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月前,单凭游景玥的出身,就是皇子也配得上,现如今一家酒楼的小儿子,对他来说都是高攀。
宋绫婉虽然心中不忍,可也清楚自家的现状,游景玥已经十七,正是说亲的时候,便问了问男方的情况,听闻男方身子有些孱弱,这些年都在家中仔细养着,今年二十,近来身体好转,家中便想着给他说一门亲事。
原本宋绫婉听着还行,打算等游明远回来商量商量,可说到后来,她才明白,人家说的不是正妻的位置,而是贵妾。
宋绫婉一听,当即便冷了脸,请媒人离开。
“诶哟,我的游夫人,您家二公子,可是哥儿,再加上您家这家境,能说上聚惠楼东家的小儿子,就谢天谢地吧,还妄想正妻,但凡有点钱财的人家,谁会愿意娶哥儿做正妻啊。”
媒人说得不假,可宋绫婉就是把游景玥留到老,也不会让他去给旁人做妾,妾就算再受宠也是妾,主人家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便买卖,宋绫婉如何也不愿意让游景玥受到这种折辱。
“我家玥哥儿绝不给人做妾,请吧。”宋绫婉抬手送人。
“游夫人,今时不同往日啊,聚惠楼的东家可是愿意出一百两的聘礼,谁家纳哥儿有这么大手笔呀。”媒人推推嚷嚷不愿意走,一直拉着宋绫婉企图说动她。
“我家是需要钱,可也不会卖自己的孩子。”宋绫婉不为所动。
“这哪儿是卖呢,是送您家玥哥儿去享福,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又有人伺候,还能解您家燃眉之急,总比吃糠咽菜要好啊。”媒人被宋绫婉推到门口,还在不停的游说她。
宋绫婉顿了顿,说:“我家玥哥儿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恕不远送了。”
媒人吃了个闭门羹,有些生气的甩了甩手绢,高声对着院内说:“我可是听说了,你家老大不良于行,刚娶的夫郎还是个傻子,下面还有两个小的,当家的也找不到活计,我看你不愿意嫁哥儿,怎么活下去,有你求我钱媒人的时候!”
她的声音太大,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怎么回事?钱媒人是来给游家老二说亲的?”
“看样子没谈拢?”
有和钱媒人熟识的妇人,走上前询问情况,钱媒人满肚子火气正没处发,倒豆子似的说起宋绫婉是如何不不识好歹。
“聚惠楼东家的儿子都看不上,我看她是想把自家哥儿嫁给皇帝皇子不成,真以为自己还是宰相夫人,我倒是要看看,这玥哥儿最后能嫁个什么样的。”
村民们一听,纷纷附和起钱媒人,“是啊,是啊,我看那玥哥儿的确生得好,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哥儿,可又有什么用呢,到底是个哥儿,现如今家境也不好,错过了这次,怕是以后只能嫁咱们这些泥腿子。”
“你倒是想得美,人家心比天高,能瞧得上咱们这些泥腿子。”
“瞧不上咱们,就别嫁了呗,我看他一个哥儿嫁不出去,一直留在娘家,怎么有脸活下去。”
院子外的议论声像是一根根针,扎进宋绫婉的心里,她坐在房檐下,手里捏着正在绣的手帕,眼泪簌簌的往下滴落。
目睹这一切的游景玥站在屋里,没敢出去。
“想什么呢药快被你熬干了。”温琅的声音让游景玥猛地回神,定眼一瞧,温琅已经将他大哥的药盛起来了。
“谢谢。”游景玥精神有些恍惚的说道。
温琅闻言差异的看着他,“你居然会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