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如果失了清白…”湘云听到这种话,想都不想的说道:“那就对自己更好些。”

  呃?

  “我说的不对吗?”见图嬷嬷无语的单手撑额,湘云想了一回自己的回答,很是不解的问向图嬷嬷,“这话,没毛病呀。”

  是没毛病,就是不太符合主流价值观。

  这日英莲的儿子满月,露珠几个都过去凑热闹了。湘云正在府里‘斋戒’,图嬷嬷怕湘云闷,便过来陪湘云说话。话题不知不觉又再度说起到了除夕的事,图嬷嬷就跟湘云感叹了一回这种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会对女子清白和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同时又庆幸,那段时间湘云没出事。

  然后湘云便实事求事的将自己的想法跟图嬷嬷说了一回。

  洁身自好是好事,但若往病变的思想上发展可就本末倒置了。

  “这世间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这种事。”图嬷嬷摇头,“哪个女子没了清白,都会被嫌弃的。”所以别看九爷现在对你多好,若真出了事,怕是就要换另一副嘴脸了。

  “我一不是为了哪个男人才出生的,二也不是为了谁才将自己养得这么好的。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们这种堪称无理取闹的想法?”湘云觉得图嬷嬷这种思想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他们嫌弃,就乖乖的让他们嫌弃?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伙,谁离了谁活不成呢?再说了,女子的清白难道是被女子夺去的?他们有什么资嫌弃别人。”

  这都是什么话题呀。

  “好气,不说啦。”湘云跳下炕,一边喊人更衣,一边跟图嬷嬷说道:“我抽会儿鞭子去。”

  前两年在外面用异能的时候,湘云便想到了用武器掩饰异能的办法。

  将异能贯注到箭头上或是鞭身上,掩人耳目的效果就别提有多好了。

  这会儿气不顺,湘云直接拎着那条细长的鞭子去了湖边。

  噼里啪啦的对着冻成冰的湖面一顿狂抽,多少郁气都纾解了。

  将湖面抽得面目全非后,湘云一边用胳膊肘挽鞭子,一边不由又想到了图嬷嬷的话。

  不管旁人如何,也不管胤禟如何,若事情真发生在她身上…湘云想,谁都没资格对她做出嫌弃她的姿态来。真敢在她面前哔哔,她就敢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多年的脑血栓,什么是大脑里的奔流入海。

  湘云想到这种事时,胤禟也想到了。

  站在窗边盘核桃,胤禟发现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他好像也会庆幸湘云还活着。

  满人入关前,可没那么多讲究。生死都见过几回了,还会计较这种事?而且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他有什么资格搞迁怒那套?

  “爷,弘辉阿哥来了。”

  下人朝屋里的通报时,胤禟就站在窗前,自是看到走进院子的弘辉的。站在窗前,朝弘辉招了招手。

  弘辉见状直接拐过来,隔着窗户笑眯眯的给胤禟打千行礼,“九叔安!”

  “走,去隔壁。”胤禟看着又长了一岁的弘辉,心里满意的紧,“你九婶那里煨了锅羊肉,咱们蹭饭去。”

  “诶!”

  弘辉聪慧,虽觉得巴巴把他叫过来应该不只是吃羊肉,但想到他九叔也干过不少不着调的事,又觉得未必不是这般。心思转的快,脸上却满脸笑容的跟着胤禟往私宅那边走。

  “你老子一天天的瞎折腾,大过年的是不是又搞几分饱的养生那套了?”

  弘辉闻言摸了摸鼻子,“我有云姑姑给的肉干。”

  所以也没怎么饿着。

  ……

  “昨儿还听人说云姑姑在斋戒,侄子还纳闷了一回,原来是躲着吃好吃的呢。”毕竟在私宅住过一段时间,弘辉比大多数人都了解湘云的口腹之欲有多重。

  “倒也不是不信神仙鬼怪。就是觉得人类的一些思想,没办法自圆其说。”湘云拎着鞭子从湖上出来,正好看到相携而来的胤禟和弘辉,说起这个斋戒之事,湘云就笑了,“不过拿来当借口却也不错。”

  “什么思想?”

