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没好意思偷懒, 最终还是让卫南辞带着他去了城防。
今日卫南辞是骑马来的,他怕原悄冷,一路上都没催马, 两人就那么慢慢悠悠地骑马穿过小半个京城, 去了京城南边的城门口。
“冷吗?”卫南辞扶着原悄下了马,抬手在他手背上一贴。
“还行。”原悄缩回手,下意识四处看了看。
守城的士兵朝卫南辞行了个礼, 将他手中的马缰接了过去。
“军器司的原司使来执行公务,本将带他去城楼上看看。”卫南辞道。
“卫副统领、原司使请。”那士兵作势要给两人带路, 被卫南辞打发走了。
“你那小厮今日怎么没跟着?”卫南辞朝原悄问。
“衙门里也没什么事儿,我就让他在府里待着了。”
其实原悄是怕自己动辄与卫南辞来往,引得金锭子怀疑。虽说对方还算挺忠心的,不至于将他们的事情到处嚷嚷, 但原悄做贼心虚, 还是想避讳一下。
“你在巡防营是负责巡城, 那个姚统领负责城防?”原悄问他。
“嗯, 巡防营护卫主要的职责就是城防和治安。”卫南辞道:“不过姚统领的职责要更重一些, 也更枯燥。不像我, 每天就是负责在城里瞎溜达,吃吃喝喝什么的。”
原悄没想到卫南辞还挺谦虚。不过他知道,对方的职责绝不是瞎溜达那么轻松, 不说别的, 光是原悄就在城中撞到了好几次卫南辞抓人。
这京城的治安维护, 说重也不算重,毕竟破案捉贼还有大理寺,但要说轻也绝不轻,单说这京城之内的大街小巷,官员百姓,商铺客栈,处处都可能存在着隐患。
而要想镇住这个场子,必须得有十足的威慑力和行动力。
换句话说,卫南辞的职责更像是一头镇山的神兽,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往那儿一待,就能让人不敢胡作非为。他这职位若是换了个软柿子,京城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城防主要是做什么?”原悄问道。
“守卫城门,每日排查进出城的人,这就是京城的第一道防线,若是城防出了岔子,我那边就麻烦了。”卫南辞朝他解释道:“我是京城的第二道防线,你二哥是最后一道。一般来说若是用到他出手了,那事情就棘手了。所以最瞎混的其实是你二哥。”
卫南辞拉踩完原君恪,自己都被逗笑了。
原悄一脸无奈,心道这人真的好幼稚!
“那是在干什么?”原悄到了城楼上往下一看,发觉城门口聚着好些人。
“如今刚过年关,好些人从外头赶回来京城。这种时候越是人多,就越要仔细,所以城防的人要挨个看入城之人的路引,确保他们之中没有来路不明之人。”
两人说话间,便闻城门口传来了争吵声。
原悄趴在城墙上往下看,被卫南辞一把拽了回来。
“你这样探头探脑的容易掉下去,要是战时还容易被人放冷箭。”卫南辞说着将他拉到了城墙里头站着。
“我看他们快打起来了。”
“不用操心,城防的人有数,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在外头候得久了不耐烦了,常有的事。”
原悄闻言又探头看了一眼,见城门口乌泱泱堆着一堆人,看上去很多人都挺不耐烦的。
“如果经常这样的话,还是得想想办法,不然万一有人趁乱闹起来,很麻烦。”
“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原悄转了一圈,想找块石头,奈何这城楼上打扫得太干净。
“有匕首吗?”他问。
卫南辞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给他。
原悄接过他的匕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随身带着匕首,为什么那次见面的时候不用,还要抢我的锯子?”
