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梅看了一眼，很肯定：“就是他。”
下一秒，她也很惊讶，“你怎么会有这个人的照片？”
许妍菲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一猜就中！
向梅居然真的跟十五年前的事情有关！
没想到钟家背后还有更深的一层罪恶，就连宋家的死都跟他们逃不开关系！
许妍菲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真的能确定？那杯果汁里有你所说的致幻素？”
“我能确定，致幻素起效的那一两分钟里，人是没有任何知觉的，他甚至都不能察觉到自己已经致幻了。”向梅越说越意识到情况不对，“这个人是不是……很重要？”
许妍菲摇摇头，又点点头。
“很重要。”她收起照片，“不过，现在就算能证明那个司机的死有问题，也没有了最后的证据。”
“有的。”
向梅突然说。
许妍菲又惊又喜：“哪里还能有证据？那个司机已经在车祸中丧生，当时的情况下很惨烈。保险公司介入后，没多久就火化了……”
“我有当时那个司机喝完后给我的杯子。”
向梅瞪大眼睛，“因为当时我闻到味道觉得不对劲，鬼使神差地让他把喝完的杯子给我。那个杯子我还特地选了当时最贵的包装，是质量很好的材质。我把那只杯子拿回实验室做了鉴定。”
“什么鉴定？”
“致幻素鉴定，指纹留样，以及……那个司机在杯口留下的生物dna的鉴定，可以确定是他本人喝了那杯果汁。”
向梅的话简直给许妍菲打了一剂强心针。
她忍住颤抖的双手：“那只杯子还在吗？”
“当然。”向梅点点头，“就在我自己的个人实验室的保险柜里，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保存……”
阮军惊讶：“这件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向梅苦笑：“我怎么能告诉你？这件事我谁都没说，一直埋在心里。多少个夜晚，我每当想起那个司机的笑脸，都会觉得内疚到无法呼吸……”
“那杯果汁是钟老先生亲手给我的……他当时说，让我去那个地方拿文件，顺便给他老朋友带一杯新产品。我虽然不知道那里面被动了手脚，但果汁却是我给了人家的！”
向梅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她再次捂着脸，发出深深地哀嚎。
十五年过去了，她其实没有一天真的忘记。
对钟老先生，她是又尊敬又怀疑又绝望。
许妍菲：“很好，向梅女士，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也是帮你们自己一个忙。”
她双眸如夜，深深闪着光彩。
“在这段时间里，我和佟行会对你们一家进行保护，但……你们也很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想要一劳永逸，就得将幕后的人真正扳倒，这样才永无后患。”
向梅愣住了。
许妍菲的话给了她另外一个思路：“你是说……”
“我会在关键时刻，将你说的这些事当成扳倒他的最大武器，而你就是人证，你手里的东西就是物证，你敢吗？”
许妍菲凝视着她。
向梅双手颤了颤，她回想起这些年的隐忍，又想到这一次事情对方的残酷，终于她下定决心。
向梅点点头：“我敢。”
夕阳西下，佟行带着一双儿女回来时，天都快黑了。
一家人忙着晚餐，等把两个孩子收拾睡着了，许妍菲才跟佟行说起今天听到的这一切。
连佟行都惊讶了。
因为这是他都没查到的东西。
许妍菲依偎在他怀里，只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人匪夷所思，原来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竟然将证据送到她手里。
他轻轻安抚着妻子的后背：“如果宋家这边是钟家动的手，那么……你父母的事情，很可能跟姚家分不开关系。”
这一点许妍菲也想到了。
她闭上眼睛，呼吸因为疼痛而变得沉重。
“一个一个地来，也不能总是怕打草惊蛇，先办了钟家，再看姚家的反应。”
佟行贴在她耳边细细地说，“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嗯。”她抱紧了他，一行眼泪落入发丝间。
第二天，许妍菲见了姑姑许耀丽。
她将事情都告诉对方。
许耀丽听完后，先是一阵大笑，随后破口大骂，骂得眼睛都红了：“好个自诩名门的钟家！好个说自己德高望重的老头！！当初宋家出事，我想回去探望，逼得我不得不跟家里断绝往来！”
许耀丽喘着气，后悔又内疚地看着许妍菲。
“你以为当初，姑姑真的忍心把你赶出门外吗？”
许耀丽深吸一口气，“是因为那个钟家老头拿我儿子威胁我，还说了如果留你在许家，又或是被他发现我暗中帮助你，我和我儿子整个就完了！不仅如此，我发现我就算留你下来，我一个人也保不住你……我只能选择让你恨我！”
许耀丽大笑着，“好，很好！这一切果然是他搞的鬼！”
原来当初还有这么一出，难怪……
那一天在钟家，许耀丽那样迫不及待地赶她走，原来是察觉到她留在许家更危险。
许耀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儿子，这是强人所难。
所以，许妍菲只能被放弃。
“姑姑，你其实当时应该跟我说的……”
“跟你说，你还怎么恨我？姚家老头不就是想看这一幕吗？”许耀丽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不了解他，那个老东西精明得很，一般演戏根本骗不过他，只能假戏真做。”
许妍菲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少一部分学费，后来有个匿名的好心人给我捐了学费和一年的生活费，那个人是你吗？”
许耀丽擦干脸上的泪水，点点头：“姑姑只能做到这里了。还好，你不愧是我弟弟许耀国的女儿，也就那一年困难，后来你很快就挺过来了，姑姑真的替你感到骄傲。”
“这一次你放手去做！要我做什么，你尽管提！反正我现在也不是钟家儿媳了，庆鸿也不用在钟家仰人鼻息。这是他们欠的债，早就该还了！”
许耀丽眼底闪着一抹兴奋和高兴。
她紧握住许妍菲的手滚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