  这种说法普及得都跟常识没两样了。弘辉自是听过。见湘云问便点头,回了一句:“听过。”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年十二个月。也就是说人间一个月,就是天上的一个时辰?”

  没错,是这个道理。

  胤禟点头,弘辉也点头,二人没说话用眼神催促湘云往下说。

  “人间拜佛,讲究初一和十五,也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要郑重其次的烧香礼佛。换算成天上的时间就是凡人一个时辰里要上两回香,求两遍佛。一个时辰两次,十二个时辰就是二十四次。”说到这里,湘云顿了下,然后对叔侄二人摊了摊手,“将心比心,谁要是对着我一天烧二十四柱香,我得烦死。”一个人一天二十四柱香,十个人就是二百四十柱,天下多少信佛礼佛之人…想一想都有些惊怵。

  胤禟:“……”

  弘辉:“……”

  被湘云这说法弄囧了的叔侄二人又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普通信徒初一十五,虔诚信徒要一天早晚三柱香,那这又要怎么算?

  这一瞬间,几人满心都是对佛祖的心疼和同情以及颇为虔诚的四爷。

  弘辉当天晚上回家后看他老子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四爷多敏锐的一个人呀,自是要问一回。

  这一问,好悬没将四爷噎过去。

  你说人家强调夺理吧,你自己还反驳不回去。可若是承认了这种说法,那他又要怎么直视以后的礼佛程序?

  一年半载的上一回香?

  四爷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是扯的什么犊子?

  “还有一事要回阿玛。”

  弘辉体贴的留了半刻钟让四爷消化这种又囧又雷的情绪,然后才将胤禟交待的事说与四爷知晓。

  “何事?”

  弘辉:“九叔问侧福晋身边的小杜子还在不在府上。若在,让咱们将人送到他府上去。”

  不解的看向弘辉,不明白胤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要做什么?”

  “九叔说他要审一审小杜子是谁的人?”

  四爷闻言猛的抬起头,冷洌的眼神先是看向弘辉,又迅速转向苏培盛。

  苏培盛立马恭身退出去,而看着苏培盛的背影,四爷又问弘辉胤禟还说了什么。

  弘辉摇头,也是满头雾水。

  小杜子不光是他们家的奴才,也是李侧福晋院里的奴才,九叔是怎么知道小杜子有问题的呢?让他捎话回来,怕是不单单是从他们要人,而是给他们提个醒。

  少时,出去找人的苏培盛便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父子俩多少猜到的答案。

  小杜子年前便请了假,如今不在府上。

  “查!”

  *

  胤禟往四爷那里丢了颗石子后,紧接着便得到了雅尔江阿年前曾先后见过老十四和老三的消息。

  之前在酒楼遇上那回胤禟就想过雅尔江阿会记恨他们,只是记恨他们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雅尔江阿一个。再一个,他也不认为雅尔江阿不明白得罪他会是什么后果。

  老八出局后,雅尔江阿不是没想过再找个主子的。可惜老大瞧不上他,老四不搭理他,老十三摆烂,他自己又瞧不上老三,难不成是投了老十四?

  对了,十二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别说,十二知道的还真不少。

  别看十二年纪小,又是由苏麻喇姑养大的,但这位的野心也不小。以前太子和直郡王闹得慌,他序齿靠后,也凑不上前去。如今太子和直郡王都没了,当今又长寿,到将他们这些年纪小的都显出来了。

  十三,十四都有人支持,他自认不比两个弟弟差,又怎么肯因为苏麻喇姑这个抚养人而放弃角逐呢。

  胤禟清楚记得雍正朝时十二管过宗人府,在任期间将弘历那小子的生母记错了,当时老四还为了这事将十二好一通收拾。

  后来一直有人传弘历生母是汉人,另有其人的流言,也跟这事有很大的关系。

  说起来,历史上的十二爷在康熙朝时没机会折腾,却在乾隆朝时得到了小四子的另眼相待,难保不是当初那记错的一笔之故。

  当初胤禟就觉得十二这个错犯的有些低级,但当时他也没心思管这个弟弟如何,只一门心思的想着老四咋这么刻薄呢。现在看来…他不如老四多矣。

  想到这里,胤禟一边用小刷子仔细的给核桃做清洁,一边对着无人的屋子吩咐了句:“彻查十二阿哥。”