“当时我的匕首扔出去了,插.在那个人同伙的脖子里呢。”
原悄闻言看了一眼手里的匕首,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没死,放心吧,它没杀过人。”
原悄深吸了口气,找了个宽敞的地方蹲下。
“你看,这是城门。”原悄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城门,“外头进城的人来了之后堆在一起,互相推搡拥挤,还有一些插队的,你们的人没办法保证用先来后到的顺序放他们进城,来的早的看到来的晚的比自己先进去,肯定会有情绪。”
“但是如果在这片区域设置上弓字型的围栏,让人排队按照先后顺序依次过检,就可以避免这个问题。”原悄说着在城门口画了几排“弓”字型,而后又在城门一侧划了一道线,辟出了一条通道,“这边弓字型供行人进出,另一侧留出来车道,供马车进出。两边这个进出的通道,都可以根据人流的高峰来调整。”
他说着又挪到另外一侧,单独画了一个“潮汐”车道的示意图,“进城人多时,就把出城的入口缩小,出城的人多时就把进城的入口缩小,两边差不多时就各占一半。”不过京城平日里都是严进宽出,所以需要控制的主要是入城的队伍。
“有意思。”卫南辞道:“这样一来不仅能让出入的盘查更顺利,也能最大程度的避免骚乱。”
“到时候你们城楼上可以派人轮守,入城的人排成一队之后,若是有异样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不像现在挤成一团,若是出了事情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发现。”
原悄从前参与过人群疏散的安全培训,知道在同样的人数和路况下,有秩序的人群行进速度会更快,也更安全。相反,无序造成的负面情绪,不仅会让人群速度受阻,还容易发生危险。
“这里,城门口里头正对着的地方,可以搞一个空闲区域,弄个花坛子或者设置一个岗亭。”原悄在地上又划出了一片区域,“这样可以有效的分流进城的人群,防止他们进来之后拥堵在这里,让外头的人进不来了。”
“这个真不错。”卫南辞已经不止一次路过城门口时,见到一堆人堵在路上半天不散了。有时候甚至得巡防营的士兵上前疏导,他们才会慢慢悠悠地离开,但不等多大会儿,又会有新的人堵在那里。
卫南辞叫了个士兵过来,朝他吩咐了几句。
那士兵随后便下去,带着人搬了城门口用来防卫的木蒺藜,在原悄说的那个位置围出了一个三角区域。不多时,城门口的交通便没有了先前的拥堵,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三郎,你还挺有主意的。”卫南辞道。
“要不陛下能让我做甲弩使吗?”
卫南辞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十足的欣赏。
“我晚些时候便吩咐下去,让各个城门口的弟兄们都依着你说的法子去办。”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着制木栅栏……”
“这种粗活你就不用操心了,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卫南辞目光落在原悄手上,心道三郎的手又软又小,自己使劲儿捏都不舍得,往后这种粗活累活可一点都不能再让他沾了。
“那我回头画个图纸出来,你让他们去弄吧。”原悄道:“军器司有专门负责木工活的人,回头让他们帮忙便是。”
昨日他已经将军器司熟悉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将此前的响箭也交给他们去做,这样一来这些批量生产的东西,就不用他自己再动手了,可以将有限的精力放到别的事情上。
随后,卫南辞带着原悄去看了城防的旧弩机。
昨日当着三皇子的面,原悄没仔细看,今天才得以认真地研究了一番。
“这弩机你们从来没用过吧?”
“真要到了用上它的那一日,那得是人家打到城门口了。”卫南辞失笑道。
原悄一想也是,京城城防这弩机用到的概率确实不大。
不过武器这种东西,本就是有备无患,用不上没事儿,该有还是得有。
“这个你们想怎么改?”原悄问。
“先前你不是将手持的单弩改成了双发弩吗?”卫南辞问:“这弩机是一次齐发五矢,你能不能给他改成十矢的?”
