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菲言辞锋利起来，一改之前在佟家的温婉乖顺，“一百万对于您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但您不该拿这些钱来打我的脸。冉军那样的渣男送给我我都不要，更不要说他的钱了。”
余秀白眉间一沉：“你都知道了？”
“哪怕我现在已经落魄，但从前耳濡目染学到的还没丢，这么简单的事情再看不破，那我这二十多年岂不是白活了？”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切着豆腐。看書喇
一缕碎发从她的额边落下，衬着灯光散发出淡淡温柔。
余秀白想起她从小就与自家的渊源，不由得语气放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的身份就算我松口让你和阿行在一起，你们以后还是会分开的，与其日后难过，不如现在就断干净。长痛不如短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道理，你还是去跟佟行说吧。”
许妍菲抬眼，稳稳地直视她，“都是我在躲着他，死缠烂打的是你儿子。”
“你！！”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谁也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余秀白反而添了一肚子窝囊气。
汤炖好，端到佟行面前，看着他吃了饭吃了药，这家伙还不满意，硬逼着许妍菲一起吃，说什么吃饭要有人陪才香。
等余秀白想要添一碗时，他又说两人份的不够吃，这就开口撵人了。
余秀白气得眼神如刀，许妍菲专心致志地端着饭碗，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与我无关的淡漠。
好不容易伺候完这位大爷，许妍菲松了口气，打道回府。
她刚一出门，余秀白就朝着儿子发难了：“你是怎么搞的，难道真打算娶一个已经没什么价值的女人做我们佟家少奶奶？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她父亲当年偷取人家公司的机密，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最后良心不安在监狱里自尽身亡，这样人家的女儿你也要？”
佟行不慌不忙：“既然觉得丢脸，那就把我也赶出门吧。公开宣布跟我断绝母子关系，这么一来你不就高枕无忧了？”
余秀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还有，不要张口闭口什么佟家少奶奶，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我想人家许妍菲嫁给我，人家还没答应呢。这么多年了，你的宝贝儿子在人家眼里还不如一根草。”
余秀白一时间气愤难耐。
她竟然搞不清是因为儿子重新跟许妍菲有了纠缠生气，还是因为许妍菲压根没看上他们家佟行而生气。
反正胸口闷得慌，就快炸开了。
“你跟妈说句实在话，你对许妍菲是不是认真的？”她沉下声音问。
佟行：“一直都是认真的。”
“你想娶她？”
“我只会娶她。”
“哪怕她遇到任何事情？”
这句话里的威胁已经跃然纸上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冲突和警告，这是母子俩的交锋。
佟行抬眼，凝视着母亲：“只要世界上有许妍菲这么一个人，她活着我娶她，她死了我为她守一辈子。”
“什么……”
余秀白倒抽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换了另一条路线：“哼！你说得这么好，人家早就心动了，我给了她那个前男友一百万，这会儿人家已经商量着要结婚了，有你什么事？”
佟行满不在乎：“巧了，我也刚刚给了她一些产业，还没告诉她。”
余秀白愣住了：“你给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名下一点集团的股份。”
余秀白捂着心口，震惊心痛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一根手指颤抖着：“你、你你……”
老母亲再也说不下去。
佟行还笑嘻嘻地来了句：“她现在已经身价千亿了，您说她看得上那一百万吗？”
“她要是只看着钱跟你在一起呢？以后遇到比你更有实力的，她肯定一脚踹了你。”
“简单，我当全球首富不就行了。”
余秀白懒得跟儿子胡扯，她怕再这么说下去自己真的会脑中风。
她甩手出门，坐在车里时整张脸都难看得可怕。
余秀白拨通一个号码：“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很好，这一次——我要那个女人彻底无法翻身！”
还在休假的许妍菲并不知道，一场意外将降临到她的头上。
第二天，她修饰润色了一下采访稿，就发给芮雪交差。
假期还剩下四五天，她除了每天去监督佟行吃饭吃药之外，其余时间还是很闲的，她抱着一本书看，哪怕佟行在旁边的视线已经热情如火，她都不为所动。
“小菲菲，你在看什么呢？”
“《杰尔巴特的艺术猜想》。”
“英文原文？”
“嗯。”
“看得懂吗？”
“嗯。”
“好看吗？”
许妍菲忍无可忍，抬眼：“你很烦，你要是这么烦我，我就回去了。”要不是这家伙说只要她走，他就立马装病，害得她不得不坐在这里看书。
谁知道看书这家伙也不消停，一点没有人前那种霸道高冷总裁范的模样。
“好好好，我不烦。”
佟行安静了。
但许妍菲却静不下心来，因为他的目光比刚才还要火热，看得她根本无法专注。
“我说……”她无奈地抬眼，“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了？”
“那我看什么？”
“你也看看书呗。”
“书没有你好看。”
许妍菲翻翻白眼：“你这土味情话不及格，再乱说我真走了。”
“好吧……”
刚说完，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芮雪发来的信息。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芮雪发来的紧迫危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大老板今天开会，点名批评你，你最好当点心。
许妍菲心头咯噔一下，回：我知道了。
书是看不下去了，很可能休假都要提前结束。
她就知道余秀白没有那么轻易罢手。
那样一个有脾气有手段，不轻易妥协的长辈，怎么可能因为佟行几句话就轻易改变主意呢？
只是许妍菲没跟佟行说。
又过了两天，佟行身体大好，许妍菲也销假回岗上班。
刚到办公室，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来了，为首的就是许妍菲日常工作里的死对头高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