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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4 章 第 224 章

  表白事件过后,月云不知道李由跟陈惊怎么谈的,但人家还像之前一样厮混在一起,他再纳闷也没用。

  也许这就是工具人最基本的操作吧。

  倒是陈惊,对乐队的热情没有之前那么大,开始三天两头缺席。

  月云好奇之下调笑了句:她没钱给你们买手办了?那缺席的得是你们才对啊。

  李由吞吞吐吐:她……之前搞乐队是为了向王文师哥证明自己,现在师哥已经委婉地拒绝了她,所以……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孩子还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月云故作轻松道:那你们呢?想要继续练吗?或者我换个问法,想要一辈子,从事音乐表演行业吗?

  当然想!

  我一定要成为音乐家!

  它是我的梦想!

  回答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五个孩子的回答全都透露着坚定。

  月云点点头,一次成功的表演,让演奏者坚定了自己的道路,她们是幸福的,但同时,也是不幸的开端。

  但既然他来了,就为她们抹平了这不幸:马上就放暑假了,你们不妨找个机会跟她心平气和地谈谈,陈惊她并不像你们那样早慧,还单纯的很。作为朋友,去问问她的志向,帮她认清自己也好。我这里你们随时都能来,小白她会一直在家,有需要可以向她提,她会酌情帮你们办。

  王如瞳发现月云话里有话:你要走?

  月云点点头:陪王文去趟美国,估摸着,得一个月左右,早知道买架飞机方便些,现在定也来不及了。

  他用的简历用的是茱莉亚的那段经历,尽管艾迪已经动用纳米虫尽量完善,譬如在这个世界的茱莉亚音乐学院加入他的学籍资料,乃至伪造影像资料,修改相关人群记忆,但有些地方依旧得他亲自去一趟才能摆平。

  几人松了口气,原来是王文要去考试,还以为月云要辞职呢。好容易碰上这么一位老师,她们可舍不得月云走。

  等等,买架飞机是什么鬼?

  月云看几人全都虚着眼,一副“知道你是土豪,不用这么无意识的炫富”的表情,耸耸肩:怎么?

  徐樱亮出手机: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暑假前一天,陈惊被李由等人拦在礼堂,心平气和谈话什么的,完全没有这可能。几个人,主要是王如瞳跟陈惊,大吵一架,彻底闹掰。

  徐樱给月云的信息之中,充满着对这件事的沮丧情绪,乐队刚刚扬帆起航,船长就想下船。但这种事情别人也没办法干涉,人各有志。月云也不想干涉别人的自由选择,干脆建议她们选择一名新的扬琴手。

  可是哪怕大吵一架,她们依旧没有另找他人的想法,只是求月云能不能临时担任扬琴手,跟她们一起排练。

  月云没什么兴趣跟孩子一起闹,玲珑却主动揽过这个临时工的活儿。月云恍然,单纯按岁数算,其实她的年纪也不大,正是青春年华。至于扬琴演奏技巧,拥有超凡之力的玲珑从入门到精通只用了短短一周时间,让几个孩子膨胀的心瞬间凉透。

  太打击人了。

  王文的父母见过月云之后被他的气度折服,直接将孩子全权交给了月云,这次并没有跟来。他的sat考试老早就通过了,这次只为面试而来。

  他们却没有直奔费城,第一站来到纽约,见见月云的几个“老朋友”,音乐界的大拿,这对王文的发展很有好处。

  艾迪的技术非常过硬,植入的记忆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有出入的地方,艾迪自会提示月云,让他不至于出错。

  月云忽然有些心惊,原来,他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这等于是改写这个世界的历史啊。

  但他忽然又觉得,跟并不认识的“熟人”硬聊一些压根儿没有跟他们发生过的事情很无趣,匆匆结束了在纽约的行程,带着王文直奔柯蒂斯。

  巧的是,他在酒店又碰上了“熟人”。

  仅仅十三岁,还是个小萝莉的欧阳娜娜。

  现在是2013年,她是来参加柯蒂斯学院大提琴专业面试的。

  王文察觉到月云目光变化:老师,您认识她们?