原悄想了想,“可以试试,你看它这个原来的机括是可以填装五矢的,只要在这里加一组同样的机括,再把受力的地方加固,应该是行得通的。不过原来的弩机是双人操作,改了之后可能需要三个人操作。”
“可行,只要不超过四个人操作,都不算亏。”卫南辞道。
“要是你们对力道没有要求,我还可以给你们改成那种像下雨一样的百矢齐发,不过肯定射不死人,顶多就是吓唬人。”原悄道:“还可以改成那种在绑着火油的火矢,射下去之后不会死人,但是如果是夜里,能把敌人照得清清楚楚,方便你们杀。”
卫南辞闻言噗嗤一笑,“你胆子不是挺小的吗?让你拿个匕首你都怕是杀过人的,这会儿倒是满嘴的打打杀杀了。”
“那能一样吗?这只是设想,你不都说了京城轻易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制出来也就是摆着好看。”原悄道。
“行,你依着自己的想法弄吧,我觉得这几种都挺好,最好都制出来,摆着好看。”卫南辞想了想,问道:“你估摸着弄这些需要多久?”
“司监大人说让我入夏之前弄完就行。”
“实际需要多久?”
“两个月……一个月?”原悄斟酌着道:“最快也得半个月改好一台吧?不能更快了。”
“就按两个月来算吧。”卫南辞道。
他话音一落,便闻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卫副统领,这位就是原司使吧?”一个武将大步朝两人走来,身上穿着和卫南辞一样的武服。只不过这人看着得有三十出头了,一看就比卫南辞年长。
“这是……”
“原司使,这是姚副统领。”一旁的亲随开口道。
“姚副统领?您家里不是……”媳妇儿要生了吗?
原悄后半句话还没问出了,便被卫南辞一把掩住了嘴。
“城楼上风大,我带原司使去下头避避风。”卫南辞说吧一手揽着原悄,半推半抱地将人带走了。
姚副统领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纳闷,心道卫南辞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方才他正在例行巡察各个城楼呢,见到了城门口那木蒺藜的效果后觉得十分有用,后来听说是原司使出的主意,便想着上来拜会一下,没想到卫南辞竟是直接将人抱走了。
“他什么意思?”姚副统领看着一旁的亲随问道:“防着我呢?”
“原司使如今可是各营抢着要的红人,卫副统领想将人据为己有,也是情理之中。”亲随道。
“太过分了!”
“您忘了,咱们都是巡防营的,回头您有话去找统领大人说便是,卫副统领总不至于跟自己人还这么计较吧?”
姚副统领闻言面色稍缓,走到城墙边上往下一看,便见卫南辞抱着原悄上了马,看那架势竟是生怕被人给抢了似的。
姚副统领一脸鄙夷,心道这姓卫的至于这样吗?
谁还能跟他抢人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卫南辞:理解一下,嘿嘿
先来个一更,早睡的宝贝们看完就可以睡了,明天早晨起来再看二更~
原悄被卫南辞一番操作吓了一跳, 人都坐在马上了,还没回过神来。
刚才卫南辞几乎是从城楼上将他抱了下来,原悄一路两脚都没沾地。
“出什么事了?”他紧张得问道。
“防着点姓姚的找你套近乎, 他这人比三殿下还黏糊。”
“真的假的?”原悄有些怀疑。
“你不信我把你送回去试试?”
原悄一想到三皇子那股子纠缠人的劲儿, 顿时有些头大,自然是不敢回去。
“你不是说姚统领媳妇儿要生了吗?他怎么还在这里?”
“啊……”卫南辞挠了挠鼻尖,“我可能记错了。”
原悄转头想去看他, 被卫南辞掰着下巴将他脑袋又转了回去。
“你是不是骗人了?”
“我这不都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把你从军器司带出来吗?”
“那姚统领他媳妇儿没要生?”
“他们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原悄有些无奈,“你差点连我都骗了。”
“我不想三殿下再去纠缠你, 看到你跟他在一块,我就想揍他。”
原悄想到昨日在江月斋那一幕,心头又泛起了一丝异样。
他发觉自己对于卫南辞的独占欲,竟丝毫不觉得反感和困扰。
“你不会还想跟他来往吧?”
“怎么可能, 我跟他就不是一路人。”
卫南辞听他这么说, 心里这才舒坦了。
“你现在送我回军器司吗?”
“还敢回去?”卫南辞问道:“不怕有人在那里等着?”
