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许妍菲就是有再厚的脸皮也不敢回应。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会议室……
认认真真办公的地方，怎么能这样毫无顾忌。
她板起脸瞪眼回去：“认真点。”
佟行竟然恍若未闻：“你现在还没认错，没资格命令我，什么时候你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才能行使主权。”
许妍菲：？？？
什么行使主权？
他刚说完，不由分说地将她另外一只手握进掌心，自顾自地替她暖起来。
什么是尴尬，这就是了……
许妍菲真是无言以对，根本不敢抬眼看四周人的目光。
其实那些高层也是苦不堪言，谁敢去说佟少的不对，哪怕这样当众撒狗粮，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接着。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场会议，这男人还不打算松手，就这样牵着她回到办公室，大门关上，她刚松了口气，心就立马悬了起来。
佟行逼近了。
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靠在门板上，退无可退。
他已经抵着她的鼻尖，双眸认真深邃。
“谈谈吧。”他说。
“那你不要靠得这么近，这样怎么谈？”
她的声音哼得跟蚊子似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原本之前就狠狠哭过，一双眼睛现在还透着微微的红肿，配上这个语气和模样，真的很想让人狠狠欺负。
佟行知道不能吓到她。
这个女人大概是属蜗牛的。
稍微碰一下，都惊天动地，急忙缩进壳里，再也不出来了。
“好。”
男人拉开距离，“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你先吧。”
许妍菲其实还没想好话题怎么开启。
阔别五年，又是那样分开，她有一肚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等佟行一开口，她就后悔了，主动权怎么能交到他手里呢？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你当初离开，是因为赵佳美找你说了一些事情，对吧？然后你这个笨蛋没有问我，就直接做了离开我的决定，是不是？”
“我……”她咬着下唇，“你怎么骂人？”
“骂人怎么了，骂你还是轻的呢。”佟行微微挑眉，“要不是舍不得，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把你吊起来狠狠教训一顿。”看書喇
男人的字里行间都是咬牙切齿。
可见这五年间，他是真的隐忍颇多。
“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呢，你满脑子想的就是自己怎么逃跑，怎么甩掉我，怎么逃避责任是不是？许妍菲，这些年我对你的心都喂狗了吗？你就这么狠心？”佟行再也忍不住，那一腔愤怒委屈倾泻而出。
望着男人失控的眼神，还有耳边他那压抑的声音，许妍菲心口裂开一条缝隙，嗖嗖地直灌冷风。
“我……我对之前自己一走了之很后悔。”她忍住了眼泪决堤，深吸一口气，“我承认，这个决定很仓促也很愚蠢，我白白浪费了五年的时间。这些年带给你的伤害，我、我没办法补偿，很对不起。”
她一边说着一边哽咽。
佟行却出奇地安静下来。
“当年，我听到那些事后不是没有调查过，那些年我也陆陆续续查到了不少线索。赵佳美告诉我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真正让我难以面对的，是你父亲的离世……我不敢去想，是因为我爸爸才让佟叔叔他……”
许妍菲闭上眼，“我不想让你再受我牵制，不想赵家父女拿这个秘密要挟你，更不想你因为保护我去伤害其他人，尤其是你母亲。”
“所以我才会决定离开你，因为我离开，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佟行冷冷打断她的话：“你真的觉得你走了，所有问题都没了？”
“我……”她抬眼，泪眼婆娑。
“你走了，我怎么办？”他茫然地看着她，轻轻捂着心口的方向，“我要怎么办，才能让这里不疼？都快要疼死我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许妍菲捂着脸，再也忍不住。
她快步往前，紧紧抱住了他。
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前，她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断呢喃着。
不知不觉，他的怀抱紧紧抱着她，一遍遍轻吻着她的额头鬓发。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对方。
“那你还走吗？”他问。
许妍菲沉默了：“你母亲知道了吗？”
“呵呵，她不知道你就要走？还是她知道了，你还是觉得无颜面对？”佟行收紧怀抱，“在你眼里，我佟家就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吗？自己做的决定，自己都无法承担，还要将后果怪到别人的头上？”
她被问得哑口无言。
“当年，你父亲是导火索，但并不是关键原因。我相信我爸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想到了一切可能。而且那是一场意外，既然是意外，谁又能预料到？”
佟行双眸看着远方，坚定无比，“你父亲那样爱你，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他怎么可能故意留给你一个烂摊子？”
“许妍菲，你真的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她一阵心虚。
“再跑的话，等你下次见我，估计就是替我扫墓了。”
他想了想，突然半开玩笑地来了这么一句。
许妍菲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狠狠捶了他两下：“不准乱说。”
“我没有乱说，你要是不信的话，尽管跑跑看，要我给你订机票吗？”
他望着她，半讥半笑。
“我不会再跑了……我保证。”
“看你表现。”男人微微抬起下巴，眼底藏着的是疯狂的喜悦，只是习惯性隐藏的他根本没让她看出任何端倪。
一场彻谈后，她和佟行终于将困扰在两人之间的问题说清楚。
虽然五年时间形成的隔阂不会那么快消失，但这已经是很好的开端了。
佟行说：“明天开始，把你的办公地点转移到我这儿，我在外面，你在里面，我们一起上班下班。”
许妍菲哪有胆子拒绝，点点头：“好。”
“不准再去见关承。”
她怔住几秒，有点无语。
这家伙还在吃醋呢。
“嗯？不说话？你还想见他？”
“关承是我朋友而已，你要是吃醋的话，以后我见他都让你在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