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小河子急匆匆跑来，擦掉额上的汗大喘气的说：“太后找雪太妃麻烦了。”
秦离歌松了口气，给了他一个白眼：“又不是雪太妃找母后麻烦，你慌什么。”
“您是不知道，元老找太后了。”
秦离歌这时不得不正视这件事了：“你说清楚了。”
“今日一大早，太后就让雪太妃抄写经书，说要给先皇祷告，户部送了足足三捆经书过去，雪太妃还在病中，就抄了一个时辰，然后晕倒了，御医去了后不知这个消息怎么就传到元老那边，元老就去找太后了。”
秦离歌揉着眉心，这才过了半天，后宫已经这么精彩了。
“元老现在何处？”
“还候在慈宁宫，太后并没有见他。”
“去，让皇后来请他离开。”
太后要搞雪岚，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她都不掺和，元老去掺和什么。
“是。”小河子又问：“那皇上，这件事您不管一管吗？”
“朕管什么？”
小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憋了好一会才说道：“奴才来的一路听到不少宫人议论，说太后还是容不下雪太妃，还说雪太妃毁了容，只想在宫中安养晚年。”
“安养晚年？”秦离歌笑了：“她给朕下毒，算计朕，买凶杀朕，这叫安养晚年？”
小河子也很气愤：“奴才也觉得这个雪太妃手伸得太长了，可是太后不让您去见雪太妃，不然奴才都想给她两巴掌，竟敢买凶杀皇上，简直找死。”
秦离歌起身往下走：“你有这个想法非常好，朕这就带你过去，让你给她两巴掌。”
“呃......皇上，奴才就是说说，奴才就是个小太监，真动手打了雪太妃，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秦离歌瞟了他一眼：“你都不敢去，朕一个晚辈去岂不是更让人笑话，到时候宫里就会传，朕和母后母子俩欺负雪太妃一个。”
这种事情，她不参与是最好的结果，太后是妻，整治太妃这个妾，怎么就不应该了。
小河子恍然：“难怪太后不让皇上去见雪太妃，原来也是这个打算啊。”
秦离歌想着昨天太后的神情，根本不是因为想到这点，只是单纯的不想她见雪岚而已。
“小河子，你去朕的御书房，取上好的墨给雪太妃送去。”
“送墨吗？”
“嗯，夜里露水重，别让雪太妃抄写的经书花了，浪费了雪太妃的心血。”
她想了想又说了一句：“笔也送两支好一点的过去，省得累到雪太妃的手腕。”
“是，奴才这就去办。”
小河子见秦离歌还往外走，吩咐完宫人赶紧跟上：“皇上您要去哪？”
“刚刚元墨来说，抓了一个远南族的人，让朕过去瞧瞧。”
“远南族？当年先皇不是灭了他们了，怎么还有余孽？”
秦离歌皱了皱眉，她刚刚也在看当年对那件事的记载，总觉得这件事先皇做得太绝了。
远南族和秦国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先皇当年想要征战远南族，当时遭到朝中大臣反对，其中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镇国将军。
也就是这件事让先皇对谢家动了杀心。
后来不知先皇用了什么手段，硬是让谢将军去灭了远南族。
远南族没了之后，秦国扩大，先皇不断的让谢将军出去征战，平息乱民，也一点点瓦解了谢将军的军队。
后来不过五年时间，谢将军手下再无可用之人，又犯下叛国罪，被满门抄斩。
秦离歌想到暗道见到的谢夫人尸骨，一个人死在那么黑的地方，孩子也不知在哪里，她心中顿感凄凉。
这样的皇帝，得亏早死了，不然秦国又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而原主登基，只有先皇的暴戾，没有先皇的实力，而且有蔺玦压制着，才没有做出跟先皇一样荒唐的事情来。
“奴才觉得，这些个远南族人，就该全部杀了。”小河子在一旁说道：“奴才听宫里老人常说，当年多少远南族人潜进宫刺杀皇上。”
秦离歌叹气一声：“家被灭了，人家报仇竟也成了错。”
小河子有些不解：“皇上您是同情远南族人吗？”
“在这世道，朕的立场，哪里还有资格同情别人。”
她若是稍行差踏错，怕也是会落得跟远南族一个下场。
一个蔺玦，公孙孑，柳濡寒，还有远在边疆的北家，哪一个不想她从这个位置滚下来。
小河子不明白秦离歌的伤感从何而来，也不再聊起这件事。
秦离歌到了金銮殿，出乎意料的是蔺玦也在。
“臣等参见皇上。”
“都免礼吧。”
她坐下后发现，被压在中央的，就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那一身的枷锁和他小小的身板一点也不搭。
“元墨。”
“皇上，臣在。”
“给他松开。”
元墨愣了愣：“皇上，他可是远南族的人。”
“不过一个孩子，赶紧松开。”
元墨不情不愿的上前去松开男孩身上的铁链。
男孩得到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死死的咬住元墨的手臂。
“啊，臭小子，给我松开。”
秦离歌快步走下来，想要上前拉住男孩，一个身影早她一步过去。
蔺玦拉开男孩，狂躁的男孩在他一个眼神下，害怕得不敢再动弹。
元墨举起手就要打男孩：“敢咬我，我打死你.......”
“元墨。”秦离歌喊了一声。
“皇上，他咬了臣。”
秦离歌看着男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难道你就没有打他？”
“他是远南族人，臣抓他的时候他要跑，臣不得已才动了手。”
秦离歌有些烦躁：“你赶紧下去找严年包扎一下吧，别在这碍眼了。”
元墨狠狠瞪了男孩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秦离歌看着满眼怨恨的男孩，怎么处置有些茫然了。
“皇上。”蔺玦先开了口：“您要如何处置他？”
秦离歌眉心拢了拢，没有接这话茬：“如何证明他是远南族人？”
蔺玦看了男孩一眼，语气平静道：“远南族人哭了，眼睛会变成蓝色。”
秦离歌诧异得不行：“眼睛会变色？”
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蔺玦垂着眼帘，唇崩得笔直没有再说话。
秦离歌有些好奇，凑近男孩想要仔细看看。
这样看来不过一双普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