  “…是。”

  ……

  过了年望春楼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京城不少达官贵人吃完了年酒也会约了三五好友过来的找乐子。

  史家这边暂且不提,只说贾家这边,贾蓉守完了两重孝后,便托人找门路又带着秦可卿外放去了。贾蔷见贾蓉上进,自己也有些想法,找了一回贾蓉,分了一点家产后便带着脱藉的小戏子龄官离开了京城。宁国府这边没有顶门撑户的男丁所以一直很消停的。

  荣国府这边,长辈中贾赦过年时染了风寒,此时正被贝姨娘嘘寒问暖的各种照顾。贾政向来迂腐,逛青楼这种有辱斯文的事他再不干的。小一辈中,贾琏一直在卖深情人设,洁身自好非凤姐儿不入眼,俩口子如今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

  兰环琮三个因秋闱失利,此时见宝玉努力,自也不好放纵玩乐,全都凑在大观园里的那间姑娘们的内书房里读书。

  三春和黛玉偶尔还会翻翻书,从一些她们能想到的角度给宝玉出个题。为了宝玉的春闱成绩,贾敏还特意找了林如海,让他抽空给宝玉辅导辅导。

  林如海当年是以探花入仕途的,他于读书一道上本就有天赋,后又做了多年的官,眼界阅历都非同一般。请他给宝玉辅导…贾敏心意是好的,却没想到林如海压根瞧不上宝玉。

  觉得宝玉今科必落榜,还叫宝玉再踏踏实实多读几年书,别因秋闱侥幸得中,就好高骛远。

  当然了,话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贾敏气得咬牙切齿,黛玉也觉得自家老子太打击人了。

  落榜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何必这般不留情面呢。

  贾敏气够了,前脚送走了宝玉,后脚林家就来了一位擅长煲汤的厨娘。

  就那种会将补汤煲成相生相克的厨娘。

  ……

  视线再拉回来。宝玉心大,在长年面对贾政的喊打喊杀式教育后,面对林如海的‘和颜悦色’,他是半点没感觉到失落。

  回了大观园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读书读累了,还给迎春制做了几盒胭脂头油,给湘云设计两套头面首饰。

  虽然迎春的是东西,湘云的是设计图,但俩姐妹都挺高兴的。宝玉自己也借着这些爱好舒缓了科举压力。

  相较于为了姐姐妹妹努力读书的宝玉,贾兰三个读书的初衷就没宝玉那么‘高大上’了。

  一个想给自己老娘挣诰命,两个想要摆脱尴尬出身。

  四人在大观园里生活,没有贾家那些子弟的影响,也脱离了狐朋狗友的怂恿,所以谁都没在大正月里的跑到青楼喝什么花酒。

  某些人没有收获,但胤禟派去盯稍的人却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不少线索。

  另一边,初四夜里,时间一过亥时,湘云就叫人将之前拉马车的那匹马放了出去。

  跟着那匹马一直到了城门不远处的车马行,湘云才一脸冷笑的牵着那匹马离开。

  翌日,叫人带着那马去车马行,又从中得了些不算线索的线索。

  原来那马车和马都是从车马行里租的。

  ~

  为什么那么多的皇子都想要拉拢胤禟?

  自是因为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三岁小孩都知道,可何况是那些想要干大事的人了。

  他们想借胤禟的财力收买人心,也想借着胤禟的财力贿赂朝臣,为自己保驾护航。

  胤禟有钱,他虽然无心皇位,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四爷都有个粘杆处,胤禟就不能也培养一批自己人?

