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班教室外，满地寂静。
在场所有人，在听到硕士班学生们的问候声时都怔住了。
目光全齐刷刷的看向了那位年长的男性。
穿着干净简约，无形之中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场。
不少人顿时升起了一丝敬畏之心，身体都不由得站直了不少。
而这一瞬间的杭磊，嘴巴嗫嗫喏喏的。
他看了看姜云君，又看了看面前神态温和，但眼神却很严厉的男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水平不好，我是说……我是说……”
他结结巴巴、胆战心惊的想要解释，但心脏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想不出来理由，就这么卡了壳。
贺所长颇有威严的面孔正对着他。
“你没有听过小姜上的课，就迫不及待的出言否定她、诋毁她，一个狂妄自大、又目无中人的学生，不太符合我们研究所，还请你立即收拾东西离开。”
中气十足的嗓音像是一记炸弹般，在原地炸开。
其他人都没吭声。
楼上下来看热闹的人甚至都默默的缩了缩脖子，就怕被牵连。
杭磊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样，他悔的肠子都青了，慌慌忙忙的道着歉。
“对不起，所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觉得姜云君就是一个大一的新生，让她来给硕士生上课是对这么多学生不负责，我真不是故意要诋毁她。”
“我刚刚也是情绪有点激动，说话不经大脑，才说了中伤您的话，您千万别生我的气，我热爱药学，我想好好学习知识，以后努力为国家做贡献，请求您千万不要让我失去这次的学习机会。”
这个时候的杭磊，满心想的都是怎么留下来。
现在不过才进研究所的第二天，要是这就被赶了回去，学校会怎么看他？
以后的工作……
总之，今天他要是真的被赶走了，一切都完了。
在场没人说话。
包括杭磊的同学们。
进入研究所的机会本就难得，这也是从成材大学的手上赢下来的，一旦错过，这辈子可能都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贺所长不为所动。
他那张带着些许皱纹的脸上，依旧满是威严。
“既然你这么有志气，即便不在我们研究所，也一定能发光发彩，我期望能看到你上报纸的那一天。”
这番话听着像是在承认他的实力，但毫无波动的语气，让杭磊心里一阵阵发凉。
还是要赶他走。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转头。
他恳求的看着姜云君，上前就想去拉姜云君的袖子。
后者往旁边一让，直接躲开了他的手。
“学妹，你帮我说说话，我真的不是故意说你不好，我是怕你教的不好，别人会说你闲话，真的，你要相信我。”
他目光诚恳，眼神祈求，看着姜云君像是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说：“看在我们都是校友的份上，你帮帮我。”
姜云君见状，对他微微一笑。
平缓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如果研究所是我开的，我一定让你留下来。”
可惜。
研究所不是她开的。
所以，不好意思了。
看着姜云君带着浅笑的脸孔，刹那间，杭磊大脑缺氧，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
她是故意的！
——
杭磊走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
他挑了个研究所的人都在忙的时间点，悄悄拧着东西走，就怕被人看见了会丢面子。
而他刚走出研究所的大门，就正好看见姜云君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
在伸手关车门的时候，她正好往外看了一眼，看到了她。
一见到她，杭磊忍了好久的怒气终于忍不住了。
他直接冲了过来，双手握成拳头锤在后面车窗玻璃上，朝里面大吼：“姜云君，有本事你给下来，你为什么搞我？你真是小肚鸡肠，臭不要脸！”
车窗缓缓滑下。
姜云君瞧了瞧他身边的行李，神色平静的道。
“别浪费时间，趁早走出去，不然你这样的人走夜路，也不怕出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可告诉你，我行得端坐得直，你别想吓唬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心底什么事，杭磊嗓门很大，但却有种虚张声势的即视感。
现在外面的天色的确已经很黑了。
研究所附近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但这里通往外面还有一段路要走，那一段路没有路灯。
而这一片。
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
周围没有别的人，伴随着偶尔呼呼的夜风声，意境顺时凸显了出来。
看出他虚晃的眼神，姜云君一笑：“我有没有吓唬你，你心里清楚。”
说完。
车窗关上。
车子启动，径直从杭磊的面前驶离。
看着后面站在远处的人距离越来越远，前面开车的章晴问了句：“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发生过一点不愉快。”
姜云君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经过讲了讲。
自从下午杭磊被所长亲自开口驱离后，她被所长亲自开口表扬了几句，后又回了实验室去忙了一阵。
等手上的事情忙完，她才离开。
没想到能碰上偷偷离开的杭磊，也有些意外的是，章晴竟然一直在研究所外面等她。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章晴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你给专业硕士班的学生讲课？你还精通药学？”
在之前，上面的人安排她给姜云君当负责人的时候，有给她看过姜云君的资料。
资料上写的是，她是国家乒乓队、篮球队、柔道队、象棋队的选手，并且各个项目都发展的不错，比较均衡，打算重点培养。
除此以外，她还是帝都大学大的医学生，还在上大一。
当时那份资料非常全面，从她的家庭情况，再到她参加的那些项目取得的名次，全部都有记录。
但是药学这件事，资料上一句都没有提起过。
面对章晴的惊疑，姜云君保守估计说：“不算精通，只是略懂。”
略懂？
听到这两个字，章晴在心里琢磨着。
前不久，某位象棋队的培训大师好像郑重和她讨论分析过这个词。
她想。
她大概知道略懂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