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歌喝了药后，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夜里实在口渴悠悠醒来。
看见秦离玄守在她床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怎么醒了？是伤口疼了吗？”半梦半醒的秦离玄立马精神了，抓起秦离歌的手就要检查。
秦离歌不自然的抽回手，语气淡漠：“我只是口渴了。”
“我给你倒水。”
秦离歌犹豫了下，还是接过茶杯：“谢谢。”
秦离玄扶着她坐起来，给她盖好被子，静静的看着她许久，这才开口。
“离歌，白日里我说话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秦离歌垂着眼帘，语气平静：“你不用守着我的。”
“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我害怕失去你。”
秦离玄说着，拉起秦离歌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助：“离歌，不要生哥哥的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
“你真的不生气？”
秦离歌扯了扯嘴角，目光淡然：“没有希望，自然没有失望。”
不会失望，又怎么会生气。
秦离玄手浑身一僵，任由秦离歌抽回了手。
他还是害怕了，怕失去秦离歌。
再一次拉着秦离歌的手，眼眶都红了：“哥哥知道错了，不该对你那么凶，你就原谅哥哥一次好吗？”
秦离歌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看向窗外。
“今晚有月亮吗？”
秦离玄愣了愣：“有的。”
“我想出去走走。”
秦离玄赶紧起身给她拿披风。
“可以让我自己穿衣裳吗？”
“你的手......”
“让小河子进来伺候吧。”
秦离玄本想留下的，可怕秦离歌生气，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去了。
小河子很快进来，见秦离歌起身急忙扶着：“公主，您身体虚弱，还是不要起来为好。”
秦离歌摇摇头，起身后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封信塞给小河子：“把信件带到城中福记包子铺。”
小河子赶紧把信藏在怀里，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公主，奴才现在怕是出不去。”
“我自有法子。”
秦离歌穿好衣裳后，由着小河子扶着走出卧室。
秦离玄还等在大厅，见她出来主动上前扶着她。
“天快亮了吧？”
“快了，离歌醒得正是时候，待会还能看到日出。”
秦离歌神色恹恹的，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忽然想吃福记的包子了。”
“我立马安排人去买。”
“让小河子去吧。”
秦离玄看着秦离歌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秦离歌就当没注意到，扭头跟小河子吩咐：“你知道那家包子吧，我们上次吃过。”
“奴才记得的。”
秦离玄沉沉吐出几息，到底什么都没说，只交代了句：“天还不亮，小河子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我让人随他一起。”
秦离歌表现得很平静，就像真的只是想吃包子而已，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秦离玄防着她她知道，接下来只有看小河子够不够机灵了。
刚出门，秦离玄就走在秦离歌前面，蹲在了阶梯下，背对着秦离歌。
“我背你。”
秦离歌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秦离玄又笑着打趣了一句：“小时候你总吵着要我背，我嫌你烦一次也没背过。”
小时候原主喜欢绕着秦离玄玩，但秦离玄很嫌弃娇滴滴的原主，不大愿意和她玩的。
算起来俩兄妹小时候感情不是很好，相处也不多，原主十岁就出宫去了，更是没怎么见过秦离玄。
秦离歌犹豫了下，没再拒绝趴到了他背上。
秦离玄脸上洋溢着笑容，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妹妹身子太轻了，得多吃些才行。”
听到这话秦离歌鼻子一酸，她想起在盲山的时候，蔺玦扬言说要把她养胖一些。
回来这段时间，忧思下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她身上处处都是骨头没什么肉了。
秦离玄背着她走得很稳，所路过的地方都是有灯笼的，凡是见到黑暗处，就换个路走。
这些秦离歌都注意到了，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秦离玄将她背到阁楼上才放下。
“这里可是整个秦城最适合看日出的地方了。”
秦离歌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秦离玄坐在她边上，将她的披风拉紧了些，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句：“若是觉得冷就告诉我，已经入秋了，吹了凉风会得风寒的。”
见她魂不守舍又问了一句：“离歌在想什么？”
秦离歌声音很轻：“在想蔺玦如今身在何处。”
秦离玄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脸色阴沉沉的：“我们之间，一定要提到蔺玦吗？”
秦离歌抬起头看着他，眸光闪烁着并未说什么。
就这么对视了片刻，还是秦离玄败下阵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蔺玦，我不想听。”
“那就说说你吧。”秦离歌长叹了声：“哥哥是男儿，有志向有雄心我能理解，但是哥哥，天下已尽在你手，该放下的，也是时候放下了。”
“你说的放下，是指我们家的仇，还是蔺玦？”
“当年的旧人，你已经杀得差不多了，秦城如今乱糟糟的，哥哥，你是皇上啊，得为百姓多想想。”
“我一直都在为百姓着想。”
“有吗？”秦离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派人在秦城大肆搜查，搅得百姓不得安宁，三番五次造杀戮，百姓日日惶恐不安，周边城镇不想着如何好好学相处，只想用武力压制，哥哥，你是我哥哥啊，这个位置，你不能还不如我啊。”
秦离玄听得有些生气：“你才做了多久的皇帝，就自诩深谙为帝之道了，就用你的仁慈？朝中多少大臣不服你管，连元墨那种混子都......”
或许是怕秦离歌生气，他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罢了，不说这些了。”
秦离歌有些想笑，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秦离玄这么自大，还独裁专横。
“别的我就不说了，可是母后呢，哥哥真的不打算认她吗？”
秦离玄眼眶有些红，声音都暗了：“她让我认贼作父这么多年，我为何要认她？”
“可若没有母后，我们会在何处？被人收养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还是成为乞丐四处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