  野心勃勃的皇子们各种安排人,收买人心的时候,胤禟也没闲着。

  从最开始的安插探子,到最后的培养死士,胤禟靠着庞大的财力很是轻松的完成了这一目标。

  皇子府邸侍候的人分几大类,一类是跟着主子从宫里出来的;一类是开府后内务府分过去的;一类是女主子的陪嫁人员;一类是赏赐的皇庄附带的下人,最后一类则是人伢子那里卖进府的。除了侍候的人,还有毛遂自荐的门人清客……

  只要有银子,哪一种都有办法安插自己人。当然了,没银子的也可以用家人或是短处做威胁。

  胤禟是红枣大棒一块用,倒比没银子只能用手段的更有用。

  后来有了银行后,他给那些人都开了帐户,银子就这么存过去又多了几分保密性。

  至于死士,到是这几年才培养起来的。

  以前是真没觉得自己要杀的人会这么多……

  ╮(╯▽╰)╭

  死士是死士,护卫是护卫,培养的方式和侧重点皆有所不同,也因此,死士在成为死士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不会出现在人前。

  这一次,胤禟不能动太多明面上的人,到是将死士都用了起来。

  死士和探子相结合,不出几日还真叫胤禟了解了他之前没怎么上心的事。

  雅尔江阿投了十四,十四那个蠢货又在雅尔江阿的献计下让雅尔江阿假意投诚老三,并且拿他们俩口子当投名状。

  也就是说,借着湘云将老四扯进是非里。事成,湘云毁了,他成了天下笑料,然后还要与老四心生隔阂。事败,老三顶罪,老四也是一身腥,从而叫十四有了一争之力,而雅尔江阿献计于十四,也算是立了一大功。

  再者,若是老三没暴露出来,雅尔江阿还能左右逢源。

  至于十二…老三前年年底纳的那个格格是十二的人。

  这格格身边的贴身丫头又洽巧与老三书房的小太监是对食的关系。

  这狗屁倒灶的破事,听了就叫人心烦。

  既然知道了这些事,那有些人就不必要再留着了。

  就在胤禟准备动手的时候,四爷的人也在寻找小杜子。

  不过小杜子是个苦命的娃,他和那几个去私宅假传圣旨骗湘云出来的小伙伴们都暴毙于除夕夜了。

  没错,就是除夕夜。

  假传圣旨是要脑袋的大事,谁敢叫这些人活着。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并且死无对证。

  当天晚上他们看着望春楼的老鸨将湘云主仆带进去后便回去复命了。

  虽说是死不瞑目,到底是吃了饱饭下黄泉的,也算是这主仆情深的另类表现了。

  尸体在大年初一的时候被送出了城,之后全都割了脑袋丢进了乱葬岗。至于几人的脑袋则是被放到一块统一烧成了黑骷髅。

  胤禟早就料到人不可能再找得到,而四爷的粘杆处挖地三尺也确实没要找到小杜子。于是四爷在让人寻找小杜子的过程又对整座王府进行彻查。

  有些探子埋下后一直不启动,你是没办法知道他是人是鬼的。前两年弘辉出事的时候,四爷就查过一遍,不想还有这么多漏网之鱼。

  胤禟挑的动手时机非常好。正月二十,朝廷得到线报,已捕获了前朝皇室后裔,不日即将押解入京。

  于是在当今喜出望外之时,胤禟叫人绑了雅尔江阿,之后制造假消息,让人以为是前朝余孽想要绑了当今皇子交换人质,却误绑了雅尔江阿。

  这是对朝廷和对当今的双重挑衅,当今自是不肯就范。

  一边派人去接前朝皇室入京,确保他们不会被半路救走。一边又全城戒严,寻找雅尔江阿和前朝余孽的踪迹。

  然后就在这时,京城有名的青楼楚馆望春楼又出事了。

  所有人,包括望春楼的老鸨,打手,以及这一晚留宿在望春楼的寻芳客们都被人毒死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不过相较于死掉的人,活下来的并不多就是了。