  月云摇摇头:不,不认识。看書溂

  一般来讲,异国他乡见到同样黑发黄肤的人,又是在酒店闲着没事,肯定会聊上几句。这酒店来自国内的考生不少,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但王文却敏锐的发现,月云并没有上去攀谈的想法,于是他也没动,坐在沙发上吃着布丁。

  月云拨弄着自己的布丁,这次他其实完全当了甩手掌柜,给王文安排生活杂事其实都是小唯在办,月云只是动动嘴皮子。耳边传来舒缓的大提琴声,王文循声望去,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最终,年少气盛的王文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为什么不让她上戏剧学院?浪费这么好的天赋。

  这酒店里几乎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考生,唯独她一人被支使着表演,也不怪王文吐槽。

  他天赋中等,在月云这种妖孽的教导下,其实是有些自卑的,哪怕月云从没对此有不满。可现在看着一个潜力无限的苗子被父母有意的往明星方向培养,实在有些郁闷。

  月云一口吞掉自己的布丁,懒散道:哪怕你弹琴世界第一,可没人知道,又有什么用?提前适应这些也并不是坏事,以后你就能体会到。

  王文点点头,想要找个地方练习练习,他一天不摸琴就不舒服,关键是心里没底。

  月云看出他的焦虑:柯蒂斯上一个钢琴系华人学生,还是王羽佳吧?多少年了?

  王文想了想道:五年,整整五年时间。

  月云郑重的看着王文道:我想,是时候再出一位华人学生了。

  话音虽轻,但落在王文心里,无异于月云的肯定。

  在他看来,自家老师在钢琴上的造诣妥妥世界第一一点问题都没有,既然他都说了自己能考上,那他一定能考上。

  而月云之所以会这么保证,是因为他扫描对比了下原本历史上今年会考入的几名学生,发现王文要比之稍强一些。所以除非考试时有什么意外,不然这次他进入柯蒂斯板上钉钉。

  首轮面试很顺利,王文在听了其他考生演奏之后,就明白自己水平如何。他现在非常感激月云,因为他发现哪怕特训之后,他的水平也仅仅是比别人强那么一线。

  月云也发现柯蒂斯的教授们并不像茱莉亚的那么随性,一板一眼的完全严格按照考试章程上来,没有让谁另外弹一段之类。想想也就明白,毕竟是世界级的著名学府,若不这么做,怕是难以服众。这么看,他当年颇有些一人荡平整个茱莉亚偏见的感觉。看書喇

  之后的复试是为了防止错失首轮面试时发挥失常的考生,他们这次都是应有水平,所以基本上不会再有大变化,王文已经提前向家人报喜。

  这头2.5次元的小伙伴们却没有这么幸运,过完这个暑假,她们就该上高三,是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年。然而,有些人的家长却并不支持孩子将未来赌在艺术之上,徐樱与王如瞳皆是如此。

  面对亲友的关心,再坚定的人也会有动摇的一天,徐樱因此发信息询问月云,“您觉得我二胡拉的到底怎么样”?潜台词是“我应该继续下去吗?”

  月云想了想,没有灌那些没用的鸡汤,她需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肯定,“现有水平中等偏上,潜力巨大,若训练得当,五年之内必能成就一流。”

  他并不是夸张,这个孩子内秀于心,徐樱的经历让她格外敏感的同时,也带给她无与伦比的音乐敏感度,在几个人中,音乐天赋最为出色。

  王如瞳没有月云的私人号码,但以她的性格,就算有,也绝不会在月云这里寻求信心。她是几人之中最坚定的那一个,可以说,乐队成立是因为陈惊,而存在则是因为她。她喜欢二次元,喜欢古风扮相弹奏古筝,哪怕父亲对此极为不满,她也依旧执拗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虽千万人,吾往矣。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因家人的反对而难过,只是她将这些情绪藏了起来,故作老成,很难让人感觉她也仅仅只有十七岁。

  月云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但他发现几个孩子依旧没有走,即兴拉奏着有些伤感的曲调。暑假还有大半,她们这是把自己家当成秘密基地了呀。

  夜色如许,移植自各个世界的奇珍异植点缀在落地窗外,有些还微微散发着淡淡微光,那是接引自星星的光。

  从什么时候起,她们喜欢上这里的夜晚了呢?也许是从那几个废寝忘食,练到衣服上都结出盐渍的晚上?也许是贪恋月老师的潇洒气度,想要常常见到他?更也许是这里存在着一种名为“自由”的空气?

