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灵听知道厉择有多么骄傲，他从不会为谁低头，就连神帝的面子也只卖七分。
她见过了厉择随性潇洒的样子，见过厉择无情冷漠的样子，见过厉择心狠手辣的样子，还见过厉择中了药剂追求孟征的样子，可是......
她从未见过厉择为了谁而卑躬屈膝。
而现在，却为了孟征，那个和他斗了几千万年的死对头而下跪求情。
那样目空一切的人啊......
原来厉择早已不是因为中了药剂，而是真的动情了。
晁灵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她呼吸都痛苦。
原来厉择不是天生冷漠无情，而是看对谁。
可为什么偏偏是孟征？
晁灵听眼眶无声地掉下一滴泪，模糊的视线转向狼狈的孟征。
孟征只是僵直地看着厉择，脸上的表情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神帝俯视厉择，蹙眉：“你为了孟征而下跪求情？”
“求神帝查明真相，小神相信他是清白的。”厉择一字一句道。
“你就那么信任孟征？！”晁灵听毫无形象地喊，“凭什么，他凭什么，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从来看不到我！他和你斗了几千万年，你却对他毫无保留，凭什么！你真的从未爱我过吗？”
孟征眼神一闪，垂下眸子。体内的血液还是在沸腾，魔因子依旧在躁动。
脑中忽然很混乱，明明之前觉得一切都那么清晰，可是现在好像有一层雾遮住了自己的视线，看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了。
为什么厉择这样骄傲的人会下跪，现在是白天，按理说没有受到药剂的影响。
厉择现在的行为放到现实世界里敢都不敢想，他是叱咤商界的厉总啊，从来都是别人求他，他又怎会求别人。
而且，还是为了自己而下跪。
原著里此时的情节应该是堕魔后的渣受逼着厉择爱他，当时渣受在天界现场直播，要全天界的神仙以及凡间的凡人都看到，他是怎么得到厉择的。
厉择斗不过堕魔后的渣受，被压制着，无法反抗，晁灵听想来救厉择却被打飞。
即使厉择斗不过渣受，依旧宁死不从，可渣受却威胁他，如果不从，就拆散天下所有有情人！
人神共愤。
厉择为了凡人，只有牺牲自己，最终还是从了渣受。
现在的情节和原著完全背道而驰。
沉默良久的厉择终于开口回答晁灵听，然而始终不给她一个正眼：“从未。”
听到答案的晁灵听一瞬间像被抽干了血，眼里再无神采。
“他是你的敌人......几千万年的敌人，永远的敌人。为什么你宁愿把所有注意都放在他身上，都不愿好好看看我？”晁灵听自言自语地说，声音都在颤抖。
最后一句话让孟征忽然想回忆起中学时代，记忆中文娱委员傅雪很关注厉择，什么事都优先想到他，帮他说话，可厉择却只想着怎么收拾自己这个死对头。
现在想起来确实厉择对自己关注过头了。
晁灵听还在自言自语：“他到底哪里好，到底哪里吸引了你，我有在努力接触他啊，可他除了长得好看，其他都没我好啊，到底在关注他什么呢......”
孟征发现当年傅雪接触自己时的确带着敌意，当时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傅雪了，毕竟家族教育他要做个绅士，尤其对女士要绅士，不要和女士计较，自然也对傅雪绅士。
而且自己的人缘向来很好，如果有人反感自己，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
所以就尽量对傅雪好，有什么也多照顾着点傅雪。
联系现在，难道当年傅雪是因为喜欢厉择而来接近自己？
难怪对自己有敌意。好像有些事情解释得通了。
厉择冷笑一声，回答晁灵听的自言自语：“如果你不去接近他，本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孟征：“......”
心中掀起一点波澜，好像的确是这样。中学的时候，厉择从不在意那些同学，几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可自从自己照顾傅雪后，他就开始和傅雪接触。
是不是当初如果自己不照顾傅雪，厉择也就不会和傅雪接触了？
为什么？
“噗——！”孟征被晁灵听偷袭，翻滚在地吐了血。
“我恨你！”晁灵听面目狰狞，毫无理智。
然而就是这一个偷袭，让孟征忽然想通了——厉择一直都很关注他，即使是死对头，可也不该过度关注。只要他喜欢的，厉择就一定会了解清楚，只要他讨厌的，厉择也会在意，凡是他关心的、在意的，厉择都会关注。
这显然是厉择对待他有别于别人的。
厉择在乎他。
所以......是不是说明，厉择从未喜欢过傅雪。
孟征忽然笑了，这笑在晁灵听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很得意是吧？！”晁灵听崩溃了，她恨孟征，也恨厉择。
为什么厉择不爱她，既然得不到厉择的爱，那就不要了，不如毁掉，全都灰飞烟灭吧！
“住手！”厉择瞬移过去挡在孟征身前，他现在灵力枯竭，此时无法再和拥有禁术的晁灵听抗衡，只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
然而晁灵听还是没有收手——天牢出现一片白光，亮得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她禁术被神帝的化解了。
晁灵听望向神帝。
“此事散缘神和月老已经定罪，事已至此，隔日降罪。”神帝沉沉说出。
他的每一个字孟征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却觉得难以置信。什么叫已经定罪，何罪之有？晁灵听都这样了，神帝难道看不到吗？到底谁才有罪！
“咚——”一道紫色透明的牢门降临，将厉择和孟征关在牢里。
孟征一个字也没说，就这么看着神帝将倒在地上的融黎打回地府，将堕魔的晁灵听带离此处。
一切很快又归于平静，天牢幽暗阴冷，如来时一样，可牢里却换了人。
如此不可思议。
【小征征，恭喜完成任务，获得500积分。】818跳出来吓了孟征一跳。
孟征：【帮我算一下目前一共还有多少积分。】
【好的，】818飞快清算，【加上现在的500积分，一共有900积分。】
900积分......
