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月感觉微信里实在聊不清楚了,文字掩去了语气,一句话可能被理解成各种意思,于是决定当面跟颜雨说清楚,确定一下他身上还有没有藏着别的雷,没有的话就商量解约的事情,顺便谈下经纪新的合约问题。
就像杜萧说的,事情基本是顺理成章的,他并不是那种浪荡的性子,那天的事情实在是机缘巧合赶上了那么个氛围,但他不希望颜雨误会他。
签过来就是自己旗下的艺人了,话说清楚好做人。
中午有酒局,晚上有会议,他没时间去见颜雨,只好把地点定在了自己公司,趁着下午那么会子闲暇把事情说清楚。
钟南月这段其实也并不好过。
老人渣大概是想逼他回京,默默打点了荣城商圈的大佬们,让他们不要理会钟南月。
小公子的身份反倒成了反向护盾,钟南月只好自己一个个去找资源来谈,他也没太计较这些,反正他一直也不想依附他爹生存,早断早干净。
中午的酒局有点久,钟南月喝过酒,思维变得慢了些,隐约感觉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事儿。
到快三点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昨天约了颜雨见面。
他起身跟那群人告辞,把车钥匙丢给了司机,昨晚没睡好,上车之后头脑昏沉,靠在后排的软座上补眠。
司机跟钟南月时间比较久,不怎么拘谨,到公司楼下就直接叫醒了他,“到了先生。”
钟南月让他把车开去杜萧城郊的住址,他公司有车,晚上开那台。
师傅应了,问他需不需要搀扶,钟南月摆手说不用,晃晃荡荡地走着“直”线上了电梯。
钟南月不喜欢吵闹,整个19层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区。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他迎面撞见了颜雨。
颜雨靠在墙边,手插在口袋里,垂着头站着,看上去有点点落寞。
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制服打扮,简单的白T恤搭配休闲款黑色运动长裤,清清爽爽的感觉。
从杜萧那里得知了他的不得已之后再看他,真就只是个大学生的样子,淡淡的,乖乖的,少了那份谋求上位的茶气,甚至显得有些许清冷。
瞧见钟南月,他也没怎么动,淡淡地朝他扫了眼。
大约是因为又有了成为金主的可能,他改回了敬称,“钟先生。”
钟南月并没有很醉,他酒量很好,上腿都不会上头,走道不稳,心却清醒着。
颜雨这么喊他,他一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想为之前的误解跟他道个歉,发觉说不出口。
想解释自己并没有什么邪念,望了眼那张脸,觉得这话说出来着实虚伪。
有邪念的。
他太好看了,之前情绪重,只觉得他跟江秋见长得有几分神似。
这会微醺之后褪去了有色眼镜再看,却又觉得他远比江秋见要精致漂亮很多。
简简单单的打扮比之前穿着制服时更撩人,又乖又欲的感觉。
钟南月忽然间不想解释了。
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老子一口气砸出去三千万,想亲你怎么了,想抱你怎么了?想要你怎么了?想从你身上得到点什么又怎么了?
“想清楚了?”他问出口,发现自己嗓子不知为何带起了哑。
颜雨看了看他,不带什么情绪地,然后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勾着他的脖子接了吻。
行动派呢。
颜雨手腕处缠着那天在水晶湖郡时钟南月帮在他眼睛上的那条墨蓝色缎带,不由叫人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
两个人当时各自压制着燃烧在各自生命中的怒火,事后没来由的争吵叫事情全然走了调,倒没注意到他还把这玩意儿带走了。
钟南月其实有点好奇颜雨为什么要拿走那这么个不值钱的破布条,可这会儿已经无心去问了。
大概是他盯着颜雨的眼神太露骨,颜雨望向他,没再多一句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问他:
“在这里吗?”
开什么玩笑,这他妈可是公司。
钟南月想这么说的,话出口却成了挑衅:“不行吗?”
颜雨点了点头,忽然间变得有点凶。
“开门。”他说。
他像是不太开心。
换成是谁逆着性向出来卖身都不会开心。
他双手撑着桌面将钟南月抵在了办公桌前,压着他接了一小会儿吻。
应该是不喜欢钟南月身上的酒气,他皱起眉头停了下来,扯着钟南月的手带向自己,带着些刻意流露的苦恼和刻薄,“你看,你吸引不了我,我对你没有感觉,要怎么办呢?”
钟南月去扯他手腕上缠着的缎带,他先一步撤开了手,扯下了缎带轻佻地丢到了桌面远处,“不用这个。”
然后他俯身吻了钟南月的嘴唇,堵得他开不了口,含糊地摇头,“也不听你讲故事。”
吻了片刻,他撤开身,下巴垫在钟南月的肩头,“我要你用实际行动带我,不要那些哄小孩儿的。”
话说的是很乖,目的却很坏。
钟南月一时简直搞不清楚这是谁把谁包了,无语地冷笑道,“你在命令我按照你的心意做事?”
