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拂将军平静地跟他对视，一双睿智的老眼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诺菲勒，军部这个地方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上头的虫各有各的立场。稽查部的虫也很为难，所有线索都被堵死了，上面又有虫对他们施压，做出这种选择是必然的。”
诺菲勒眼神微闪，不甘地道，“那就这么算了吗？这一次我躲过了，万一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呢？”
“这就是我叫你过来的另一个原因了。”西拂将军好像早有准备，又拿出了第二份文件，“看看吧。”
“调任？”诺菲勒愣了。
“嗯。”西拂将军十指交叉，“你已经晋升为上校了，去了辉耀城你就是最高指挥官。至于你的那些下属，我替你争取过了，愿意带的都可以带走。”
“可是，可是为什么……”诺菲勒有些语塞，突然想到什么，他抹了把脸，冷静了一下才重新开口，“将军，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辉耀城是个遥远且落后的城市，他要回去跟雄主商量。除了他自己，尤金他们的意见也很重要。
西拂叹息一声，“我想你误会了，诺菲勒。这份调令是强制的，如果你拒绝，你将失去所有的军衔和荣耀。”
诺菲勒僵在了原地，内心的愤怒直冲天灵盖。如果不是还有几分理智，他简直想掀桌了！
拉曼家为了得到他的雄主，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西拂将军见他红着眼眶，胸膛急促喘息不停，出声安慰道，“诺菲勒，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去了辉耀城就可以远离中心城的纷扰，自己独挡一面。你想晋升，将来必定也是要接受调任出去守城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
“那个地方是贫穷落后了一点，但你有个很好的雄主，万一他不介意跟随你去守城呢？”
诺菲勒敛下眼睫，遮住泛红的眼眶，苦涩一笑，“我怎么忍心让他去那种偏远的地方受苦？还有我的小虫崽，他才刚破壳，或许让他们留在中心城才是最好的。”
“你还是先告诉你的雄主，看他怎么选择吧。”
“我明白，谢谢将军。”
西拂将军面露歉疚，“很抱歉，诺菲勒，我没能帮到你。”
诺菲勒摇头，“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就像您说的，我早晚都要接受调任……”
***
诺菲勒从西拂将军办公室出来，脸上还有些恍惚，这份调令下得太快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脸，脸上的水渍还没干，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老大，尤金中校出事了！”
诺菲勒神情一凛，“什么出事，他怎么了？”
“是这样的……”戚滨尽量简明扼要地把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诺菲勒和习奉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手底下的虫就给他们带了个快递过来。因为上面有他们几个的名字，戚滨就把它打开了。
包裹里面是个手机，戚滨开机之后，那个手机自动播放了一段画面。画面里的尤金满头满脸的血，为了把他的脸拍的更清楚，有虫用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想救他的话，让诺菲勒亲自打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