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听到这话果然眉梢一挑，显得极为感兴趣。
穆云锦心中不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穆老夫人碗里，又状似无意地说道。
“如今姐姐已经贵为平宁郡主，再去教坊司做这样的事怕是不合身份吧。”
穆晚晚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穆云锦，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菜。
穆老夫人听到这话也没有表现出想要去教坊司的意思。
穆云锦显然以为刚刚的一番话是把两人都拿捏住了，唇角扬了扬，又开口。
“今儿林嬷嬷说了，大约还有七日礼仪就要全部学完了，姐姐还是多用些心放在这事儿上，好好应付下月的春日宴。”
穆晚晚看着穆云锦的嘴脸，轻笑出声。
“云锦还真是会替我着想，只是今日林嬷嬷可是说了让你多加练习。”
话音一落，穆云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捏着筷子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起来。
穆晚晚不说还好，一说又提到穆云锦的伤心事了。
按说穆云锦从小就在穆府长大，各种礼仪定是比穆晚晚要更快领悟些。
可不知那一群嬷嬷是中了什么邪，总说她施礼之时一举一动都太过死板，不灵动。
反观穆晚晚，施礼时的福腰、欠身、摆动帕子、脸部微笑、请安声调都拿捏得极其精准，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所以今儿林嬷嬷特意交代穆云锦要多像穆晚晚学习，施礼的同时也要注意身形面容的搭配。
想到这里，穆云锦稳了稳心神，扯了扯嘴角。
“是，云锦自然晓得。”
穆晚晚见穆云锦吃了瘪的表情，差点就笑了出来，不过她要穆云锦难看可远不止于此。
“不过刚刚云锦提醒晚晚，教坊司的直播确实耗费心力，只是上次直播之时，太子殿下亲口说了，对直播极其满意，今儿云锦又这般说，这倒是让我犯了难。”
穆晚晚摇了摇筷子，俏皮地问。
“云锦，你说说看，我是听太子殿下的还是听你的？”
穆云锦小脸紧绷，没想到穆晚晚会这般说，太子殿下有没有去看直播还是两说，可若是没有，穆晚晚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提了太子殿下的名号。
咬了咬牙，穆云锦勉强地笑了笑。
“那自然是要听太子殿下的。”
穆晚晚一听这话，笑得灿烂极了，转头又冲穆老夫人眨了眨眼。
“不过云锦说得也没错，下月有春日宴，我既对祖母和父亲说了经商之事要多多交与他人，便不会在亲自操办，直播与春日宴不冲突，祖母尽管随我去瞧瞧，春日宴我定不会给穆府丢脸。”
穆晚晚知轻重，一番话说得穆老夫人心里暖和极了，点点头。
“好，好，祖母就知道你是个知轻重的好孩子。”
穆晚晚又一次得到穆老夫人的夸赞，这让穆云锦心中极其不好受，但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隐忍在心中。
穆云锦默念秦素交代她的，她可是要嫁进东宫的人！
再一次打脸了穆云锦之后，穆晚晚更是乐得清闲。
府外的事都安排好了，府里的礼仪教学穆晚晚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穆晚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得到了嬷嬷们的赞赏，鲜少有深闺里的姑娘这般灵动。
穆云锦憋着一口气，日复一日地练习礼仪，倒也没空再来找穆晚晚的麻烦。
教坊司直播那日，穆晚晚求了好一会，才让穆老夫人答应与她一块去教坊司看看热闹。
上京城里那些夫人、小姐都是去过教坊司听戏的，但是到教坊司看直播还是头一回。
穆晚晚与穆老夫人去得早，小桃早早地安排好了二楼雅间的位置，一来不引人注目，二来穆晚晚也能帮着把把关。
教坊司有了第一次直播的经验，这一次畅音阁里的装饰更有氛围了。
赵钱和吴优在后台忙碌着，小桃亲自端了茶到二楼的雅间。
穆老夫人面容慈祥，小桃也就放开了胆子，跟她们介绍起这一次的直播准备。
原来这一次所有的准备都是穆晚晚提前做了安排，她们不过前一日就过来准备着了。
穆老夫人以前也是养在深闺里的名门小姐，自然对这些事从未涉猎过。
看着穆晚晚与小桃站在雅间朝向戏台的那扇落地窗，对着畅音台的各处指指点点，还不时地提些建议。
穆老夫人朝着秦妈妈努了努嘴，秦妈妈了然地走了过来。
“老夫人，咱们这位小姐聪明得紧呢。”
穆老夫人笑眯眯地点点头。
她不是个古板性子，不觉得小姐们只该在深闺里学习琴棋书画，所以看着穆晚晚这般，心里还是欣慰的。
小桃听完穆晚晚的建议，心中豁然开朗，回头冲着穆老夫人施了一礼就赶紧走下楼开始忙活起来。
穆晚晚坐回穆老夫人身边，笑意盈盈地跟穆老夫人说着直播是什么意思。
“秦妈妈是瞧过的，等下可不能提前给祖母透露。”
秦妈妈笑了笑。
“那郡主可别怪我，第一次直播后老夫人可都问了个清楚。”
穆晚晚呀了一声，故作不悦地嘟了嘟唇，随后又笑了笑挽着穆老夫人。
“那也没关系，今儿直播卖的东西大多都是新品，祖母等下您瞧瞧，喜欢什么晚晚买给您。”
穆老夫人亲昵地刮了刮穆晚晚的鼻子。
“好，都听你的。”
雅间里一片说笑声。
畅音台陆续有客人进来了，这一次提前一日在万味阁和钰之颜预热直播报名，本来教坊司畅音台只能容纳近六百人，可这一次仅仅是报名就有一千多人。
最终只能按照报名顺序给了前五百五十名的食客入场券，还有的五十个名额是预备当日若是有贵客的光临，也好有个缓冲的余地。
穆老夫人倒是很惊讶，眼看着一楼大堂已经坐满，听秦妈妈说二楼、三楼的雅间也都是坐满了人。
想着以前上京最有名的戏班过来唱戏，畅音阁也从未坐满过，如今只是一个直播竟然这么多人。
穆晚晚听得老夫人的惊叹，笑着说。
“祖母，这可不算什么，您都不知道，我们提前一日贴的告示，就有一千多人报名呢，只是教坊司太小，只能让这么多人进来。”
穆老夫人更加惊讶了，一个直播竟有这么多人想看？
穆晚晚看着坐满的一楼大堂，笑得极其灿烂。
“祖母，一千多人已经很少了，以后我还想在各个地方同时直播，这样能让更多人观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