“那你送我回家吧, 反正我在家里也能画图, 不需要去军器司。”原悄道。
“万一三殿下去你家里找你怎么办?你还得招待他。”
原悄一想也是,“要不你送我去浴房吧!”
浴房这地方又暖和, 又舒坦, 又干净, 他去住上十天半个月, 回头费用说不定还能找军器司报销。
“但浴房里地方太小, 不敞亮,偶尔休息还行,你若是整日待在那里只怕会闷得慌。”卫南辞道:“其实还有地方可以去, 那边住着应该也挺舒坦。”
“哪儿?”
“上回咱们住过的那间上房, 我一直交着房费呢, 没退。”
原悄没想到他竟会忽然提起这茬,当即有些别扭。
自从上元节之后,他们之间其实并未正面提及过这件事情,哪怕说起来,也都很默契地一笔带过,从不会讨论到当晚的任何细节。
“要不要去看看?房费都交了,不住也是浪费。”卫南辞道。
原悄想了想,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了,也不该一直扭扭捏捏的,坦然一点也好。
于是,卫南辞便带着他又去了上回那间客栈。
客栈的伙计见了卫南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卫副统领可有好几日没来了。”
“今日有公务在身,别让人上来打搅。”卫南辞说罢带着原悄上了楼。
“好嘞,卫副统领放心。”伙计此前便得到过他们掌柜的吩咐,对卫南辞丝毫不敢怠慢,毕竟他们在京城这地界做生意,能攀上卫南辞这样的关系,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你经常来吗?”原悄问道。
听方才那伙计的意思,卫南辞应该不久前来过。
“偶尔过来住上一日。”卫南辞道:“我现在住的地方你也见过,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来客栈起码能和伙计聊上几句。”
原悄本来“故地重游”还挺尴尬的,一听卫南辞卖惨,情绪瞬间被他带偏了,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倒是卫南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也有些别扭起来。
他快速瞥了原悄一眼,与少年的目光一触即分。
两人都沉默不语,屋内的氛围一瞬间变得暧昧了起来。
“被子和床单都是干净的,柜子里也有新的寝衣,你要是想住可以住这里,不想住就白天过来待着。”卫南辞道:“晚些时候我再让人将你的小厮叫过来陪你,这客栈我打过招呼,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伙计就行,也可以让他们去找我。”
“好。”原悄点了点头。
卫南辞怕他不好意思,叮嘱完便没再多逗留。
从客栈出来之后,卫南辞才想起来已经到了午饭的时辰,于是他一边吩咐伙计去将金锭子叫了过来,一边去江月斋点了几样原悄爱吃的菜,又点了份汤圆,让人送到了客栈。
原悄一开始住到客栈里时还挺不习惯的。他总忍不住想起上元节那一幕,明明当时意识那么模糊,事后竟还能将那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直到后来金锭子来了后,他铺开了纸笔开始画图,这才收敛了心神。
大概是因为住在客栈里有种在“出差”的错觉,原悄的工作效率奇高,没用两天的功夫,就将初稿的图纸画好了。
画好图纸后,他没急着开工,而是给自己放了两天的假,回家陪了陪原君怀。
“你帮城防改良的入城机制效果很好,姚副统领在陛下面前美言了你几句。陛下说起各处大营都有待改进的军器,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离京去各营看看?”原君恪问道。
“要去哪儿?去多久?”
“我朝共有九处大营,遍布在大渊各处,这一趟要是跑下来,得有个一年半载吧?”
原悄暗道自己有发情期,根本离不开卫南辞,这可怎么办?
“让老三自己去吗?还是有谁陪着?”原君怀问道。
“此事尚未有定论,陛下也没朝我说太多。”
“这差事倒是能锻炼人,但老三不是个武人,只怕吃不得这份儿苦。”
“嗯。”原君恪看向原悄,“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我舍不得离开大哥二哥,不去行吗?”
“我估计陛下只是想借机派人去各营巡察一番,顺便看看各营如今的状况。”原君恪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若是不想去,我自会朝陛下秉明,想来他不会为难你。”
原悄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他觉得这位皇帝应该不会突发奇想就说要派他出京吧?
