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雪这下没声了。
“行吧。”芮雪看得开，“正好，咱们杂志不是要做个关于佟少的专访吗？你去当这个采访员，然后咱们趁着这次绯闻，把杂志的销量再往上刷一刷。”
许妍菲：……
所以，你老这么火急火燎地来电话是为了啥？
最后还不是把她当成炮灰推出去了？
挂断电话，许妍菲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提不起精神。看書溂
她不明白，佟行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佟家这一辈里的天之骄子，k市中首屈一指的超级天才，向来只有他拿捏别人的时候，如果没有得到佟行本人的首肯，这些媒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放这样的照片。
就算从前传出的绯闻，也只是在坊间流传，从未这样大张旗鼓地搬到明面上来。
所以，佟行是故意的。
心思烦躁根本不适合思考问题，许妍菲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决定出去逛一逛。把自己藏在人海间，说不定可以获得暂时的平静。当初遇到那样巨大的打击，她还不是一个人扛过来了？
又何惧现在？
站在热腾腾的路边摊旁，嗅着香喷喷的牛奶红豆饼的味道，许妍菲觉得好多了。
拿着刚出炉的红豆饼，她一边吃一边往回走。
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一辆车横在通道前，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许妍菲看了一眼，认出对方。
这是佟行绯闻女友中最嚣张的一个。
慕元慧。
“你还没死呢？”
慕元慧冷笑，“看样子混不下去了，所以要找佟行求助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已经不是议长千金了。”
许妍菲静静地看着她。
慕元慧对上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忍不住一阵愤怒。
她就是讨厌许妍菲这个样子。
明明天都已经塌下来了，她还是这么波澜不惊，宠辱不变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要跟佟家联姻了？”
“不知道。”许妍菲咬了一口红豆饼，好吃得眯起眼睛，“你刚不是说了吗，我已经不是许大小姐，所以你们圈子里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好，你现在知道了，麻烦你离佟行远一点。你们之间早就没有婚约了，听明白没有？”
“这话你去跟佟行说吧，我又不是他。”
许妍菲耸耸肩。
她边说边往前走，语气平淡，“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大可不必在这里拦我，有这个闲工夫早点去讨佟行开心不就行了。”
慕元慧气得浑身发抖：“那你倒是教教我呀，你是怎么讨他开心的？不要脸？跪舔？”
许妍菲舔了舔嘴角：“我？我不但骂他，不高兴还揍他，你要学吗？”
慕元慧惊呆了。
走出巷子口，许妍菲想了想换了一条路，再走人烟稀少的小巷子，搞不好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佟大少爷的爱慕者太多了，她可扛不住。
许妍菲想要回家的打算再次破灭。
佟家的车停在她所在的小区门口，车上的司机她很熟悉，是佟家管家。
“许小姐。”方管家礼貌又疏离，“我们夫人请你去一趟。”
许妍菲叹息。
又是麻烦！
她转身坐进车里：“走吧。”
方管家有点诧异这个女孩的淡定，他关上车门，不一会儿就将车稳稳停在了佟家老宅门口。
从车窗看过去，佟家老宅轮廓藏在暮色中，隐隐约约像个久违的老者。
曾经何时，许妍菲的暑假有一半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那时候的她和佟行，青梅竹马，嬉笑相伴。
“许小姐，下车吧。”
方管家的声音惊醒了她的回忆。
“谢谢。”
许妍菲下了车，轻车熟路地跟着方管家迈入大门。
客厅里坐着一位优雅美丽的中年女性，那是佟行的母亲，余秀白。
她已经年过半百，却保养得相当好，眉眼间看不到一丝皱纹，只有那双眼睛透着岁月沉淀的严厉和肃穆。从许妍菲进门开始，她就冷眼如电得将对方从头扫到脚。
“阿姨好。”
许妍菲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余秀白微微笑了笑。
许妍菲看得很清楚，她的笑容并没有到眼底就消失了。
这种笑容在她家失势之后，许妍菲已经看过很多很多。
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但接触到曾经无比亲近的长辈也是同样的神色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心口微微一疼。
“最近过得怎么样？”余秀白温柔地问，“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多年，也不曾跟我们联系，倒是阿行那孩子一直惦记着你。”
“还行。”
余秀白：“你小时候伶牙俐齿得很，咱们家里的孩子没一个比得过你，现在怎么还惜字如金了。”
“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
余秀白眸光锐利起来：“是啊，可是人变了，心却没有变。”
许妍菲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茬。
这时，方管家走了过来：“夫人，晚餐还是准备柠檬鱼片吗？”
余秀白绽开笑容：“瞧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这孩子说话，都忘了这件事了。等下阿行要回来吃饭，得抓紧时间准备。对了——”
她看向许妍菲，“我记得你从前最擅长做这道菜了，既然这么久没见了，你也露一手给阿姨瞧瞧吧。”
“不了。”
许妍菲的拒绝才说了一半，余秀白就笑着接上：“听说你现在在杂志做主编？忘了跟你说，我也投了这家杂志的股份呢。”
她目光隐隐透着警告。
许妍菲嘴角发苦，笑容灿烂：“好，我……现在就去厨房。”
厨房里只有许妍菲一个人。
鱼已经片好，她拿一堆柠檬无从下手。
她对柠檬过敏，余秀白一直都知道。
明知故犯只有一个原因，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从来都不擅长做什么柠檬鱼片，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还能为什么呢……
无非是那些报道让余秀白紧张了。佟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怎么可以吃回头草？如果她还是从前的议长千金的话，余秀白巴不得她早点进门，可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就连一份工作都岌岌可危。
她切着柠檬，很快脸上痒成一片。
不用看都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又红又肿。
突然，身后的门被人拉开了，慕元慧的声音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