孟征不知道之后的情节这些积分够不够，不会又像第一个世界一样关键时期不够用吧，那就衰了，现在起要节约用积分了。
低头看挡在自己身前的厉择，已经晕了过去，额头汗涔涔的，唇色苍白，两道浓眉始终皱着。不敢想象那样强大又骄傲的人，怎么变得这么虚弱？
孟征觉得太不真实了，瞬息万变的情节让他疲惫不堪。这就是改变后的小说，惊心动魄。
不知道神帝之后会怎样处罚他和厉择。
天牢里始终都是幽暗的，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孟征就静静地靠着墙坐在地上，厉择的脑袋枕在他大腿上沉睡。
自从神帝走后，体内沸腾的血液就开始降温，驱使他堕魔的魔因子也逐渐消失了。
很让人质疑不是么......然而小说里又完全不是这样写的。
孟征身体现在一点也没有不适，明明之前还被凡人诅咒来着，现在晁灵听怎么没动静了？
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孟征在快要睡去的时候，感觉到大腿上的脑袋动了动。低头一看，昏暗光线下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眸像是夜空中闪耀的星星。
沉默了几秒，厉择轻轻笑了。
孟征忽然想到一个得知是白天还是晚上的方法——看现在的厉择是不是舔狗就行了！
试探一下。
“我大腿被你枕麻了，你说怎么办？”孟征。
躺着的人坐了起来，一只手的手臂撑着墙，上半身慢慢向孟征凑近，直到两人的鼻间间距不足一拳时停下。
两人的鼻息交缠，温热的气息打在对方脸上。孟征眼神有些闪躲，这举动到底是什么情况？
厉择疲惫地笑着垂眸：“还能怎么办，只能亲自动手给你揉揉。”灵力都枯竭了，只有手还有力气。
孟征：“......”什么个意思？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孟征在他双手摸到自己大腿时脱口而出。
厉择双手即将碰到他大腿，略一思忖孟征这句因局促而出口的话，瞬间明白孟征原来是在试探他现在到底受没受药剂的影响。
有意思，他当然不会告诉孟征药剂的作用早已过了。
“我怎么会知道，”厉择手指点了点他的大腿，“是这里吧？”不由分说地轻轻揉捏，动作暧昧极了，像是在抚摸，又像是在调戏。
之后那双手不安分地越摸越往上，在即将触及某个私密的地带时，被孟征的手即使按住，一抬眼看到孟征怀疑的小眼神。
厉择又笑了，在阴暗的光线下笑得像个流氓痞子：“宝贝，你害羞了？”
“滚你妈的。”孟征没好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厉择还有心思想那啥。
而且这天牢也应该有监视，他可不想被人看到不该看的。
厉择没羞没躁继续说：“不该做的都做了，不该看的也都看了，现在摸一下又有什么，别装矜持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在床上什么样。”
“龌龊，”孟征推了他一把，“离老子远点。”
厉择闷哼了一声，垂头撑着地，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阴影下的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孟征觉得他不对劲，伸手去扶他，结果厉择却避开了他的手，偏过头去没说话。
“你是不是没有灵力了？”孟征冷声说。
厉择高大的身形僵了僵。
孟征拳头握紧，果然如此，以前厉择只要一走近，就能感受到那强大的灵力，并且给人一种压迫感。但是刚才那么近的距离，一点也没感受到灵力，就像一个......普通凡人。
比自己的灵气还不如，然而厉择却还在逞强。
孟征：“怎么回事！”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发现的怒意。
“多管闲事。”厉择站起身背对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孤独的阴影。
“呵，我多管闲事，到底是谁多管闲事？”孟征也站起来，站在他身后，“明明是我的事，是我犯了天规，是我闯了天牢，是我和晁灵听的恩怨，你参和什么，有你什么事？”
“你何必一次又一次参与进来，你何必......要向神帝下跪。”孟征说到下跪二字时声音都是飘的。
厉择始终都没有回答。
孟征看着他的背影：“你本应该置身事外，站在高处狠狠嘲笑我，可你......为什么害得自己也被关进了天牢，还没有了灵力，跟我一样下场。”
“你说话啊！”孟征，“你为什么要对我付出这么多，我们不是几千万年的死对头吗，值得吗？！”
厉择身形微微晃了晃，久久沉默，依旧不肯回头，不肯说一句。
倔死了，狗东西就是倔！
孟征今天还就非要撬开他的嘴。【818！】
【小的在。】818狗腿地出来。
【我要买真心话功能卡。】
818：【呃......你确定要花300积分买一张对剧情影响不大的卡？】
【我确定。】孟征。
下一秒功能卡已经用在了厉择身上。孟征看到厉择转身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还在因为当年融黎没去你家而耿耿于怀？！至于吗孟征，融黎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吧？”厉择说。
孟征懵圈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在说初中时候那件事，到底谁问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孟征：这功能卡有点骚。
818：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