  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月云这个当老师的,现在所要做的,是鼓励。

  他走到被防尘布遮盖的惊寂琴前,满意道:看来你们都是乖孩子,没有乱碰我的琴,我原以为你们会忍不住呢。

  几个孩子没有吭声,陈惊离队让她们感到很难过,懒懒的不想说话。

  月云了然:平时都是你们自己在练,今晚,我也为你们弹上一曲吧。

  这下几个孩子倒是来了兴趣,平时他们虽然也听过月云弹奏,但仅仅只是无意间的一鳞半爪,还从未见识过月云正儿八经的演奏,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期待的看着月云。

  月云也不磨叽,一把扯过没什么用的防尘布,亮出惊寂琴真身,几个孩子顿时看直了眼。

  它实在太漂亮了!

  还未等她们感叹,月云已奏响前奏:

  原谅我,这一首

  不为谁而作的歌

  感觉上仿佛窗外的夜色

  …………

  仅仅只是短短三个字,几个孩子已听的入迷,月老师,这唱的,是她们吗?这是为她们写的歌?孩子们顿时感觉自己的努力是被认可的,是被看见的。

  …………

  梦为努力浇了水,爱在背后往前推

  当我抬起头才发觉,我是不是忘了谁

  累到整夜不能睡,夜色哪里都是美

  一定有个人她,躲过,避过,闪过,瞒过

  她是谁

  她是谁…………

  浑厚的混声穿透整栋别墅,渚薰,玲珑,小白,小唯都围拢过来坐好,听月云歌唱这美丽的夜色,歌唱那些平凡而又伟大的人。

  几个孩子已经泪流满面。有谁知道她们的努力?有谁能知道她们的痛苦?生而平凡,却不甘于平凡的凡人,难道就没有追求艺术的权利了吗?

  月老师,是懂她们的人……

  音符渐渐停止,孩子们都有些不舍,不愿让这琴声结束。

  王如瞳擦擦眼泪:这是你为我们写的?写的真好。

  月云纳闷,这首歌这么出名,她们没听过?

  艾迪及时提醒:先生,《不为谁而作的歌》由林俊杰先生发表于2015年,无法确定现在有没有诞生。

  这个玩笑开大了……

  好在他这是第一次唱:不,这首歌跟我没有关系,是林俊杰的歌,他还没有发表,我提前偷偷唱给你们听,不要声张。

  徐樱破天荒的小声说了一句:不会是你编的吧?这明明就写的我们呀……

  几人都被她竟然肯开金口说话给惊到,但同时也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敢接话,害怕她像是蜗牛一般,受惊后又缩回自己的壳里。

  月云也愣了半秒,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打开她心扉的绝好机会,像平常跟大家说话那样道:我跟他是朋友,他还没彻底写好,所以没有发表。这首歌是他为所有人而作的歌,名字却叫做《不为谁而作的歌》。

  大家顿时心领神会,当作啥也没发生一样,王如瞳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只有钢琴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觉得起码得加上提琴。不为谁而作,却也为所有人而作,JJ在歌曲上已经大成!

  月云心道何止是提琴,JJ后来可是找了一支整编交响乐队来为这首歌编曲。

  徐樱自己有些害羞,她其实也是下意识的问了句,没想到竟然发出声来了。可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她心里暖暖的,胸中感激之意不断翻涌。她们,是她真正的家人。

  月云继续爆料:今年中秋,教育部会组织少儿普及音乐会,我们学校也有表演任务。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等开学才会正式向学校传达。你们要是有兴趣,就抓住这个机会!

  几人顿时来了兴趣:真的吗?太好了!

  几个少年少女充满干劲儿的样子,感染着月云,也坚定着他的信心:这个音乐会要求以乐队形式参加,不接受个人表演。如果你们准备的曲目足够精彩,我可以把你们推荐上去。

  月云没有明说,王如瞳还是听出来,学校一定会让校西洋乐队来表演,她们学民乐的想去门儿都没有,月云这是准备利用私人关系让她们能够参加这次活动。

  一定给他,也给自己争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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