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真的在挑选我成为员工的时候，就已经预知到，这个世界将会有这样一场劫难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徐霄就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可小A这次却迟迟没有回应。
徐霄捏着手机，一时间有些出神。
正文 虫灾（19）
虽然不愿相信, 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很多以前有些想不通的事, 似乎都能被串联起来了。
比如他明明一直都很非，可为什么在车祸濒死的时刻, 忽然就变幸运, 得到神明的眷顾？比如在学校任务结束后，他明明只是受了点刀伤，在医院治疗一阵就能好, 可为什么老板会在梦境中前来，亲自查看他有没有失血过多？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是老板无数下属中稍微有点特殊的一个新人。可老板不允许他受杀人狂的恶意影响而黑化, 不允许他有重视的伙伴而在任务中分心, 还会因为他擅自放血而发脾气，即使他这么做是为了救人。
当他第一次接触黑木镇纸时，小A的态度是那么明显的遮遮掩掩, 讳莫如深。
“用我的血，来解决这一切，就是老板的意思吗？”徐霄问。
小A迟疑了很久, 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曾经是。”
“曾经是，是什么意思？正好我那时本就该死了, 而这个世界又恰好缺一个炮灰？”
小A：“……对。”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了主意？”
任务开始之前, 那条叫他必要时可以放弃世界，优先保全自己的信息，可还留在徐霄手机里面呢。
可是这话问出口后，他似乎又忽然明白了。
那天因为老板想要强行处置掉他的器灵伙伴们, 两人曾经吵了一架。那个时候，徐霄曾经很直接地对他说：“即使你是老板，也不能随便安排他人的人生。”虽然那个时候老板在气头上没有理会，但后来大概还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所以之后，他没有强行处置徐霄的同伴，也似乎不再把他当做一个注定要牺牲的炮灰。
何况在此之前，大概老板就已经有些动摇……作为一个神明，他的手中掌管着万千世界，其中一两个世界的灭亡，对他来说或许算不得特别重要的事。安排一个注定要死的普通人去拯救世界，可能也只是他偶尔的一次心血来潮，因此这段时间，他才会对徐霄多加关注。可若说他真的只把这个员工当做一次性用品，上次徐霄在山顶遇险，他其实是没必要亲自来救的，可他还是来了。
现在想来，老板事后发那么大火，其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还真不太好说……
徐霄一时想了很多，却奇异的没有恼怒，没有失望，只是觉得有点茫然。
最后他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杨博士，又看了看身边这些冰冷的实验台，和各种仪器上闪烁着不同颜色灯光。
从屋顶的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阴沉。
徐霄从那面摆着自己东西的桌上取回了破损的替身娃娃，和同样破损了的许愿手串等物一起贴身放好。
最后他靠在那个大厅正中的庞大机器旁边坐下，想了想，又拿出了手机。
徐霄的的联系人列表里，号码很少，只有爸妈二人，和娜鲁等几个器灵伙伴们。
他再次尝试联系爸妈，可依然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