  一些杂役,未留头的小丫头,粗使等等到是都侥幸活了下来,只是他们也被毒气熏哑了嗓子,再不能说话了。

  这一起子恶性事件,再次被胤禟推给了前朝余孽,当今气得掀翻了御案,更是对前朝余孽死之入骨。

  在京城这么打脸,叔能忍,婶也忍不了。

  给朕查,挖地三尺也要将人都找出来。

  而被前朝余孽绑走的雅尔江阿此时却在经受非人折磨。

  有些手段用在女人身上好用,用在男人身上也同样管用。

  胤禟虽然不能亲自送雅尔江阿入小倌馆接客,却不代表他不能替雅尔江阿开个私妓馆子,专供内部光顾。

  最开始的时候雅尔江阿还真以为自己落入了前朝余孽手里,可在遭了几日罪后,胤禟一身清风朗月走进关押他的黑牢时,雅尔江阿才知道自己落在了谁手里。

  湘云相当好颜色了,胤禟除了开始看重自己的脸,也在穿戴上下了些功夫。

  通身无杂色的白狐狸皮斗篷,做工精致,用料讲究的瓜皮小帽,里面再一身大红箭袖满绣袍子。精致又贵气,衬得胤禟那张脸更是美艳绝伦,如玉如琢。

  看着他抱着个景泰蓝的手炉,气定神闲的坐在下人搬来的太师椅里,雅尔江阿一双眼睛充满了怨毒。

  竟然是他。

  “你都知道了?”说完这话,雅尔江阿就笑了,“找到史氏了?”

  从私宅这边传出‘斋戒’的消息后,雅尔江阿虽然没办法探听到私宅的其他消息,却笃定湘云并不在私宅里。

  根据他这几日被人压在身下折腾的经历,雅尔江阿不得不怀疑胤禟是不是在青楼里找到已经接了客的史湘云。

  胤禟翘着腿,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雅尔江阿,没说是老鸨识趣将湘云送出来了,而是打开放在腿上的手炉,一边用银镊子扒拉里面的碳,一边气定神闲的对雅尔江阿说道,“想必你已经听说过史氏自小跟着爷学做生意,爷的生意她都能接触。”

  “什,什么意思?”怎么说起生意了?难道史氏还在望春楼里做起了生意?

  看胤禟这个样子应该不是跟男人做生意,而是跟老鸨做子生意。

  “爷好像还没跟任何人说过,望春楼是爷的产业吧?”

  “什么?”雅尔江阿闻言,瞬间坐了起来,因伸到身上的伤又重新跌了回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胤禟,“望春楼怎么会是你的生意?”

  “这话好笑,爷是做生意的,自是什么生意挣钱便做什么生意了。”胤禟见状就笑,“望春楼人来人往,不光能挣银子,还能替爷收集消息。史氏十二岁时就接手了望春楼,你竟将她往望春楼送…呵呵!”

  雅尔江阿被胤禟口中的‘真相’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整张脸都被憋得青青紫紫。

  草他姥姥的生意!

  见雅尔江阿真相信了他的话,胤禟心里也没觉得有多爽。对于雅尔江阿,胤禟肯定是不能放他离开。先以牙还牙一翻,之后…“咱们到底是一个祖宗,给你一个全尸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爷今儿就给你两个选择,一,爷让人活熏了你。二,爷让人活埋了你。”

  所谓的熏,就是在烟气烤熟的那种,像是一些地方做的生熏兔子一般。而所谓的活埋,那就更简单了。

  反正他是不可能将雅尔江阿放出去的,一会儿就直接在这屋里挖坑也就是了。

  当然了,就是雅尔江阿选择活熏,最后也是在这屋里就地安葬。

  雅尔江阿被胤禟的两个选择感动哭了。

  以前就听人说什么毒蛇九,他还不相信,现在能够亲身体验一回,这辈子不光值了,也到头了。

  雅尔江阿并不想死,他也知道自己跟胤禟一没交情二没感情,所以他准备用简亲王府的人脉和势力跟胤禟交换一个活路。

  胤禟闻言站起身,看都没看雅尔江阿一眼,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对这里的人说了句:“他不选,那你们就替他选了吧。”

  “是!”