“不是的。”颜雨摇头,“你误会了。”
“我是说,我先撩你,撩到你受不住的时候,你再反撩我,这样公平吧?”
钟南月咬了下他的下巴,呢喃道,“你挺会玩啊宝贝儿。”
“玩不玩?”颜雨问他。
钟南月挑了挑眉,“来。”
颜雨抚上他的脸,近在咫尺地,嘴唇快要碰上。
“你喜欢我,对吧?”他问钟南月。
钟南月没否认,凑上去亲了亲他,邪气地笑道,“不然呢,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可是三千万呢~不喜欢你我砸三千万给自己买罪受吗?”
颜雨便回吻了他。
在钟南月意犹未尽地追逐过来的时候,他偏开了脸,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水晶湖郡那次,你其实有爽到,对吧?”
还真计较这方面的评价呢,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事事较真。
钟南月被躲开了亲吻,很不高兴,但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那么急切,便在对话中撒气。
“没有,很一般。”他说。
“说谎。”颜雨凶狠地咬上了他。
“你泄丨了很多次,还哭了,叫的很大声,说很爽。”他毫不留情地拆穿,“到后来你脱了水,脸白得像纸一样,我有点吓到了,想停下来,你哭着不让,求我丨操丨你。”
钟南月:“……”
忽然想到什么,他一把推开颜雨,“你该不会连这段也录了音?”
“没有,”颜雨说,“我没录音。”
从他的语气中,钟南月听出他否认的似乎不止是这段。
颜雨肯定了他的猜想。
“我什么都没录。”他说,“是你吃饱喝足却想赖账,我情急之下才随口扯了个谎。”
他扯了扯唇角,略带嘲讽地笑了下,补偿式地亲了亲钟南月的脸,“你也太好骗了。还开公司呢,要不是仗着家里有钱早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吧~”
钟南月恨得牙痒痒,“你这么个聊法到底是想上床还是想干仗?”
“我想在床上干仗。”颜雨说着,又一次吻住了他,“装什么装,你明明已经不行了。”
他扯着钟南月倒在了沙发上,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很冷淡地盯着他说,“我做到了,现在该你。”
他是做到了。
甚至有点做过头了。
钟南月难耐地想跟他接吻,颜雨却躲开了他的亲热,“我可是凭本事勾引你主动的,你不能耍赖。”
“要撩到我自愿才可以。”
要搁平时,钟南月应该已经直接一拳揍上去了。
可眼下这场合却太过微妙,在他放松警惕享受亲吻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身份在不觉间已经完成了高低互换。
他的确是不行了。
这可是在他自己的公司,人多眼杂的,他不可能不要脸到换个凯子来伺候。
而在这里,只有一个对他不怎么感兴趣的颜雨。
他想要,就只能从这个人手里讨。
讨好他,撩拨他,求得他的心意。
钟南月感觉自己像是有点醉了上来,脑子变得很糊涂,极力思考着,附在颜雨耳边,低哑地喊了声“宝贝儿”。
颜雨毫不受用,直接拧着眉隔开了他,“你就只会这些烂大街的吗?”
钟南月定了下。
听语气,小崽子好像很不爽?
他忽然意识到,反感这种糊涂的称谓,反过来想,是不是代表他喜欢被明确地喊出名字。
于是试探着喊了声,“颜雨。”
颜雨松开了手,让他靠近。
还真是孩子气十足啊。
钟南月闭上了眼睛,进一步喊:“小颜。”
他如愿吻到了颜雨的嘴唇,又喊,“颜颜,颜颜。”
颜雨却不肯回应他。
钟南月艰难地思考,想起杜萧那天调侃自己的恶心称谓。
“颜宝~”他喊,“我喜欢你的。”
颜雨的手指一瞬间收紧了,滑过钟南月的腰,掐的他生疼。
“继续。”他说着,闭上眼睛回应了钟南月的吻。
……
钟公子刚来荣城搞事业时,所有人都当他是富二代心血来潮来玩票。
可他真就那么兢兢业业地一天天熬了下来,不辞辛苦地拉赞助,一个酒局接一个酒局地攀关系。
两周下来,公司对他有了些改观。
可在这个下着雨的周末,他却忽然缺席了一早定好的重要会议,反锁着房门全不理会助理一遍遍的催促,像极了一个色迷心窍不知早朝的昏君。
到天黑时,颜雨咬着他的耳朵问,“这样算合格吗?”
“凑合吧。”钟南月快死了,闭了闭眼,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
“哦。”颜雨没生气,只是将他翻了个身。
“那再来。”
作者有话说:
是个喜欢被老婆叫宝宝的小奶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