好，但是她遇到事可不会像是赵倩之活脱脱泼妇骂街的模样！
现在席阔远不来，面对着席景她不是那么的能装的下去了……
席家最近纺织厂生意被席景搞的萧条，她是有所耳闻的。
对这个男人，她怵，不敢明面得罪。
“不说话？”席景冷冷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许女士，你怀着孕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今日在琴店你和你女儿给我母亲受的委屈，我回头会从席阔远那讨回来。”
“！！！”许静心头一颤，满目惊慌：“别……”
席景没理她，对着警员道：“我现在可以领我母亲离开吗？”
警员被席景的气场给弄得愣了愣，想着这件事情也没造成什么太恶劣影响，说：“要是双方都不追究赔偿等问题，可以的。”
席景点头，领着赵倩之走了。
许静难以淡定的追上去：“等等……”
她快着步子跑出门，下了台阶，挡在了席景身前。
“对不起，我向你母亲道歉，这件事情，你别……”别迁怒到你父亲那。这话太卑微了，许静难以启齿。
席媛媛也跟了过来，还不是很服的道：“妈，你怕什么？让他去……”
许静凶色：“闭嘴！”
席媛媛涨红着脸，憋屈的要掉眼泪珠子了。凭什么啊，她和她妈没有被席阔远带回家门被承认的时候在外面就过得很谨小慎微，要看人脸色，现在居然还要！这不公平！
“……席哥？”受了席阔远命令过来接人，姗姗来迟的赵进迟疑的喊了声。
席景绕过许静，给了赵进一个警告的眼神，留下一句：“回去告诉席阔远看好自己的妻女。”之后，驱车离开了。
赵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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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温念抱着席一澄坐在后面，赵倩之坐在副驾驶歉意的回头道：“对不起啊小念，我是想自己解决的，警员管我要家属电话，我就没给。”
“谁知道澄澄小鬼灵精的从兜里掏出张纸条递给了警员，这就电话打到了你那里去，把你也给惊动过来了。”
温念笑了笑：“不要紧，伯母你自己心情没被影响到就好。”
“嗐~”赵倩之洒脱道：“这算啥个事，我压根没把那娘俩放在眼里，就是景城这地方太小了，随便逛逛都能碰到……澄澄，奶奶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席一澄吃着大白兔奶糖，甜声道：“没有，奶奶好厉害。”
赵倩之欣喜：“是吧？奶奶刚才特别威风对不对？”
席一澄以表肯定的说：“嗯嗯！”
赵倩之笑逐颜开，开始做起了‘战’后总结发言：“奶奶告诉你哦，你上学后要是有同学欺负你，你就要像是奶奶方才那样，气势要足，嗓门要大，不能怂，该出手啊咱就出……”
“妈！”
席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无奈道：“你别教坏澄澄。”
赵倩之弱弱道：“我是告诉澄澄自我防范意识要强，幼儿园那么多小朋友，外一要有那种霸道的小朋友欺负咱澄澄怎么办？”
席景：“别杞人忧天了，您要是这么教导他，没准上了幼儿园他就是欺负别人那个了。”
赵倩之：“……”
温念噗嗤笑了出声。
先前在婚内，她从未感受到过此般这种轻松家庭气氛。
离婚了，一切都在变好，无论是人还是事。
这婚离得，太正确。
赵倩之：“哎，好吧好吧，我教育孩子是不如小念有一套。对了小念，澄澄是真的很喜欢弹琴，我这个当奶奶的孙子要上学了，得送点东西，那我就送他一架钢琴吧。你可别推拒，这是我当奶奶的一份心意。”
温念顿了下，知道赵倩之不是差钱和差意思的人，斟酌着话语说：“伯母，澄澄太小了，很难保证他对一件事情的感兴趣的长久度，对于初学者来说，钢琴没必要买那么好的，你要送的话，那就送一架电子琴吧。”
三角钢琴小到几万大到几十万几百万，温念受不得赵倩之那么贵的东西。
即便亲奶奶，可到底不是一家人了，不合适。
小一万的电子琴，还可以。
赵倩之太稀罕席一澄这宝贝孙子了，她恨不得把天上星星月亮都给摘下来，买琴自然也要买好的，起码不能比许静预订的那架雅马哈便宜！
不过被温念这么一说，她觉得也有道理。
孙子才三岁，要是学几天就学不下去了，那么一架大三角钢琴着实浪费。
“那好吧，听你的，我送澄澄个初学者用的钢琴。”
谈论起钢琴赵倩之不可避免的回顾起了在琴店和派出所许静那个样子，若有所思道：“说起来，那个许静肚子里的孩子按道理有好几个月了，还健步如飞的呢啊。”
温念眉心微皱，确实是令人挺费解。
还有就是警员中午吃的面条就着大葱蘸酱的呛人味道，她一进去都有点被熏到，可许静坐在那全程面不改色。
一个孕妇，会完全没有孕吐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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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这边被赵进送回了平江小区，席媛媛生闷气生了一路，一进家门鞋子也不换就回自己的卧房了。
赵进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打算，说：“夫人，你先休息吧，我回公司了。”
许静换了鞋子，邀请道：“劳烦你一趟，进来坐会儿喝杯茶吧。”
赵进：“不用麻烦了，都是应该做的。”
许静坚持：“你进来，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赵进一头雾水，和他能有什么话要说？
许静给递了双拖鞋，都伺候到脚边了，赵进不好转头就走，脱了鞋子进门。
“快坐，我去厨房给你倒杯水。”
“欸，不用……”
许静已经没了身影，赵进收了话音，叹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房子先前他没少过来，现在家具都换了，人也变了。赵进对这里的感觉也就不对味了，浑身上下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