  看到胤禟离开,又听胤禟如此说,雅尔江阿直接抓着栏杆大吼着胤禟的名字,可惜却没叫胤禟停顿片刻。知道必死无疑了,雅尔江阿直接破罐子破摔的大骂胤禟不得好死。

  没骂几句,就被死士将下巴拽脱臼了……

  到底是活熏还是活埋,胤禟将民主选择权给了手底下的人,等当天晚上知道雅尔江阿已经处理干净的时候,胤禟神色都不曾有半分异样,换上年前做的一套湖蓝用银线绣了两句唐诗的袍子,又将湘去早前送他的小算盘挂在腰间,这才溜溜达达的去私宅用晚膳。

  “庄子上送了几只兔子来,我让人做了熏兔腿。”一进私宅,就看见湘云左手翻书,右手拿着一大只兔腿在那里啃。

  胤禟:“……”

  多少有些没胃口。

  “昨儿不是说要吃鱼肉火锅?”所以胤禟一大早就让人送了几条鱼活鱼过来,“怎么还吃这些?”

  “不过零嘴罢了。”湘云将兔腿放回盘子,一边去洗手,一边让人摆晚饭。“灶上来说你送的鱼极好,除了能吃锅子还可以做些鱼生吃。”

  “前朝余孽怎么这么猖狂?”吃饭的时候,湘云跟胤禟说起最近的消息,“我听说今年的冰嬉赛都取消了呢。”

  “你叫上那些小姐妹们在府里玩,也是一样的。”私宅这边的湖很大,再加上天冷还能冻住冰,让人提前浇些水,转天就能玩了。

  “我到想了。只是宝玉要准备春闱,姐妹们最近都陪着他呢。”

  湘云原想着叫宝玉也出来散散,又怕春闱在即,他在磕破了胳膊腿。见姐妹们不来,湘云也没再说什么。不过湘云却是准备明天去大观园里转一转的。

  “年前去看老太太,瞧着精神头短了不少。”将一块切得极薄的鱼肉夹到碗里,湘云轻叹道:“四王八公的老一辈,就只剩下她了。”

  八十多岁的人,精神头变短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前没看到时还觉得她这辈子没吃到苦,享了一辈子福还能这么高寿,值了。如今见着人了,总难免会想到当初刚来时,依傍这老太太庇护的日子。

  “虽说她没养我几年,可确确实实给了我庇护。瞧着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只盼着贾家一切都好,叫她走的风光些。”

  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别人给你一文钱让你买个馒头吃,那都是救命的情份。

  胤禟见湘云这么说,首先想到的不是贾家和贾母如何,而是怕贾母没熬过今年,再影响了湘云办亲事的心情。

  虽然贾母没了,湘云不必守什么孝,可若是影响了湘云的心情,也不是胤禟想要看见的。

  “回头爷让人去给那老太太看看,人参鹿茸的,他们家若是供不起,咱们供着也就是了。”

  “嗯。”吃下一筷子鱼生,湘云冷不丁的问胤禟,“雅尔江阿真是被乱党抓错的吗?”

  当今这么有牌面的侄子不多,但儿子却不老少。这都能抓错,是不是概率太高了?

  胤禟到是没瞒着湘云,但他也没直接说出来,而是别有深意的看了湘云一眼,就继续吃饭。

  湘云:懂了!

  这是借着乱党的名头报了私仇。

  只是胤禟和雅尔江阿能有多大…“是他?”

  “嗯。”

  湘云冷笑:“该~”

  ~

  本着一视同仁的心思,胤禟动了罪魁祸首雅尔江阿后,也没想过放掉老三和十四这俩个帮凶。

  至于看热闹的老十二,胤禟看在他没有直接出手的份上,准备将他留给老四。

  只是弘历他娘都被老四蒸了,没了弘历,老十二又能拿谁出来折腾呢?

