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莲说：“立军啊，从小就吃不了辣，人家吃粉都是加点辣椒吃得才香，他就是要吃原味的！”
“那跟我刚好相反，我就爱吃酸酸辣辣的。”
赵立军嘶嘶哈哈吸着冷气，吸了吸鼻子，为自己辩解说：“只是没吃惯，吃惯了就不觉得辣了。”
“不要勉强自己，要是觉得好吃，下次我做点五香不辣的。”吴佩琦也感觉到了辣意，身上微微发热，鼻尖也沁出了汗珠。
不过这卤味是越吃越香，越吃越过瘾，她不禁感慨：“要是有冰啤酒就好了。”
王香莲和赵立军愣住向她看去。
“你还喝酒？你怎么这么厉害呢？”王香莲的温柔顷刻间全然消失，“喝过酒么你，还喝酒呢。”
吴佩琦尴尬笑笑，没有辩驳。
当晚，三人吃着卤味就着水，都吃了个滚瓜肚圆，精神到半夜十一点多才关灯睡下。
翌日王香莲兴奋地起了个大早，特地去买河粉回来煮汤粉做早餐。
吃饭时她就笑嘻嘻地看着吴佩琦，看得吴佩琦都不好意思磨蹭时间。
吃过饭后，两人就出了门，前往菜市场。
这一次吴佩琦不止买了鸭翅鸭掌鸭脖子，还买了些鸭肠和鸭心。
回到家后，从清洗处理食材，再到熬制卤水，吴佩琦都手把手地教王香莲。
中午赵立军从学校回来时，锅里已经腌上了一大锅东西，满屋飘香。
“泡到今天下午就入味了，等会儿吃完午饭，我们可以先去买些摆摊的工具，然后回来算算成本价，再定具体的价格。”
动手做卤煮是一种心态，马上就要摆摊售卖了，那又是另外一种心态！
王香莲不安地问：“佩琦啊，你能不能先陪阿姨摆两天的摊？阿姨从来还没做过买卖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吴佩琦想了想，鼓励说：“摆摊做生意只要脸皮厚、放得开就行。这样，下午三点钟这样，我先跟你去把摊位架开，陪您卖一会，将近四点钟了我再走。”
昨天她一天没出摊，也不知道有没有顾客找她，今天要是再不出摊，估计人家都要以为她不干了。
最重要是美甲并没有特别高的技术含量，要是她不提前占领好市场，回头模仿者争相出现，她就难做生意了。
“你下午四点钟出去？”赵立军忽然问。
“嗯，有什么事么？”
赵立军摇摇头，没说什么。
如果他吃完饭就赶紧回学校，应该能在下午四点之前把那盏灯做好，送回来给她吧？
这么想着，他匆匆吃了饭就又离了家。
王香莲满脑子都惦记着自己的生意要怎么做，也没心思搭理他，催着吴佩琦带她去买摆摊用的物件。
临出门前，她给了两块钱给吴佩琦，但吴佩琦没收。
两人去了市场，买了大托盘以及打包用的塑料袋。
原本吴佩琦还想买杆秤，想着论斤卖，结果王香莲说自己不会使称，算数更是不好，因此她只能打消这个想法。看書溂
拿着东西回到家已经将近三点，王香莲见状，连忙去把托盘给洗了，吴佩琦则是把锅里卤好的食物捞出来，选了几样切成小块用来试吃。
然后快速算了算成本价，确定每样的单价。
王香莲把洗过的托盘拿过来后，她立马叫上王香莲一起，把卤味都分门别类地放进托盘里。
“阿姨，您不会用称，那咱们只能论个卖，我跟您说一下价钱，您用心记一下，这个鸭脚就卖五分钱一个，鸭翅八分，鸭脖……”
若是她自己摆，她肯定还要做买送，或者满减的活动，但是她怕王香莲记不住，就没敢跟王香莲说。
王香莲自己念念叨叨地记了好几遍，这才记得差不多。
两人端着大托盘下楼时，她的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地记着价钱。
卤味是食物，不能像文具那样随便摆在地上，所以吴佩琦指挥着，让王香莲跟着她去了石桌石椅那边，将装着卤味的大托盘放在了石桌上。
彼时那里正有几个中年妇女坐在一起聊天，王香莲正好认识她们。
看到熟人，王香莲心里有了几分底气，鼓足了勇气招呼说：“来来来，快来尝尝我们家佩琦做的卤味，可好吃了！我保证你们绝对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吴佩琦适时地将装着试吃品的盘子端过去，邀请中年妇女们试吃。
一轮试吃过后，有人问价钱。
王香莲立马跟背书那般，边回想着，边把价钱都说了一遍。
就在她兴致冲冲扯了个塑料袋后，那些中年妇女默不作声了。
“不、不买点回家，叫家里人尝尝？”王香莲不死心地问。
中年妇女们呵呵笑着，没有人接话。
气得王香莲登时拉长了脸色，差点就没忍住开口吐槽。
是吴佩琦按住了她的胳膊，安慰说：“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不用太放在心上。现在这会子人不多，等到下班放学时间了，自然就有生意了。”
在王香莲消了些气后，吴佩琦又继续说：“喜欢吃这些卤味的，应当都是年轻人居多，再有就是喝酒的人会买来下酒。所以一会人多了，推销就盯着这两种人推销。”
王香莲认真地点点头，看吴佩琦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她都不知道摆个摊卖东西还有这些学问，更不知道往日的洋相鬼竟然有了这样的本事。
有吴佩琦在身旁陪着，王香莲心里安定了许多。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日头逐渐西斜，她的心又开始急躁起来，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
想起吴佩琦说过四点要出门，到时候就剩了她自己，她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佩琦啊，不然你今天还是别走了，陪着阿姨吧。阿姨一个人真是弄不来，这些东西要是卖不出去，阿姨哪来的钱还你啊。”
买托盘、原材料的钱都是吴佩琦付的，王香莲要把钱给她，她也不收，说等卖回本了再说，不用着急。
眼下一个买家都没有，王香莲心急火燎，担心白费了这锅费时费力煮的东西。
吴佩琦依旧是不慌不忙，还安慰说：“别急，现在人少，没生意也是正常。您要是坐不住，就去跟那些大姨们聊会天。至于走不走，等会儿我看过情况了再说。”
王香莲哪里还有心情聊天，抱着自己的手，长吁短叹。
就在她心情落入低谷时，人慢慢多了起来，她眼睛微微亮起，但又不敢抱太多希望。
相比之下，吴佩琦就显得很轻松，主动端着试吃的盘子去跟人推销。
最终，在遭到七八个试吃者摇头拒绝后，一个拎着酒的老大爷跟着吴佩琦走了过来。
王香莲兴奋紧张得不会动，还是吴佩琦给老大爷说的价钱，拿的东西。
当吴佩琦把钱塞进她手里，她这才回过来神，意识到自己的卤味摊开了张。
没一会儿，住宅区里的人越来越多，在吴佩琦的吆喝下，陆续有顾客来买或问价钱。
王香莲最开始还是感到紧张，生怕自己一个表现不好，就错失了顾客。
待忙起来了，她才消除心中不安的情绪，也扯着嗓门吆喝，做到了淡定自如。
见状，吴佩琦打算再待一会儿就离开。
没曾想，她刚这样打算，就看见了赵立军的身影。
王香莲也瞧见了，纳闷道：“他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吴佩琦看见赵立军手里拿的东西，登时顾不上搭理王香莲，满脸欣喜快步迎了过去。
这时有顾客来问价钱，王香莲立马专心招待客人，没再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