可眼下这状况,除非余先生和姜大夫真的能帮他找到抑制剂的替代品,否则他暂时只能留在京城,哪儿也去不了。
原君恪此后倒是没再提起过这件事,但原悄还是担心了好一阵子,导致他后头一连数日都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那日之后,原悄便开始着手帮着城防改弩机。
因为弩机较大,且属于军械,他不好在自家或者客栈里弄,只能每日都去巡防营。
卫南辞看出来他有心事,这日特意将人堵在了军械房里。
“整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原悄道:“你有没有听说,陛下要派人去各营巡察?”
“听我师父提过几句,不过这不算什么好差事,也轮不到我和你二哥,你不必担心。”卫南辞道。
原悄叹了口气,“我二哥说……陛下想让我去。”
“什么?”卫南辞一听这话急了,“巡防各营得花个一年半载的功夫,还得天天和那帮武人打交道,你连个马都不会骑,让你去做什么?”
“我二哥说陛下不会为难我,我如果不想去的话……你说陛下会不会硬逼着我去?”
卫南辞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安抚道:“不会的,陛下没必要为难你,朝中这么多人呢,派谁去不是派。”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担心。
卫南辞甚至能猜出来,皇帝为什么会选原悄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去巡查。想来一是看中了原悄与朝中没有任何牵扯,根基比较浅,而且他确实精通军械,此番派他去名正言顺。
再者原君恪是羽林卫统领,最是忠君之人。让他的弟弟去做这件事,各营肯定会有所顾忌,既不敢随意拉拢原悄,也不敢怠慢他。
皇帝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响。
此后,宫里一直没再传出过消息,原君恪也说皇帝没再提过此事。
但原悄还是放心不下,他想提前做点准备。
眼看就到十五了,依着他和余舟此前说好的法子,这次发.情期时,可以让姜大夫试试能不能靠施针或用药,帮他抑制发.情期。
事情若是成了,他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
到了十五这日,原悄早早就去了医馆。
余舟特意帮他在医馆后院安排了一间房,让他提前住在那里。
可奇怪的事,他等了足足一天一夜,到了十六这日的早晨,发.情期也没来。
“会不会不准了?”余舟问。
“以前都是准的啊。”原悄也有些纳闷,“按理说昨晚就该来了。”
“要不再等一日看看?”
“嗯。”原悄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随后,他又在医馆住了一日,到了十七日的早晨,还是无事发生。
“这就奇怪了。”原悄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着急盼着发.情期赶紧来。
“我让姜大夫来替你号号脉吧。”余舟道,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余舟去将姜大夫找了过来。
姜大夫提前被知会过原悄的状况,所以也没多问,只帮他搭了搭脉。
原悄一脸紧张地盯着他,见他一拧眉,忙问:“怎么了?”
“没怎么,原小公子这脉象略有些奇怪啊。”
“怎么个奇怪法?”余舟问。
“不好说。”姜大夫看向原悄,问道:“你这几日是不是思虑过重?”
原悄点了点头,“是有点,经常睡不好,胃口也不怎么好。”
“要不我先给你开一副安神的方子,你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休息。”
“好。”原悄忙应道。
姜大夫写了方子,吩咐小药童去抓了药,没一会儿工夫药就熬好端了过来。
原悄虽然不喜欢喝药,却也不好意思叫苦。
余舟立在窗边琢磨了半晌,面色忽然一变。
“怎么了?”原悄端着药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你……”余舟压低了声音,朝他问道:“Omega如果怀孕了,发情期还会来吗?”
“不会。”原悄一怔,“余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上元节那晚不是和小卫那个过吗?你这发情期迟迟不来,会不会是有了?”
“啪!”原悄手里的药碗滑落在地,把他自己和余舟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吧!”原悄面色苍白地道:“姜大夫方才也没诊出来啊。”
“这才一个月,太早了,就算真有了也得再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诊出来。”
原悄有些想哭,“不……不会那么巧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卫南辞:怎么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