  想到这里,胤禟又想到了亲生老子还活着的时候就敢折腾着给自己办活丧的弘昼。

  那小子也是个再精明不过的。

  老四呀,光是生儿子这点上,就跟他皇阿玛差远了。

  数量不行,质量也不行。

  ←_←

  被兄弟嫌弃的四爷正在满京城的寻找隐藏在京城的前朝余孽乱党,弘辉被他老子当大人用,也被他老子带在身边学习观摩。

  可惜胤禟出手太干净,爷俩没得到半点线索。到是押解前朝皇室的车队一路走来遇到不少伏击。

  当今也是个缺德心黑的,他安排了好多人去押解,又让人慢慢进京城。

  这一路就拿着这些已经捉到手的前朝皇室钓鱼,别说,正经钓出不少条大鱼。

  然后除了那些死的,活着的都被带进京了。

  二月十二,黛玉生辰,因京城气氛之故,黛玉的这个生辰并没有大操大办,只亲戚家的小姐妹们聚了聚。

  林如海越来越渣,虽黛玉从没指望她老子一定要给她准备生辰礼。可年年都有,偏今年没有不说,在起早去请安跪谢父母生养之恩时,还被林如海训了一回话。

  女子当贞静,当淑良,当什么什么的。

  黛玉知道,这些话有说她的,也有借着说她敲打她老娘的。

  看着她老娘强忍着怒意的打发她去玩,黛玉既心疼贾敏又觉得她老子一直在作死边缘蹦跶。

  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要跟母亲过不去呢。

  可贾敏怎么想呢?

  老娘还活着,你就当着老娘的面这么说老娘的亲闺女,你这样的男人还留着你干什么?

  本来就对林如海动了某些要命的心思,贾敏这回更是毫不留情了。

  林家人用膳有喝汤的习惯,新请来的厨娘很会煲汤。药物会相克,食物自然也会相生相克。若是上顿的补汤和下顿饭的补汤正好相克…时间长了,定会伤及五脏内腑。

  因关系破裂贾敏便直接带着女儿用饭,理都不理林如海。然后林如海不是自己吃,就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吃。

  贾敏到是曾好心的拦过两回,但林如海非要带着两个儿子用膳,那两个庶子也并不领情,看着越来越有些反骨相的庶子,贾敏也就懒得管了。

  林家是可以请太医的,太医又最是懂事,眼睛雪亮的,所以贾敏并不担心这种事情会被太医捅出来,至于民间的郎中,林家到是有个惯用的。

  贾敏是管家太太,想要收买人心不要太容易,那郎中…贾敏心底有数着呢。

  不过贾敏暂时并不想叫林家这爷仨有个好歹,毕竟黛玉的亲事还没着落,家里没有男丁或是需要守孝,势必会耽误黛玉。

  就半死不活的吧,反正林家也养得起。

  *

  黛玉被贾敏从正房那边赶出来,只压下满腹心事去了自己院子准备招待一回来给她庆生的小姐妹。

  黛玉有时候也会想,她有银子,娘亲也有嫁妆,她们娘俩个析产别居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而且外祖母上了年纪,她们母女这两年还可以住到大观园去陪伴外祖母,等外祖母没了,新建的宅院也修建好了。

  没错,黛玉手里有银子,早就悄悄的在铁狮子胡同附近买了一处双五进大宅院。

  院子是去年买的,图纸是她花了一个整个冬天自己画的。黛玉准备请九爷的万项工队负责修建宅子。

  三四月份后动工,到年底总能修好。之后再慢慢置办家当,来年就能住进去了。

  黛玉是想给自家老娘一个惊喜的,所以都没敢动府里的银子,而是将她这些年积攒的零花钱和稿费,设计费都用上了。

  可以说,黛玉手里的银子在买完宅子后就没剩多少了。

  黛玉傲,眼里不容沙子,林如海的态度是在什么情况下彻底转变的,黛玉心里门清着呢。

  这样防备她和母亲的父亲,不要也罢。

  母女俩个,一个想要弄残林如海,一个想要带着母亲离开林如海,而两个庶子,则因为林如海的态度心里生出了野望开始蠢蠢欲动。若非贾敏管家甚严,手段了得,指不定林家此时已经生出多少风波了呢。

  一个妈生的,若一碗水端不平都要生出许多是是非非。更何况是这种天然对立的嫡庶关系了。

  就像胤禟,无论是对太子和直郡王出手,还是等着他出手的老三和十四,他都有没半点犹豫迟疑。

  果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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