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常林的话让林悦怔了一下，随后苦笑道：“不是生不生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没办法跟你过夫妻生活。”
望见他手背青筋蹦起，林悦不想出现狗血剧情，立刻与他解释道：“不是你不好，跟别人也没关系，是我想一个人过。”
“我可以等。”韩常林眼底似乎翻涌着什么，但最后只吐出这四个字。
林悦嗤笑：“你说你可以等，我相信你这话出自真心，但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呢，你能等吗？”
哪有什么长久不变的诺言？就是她前世的父母，当初也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后来生下她没多久就离婚各自组建家庭。
见韩常林要说话，她抬手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大娃他们，这三个孩子我可以抚养。”
她现在有钱有事业，养他们三个没问题了。
“你也不用担心抚养权的问题，他们是你的孩子，他们随时可以回到你身边。当然，他们若是跟你生活，我可以给抚养费……”
“林悦！”
韩常林打断了她的话，起身一步步走向她，那浑身的气势压过来，让林悦觉得身后的旧衣柜怕是顶不住。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你先想想，我去看看孩子们……”
林悦想撤来着，但路被男人堵住了，又把她逼到了衣柜和墙壁之间。
他这是打算用强吗？
自己这小身板可抵不住。
林悦心慌，大脑飞快运转，在男人俯身而下之时，冲口说道：“我不是你妻子，你到现在都没发现我跟你妻子的不同吗？所以你没有权利对我做什么。”
韩常林动作一顿，锐利的视线望进她眼里，他看到了慌张，看到了对他的畏惧，唯独没有说谎的心虚。
韩常林握住了她的手腕，尽量地控制力道不伤害她，嘶哑问道：“那你是谁？”他的手指又摩挲着她左耳垂，“你耳垂背面有一颗痣，不同的人连身体特征都一样吗？”
耳朵是她的敏感部位，林悦被他摩挲得身体颤栗了一下，又酥又麻，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和盘托出也不会让韩常林相信。
因为部队出身的韩常林只相信马列，是无神论者。
至于说出重大事件来论证自己的话，她怕是会被扣上了特务的帽子先被处理了。
望见妻子脸颊绯红，脸上的神色几度变幻后是颓丧，他放开了她的耳垂，稍稍收敛气势，开口说道：“林悦，别闹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韩常林，你听过人格分裂吗？”耳垂被放开，没有那股酥麻影响，脑瓜子也机灵了，林悦张口打断他的话问道。
韩常林：“……”
见他被堵住，林悦高兴地与他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分裂出两个以上的人格，当然，我没那么复杂，就两种人格，主人格和次人格。”
“这主次人格都把自己当做独立的个体，有不同的思想和行为模式。”
“同时，主次是可以转化的。”
“在你退伍回来之前，大娃他娘是主人格。后来她自己觉得累了，就把身体的主动权让给了我，我现在是主人格。”
“所以，严格说起来，我不是你的妻子，当初跟你结婚的不是我，我也无意延续这种婚姻状态……”
韩常林望着妻子双眼发亮地给他解释人格分裂，他却只想用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想将她压在床上，身体力行地让她别胡扯了。
“你不相信我？”望见韩常林铁青的脸，林悦暂时中断了解释，挑眉说道，“这是个医学问题，你可以安定医院打听。”
随后又佯装无奈道：“好吧，我直白告诉你，我就是有精神病，现在看着好，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的时候又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我也不想拖累你，所以我们离……”
可惜离婚二字还没吐出，就被韩常林捂住了嘴，男人几乎是咬着牙冲她说道：“即使你有没有精神病，或者人格分裂，我都不介意，也不觉得是拖累，你是孩子们的娘，是我的妻子，我会一辈子照顾你。”
林悦：“……”
有触动吗？当然有，但是……
她推开男人的手，瞪眼道：“你不介意我介意！我介意当初跟你结婚的不是我，所以这婚姻不作数！你要真想当我丈夫，咱们先离婚。”
韩常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砰的击打在墙壁上，结实的红砖出现一个小坑，细碎的粉末在林悦脸颊边飘散。
林悦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杏眸睁大，惊恐地望着眼前暴怒的男人。
男人却盯着她，一字一句问道：“离婚当天你会立刻跟我复婚吗？”
林悦知道，只要点个头，男人就会收敛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她是被吓大的吗？
“这个，这个要看情况，或许刚办完离婚证，派出所就到点下，下班了……”林悦结结巴巴道，声音在男人的视线下越来越弱。
望见妻子脸上的畏惧，韩常林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他将抵在墙壁上的拳头收了回来，嘶哑说道：“你放心，不管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伤你。”
他说完这话，转身朝外走，却有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滴答在地面上。
不知何时天色渐明，有熹微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悦在男人转身那一刻，就坚持不住，腿脚发软身体往下滑落。
但当那股血腥味飘到鼻尖之时，她怔了一下，抬头望向韩常林，望见他带血的手握住了门把，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冲口说道：“韩常林，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有一句话我是真心的。”
韩常林动作一顿，转身垂眼望着她：“那一句。”
“你真想当我丈夫，咱们先离婚。”林悦重复了这句话，又自嘲道，“你肯定觉得我是在忽悠你跟我离婚，然后拿了离婚证就跑路……”
“好。”韩常林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林悦愣住，撑着墙面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追问：“你答应了，你答应离婚？”
“我答应，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