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太监道：“凤宁宫有懿旨，说是将这俩领罚的打到晕过去便罢了，她们醒来就说是已打了五十大板。”
奶娘却已经听不见了，待她隔日醒来，见绿裙宫女与她躺在一处，臀下像是被打烂了一般，可是她们还活着，都还活着。奶娘推醒绿裙宫女，与她抱头痛哭。
东里婳得知消息的时候，她正站在宫墙上目送魏知书最后一程。
魏知书的出殡冷冷清清的，并无几人相送。
听了之后，东里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头。
魏贵人送出了宫，高奇正与成武帝提了一嘴。
成武帝盖了一本奏折，望向窗外悠闲散步的仙鹤，“皇后如何了？”
“奴才听说娘娘这两日茶饭不思，整日恹恹的。”高奇正道，“昨儿皇后娘娘审了朱太医和合玉轩的人，才知……”
高奇正看了成武帝一眼，见他点了头，才继续道：“才知是魏贵人生六公主时阴私有伤，合玉轩的不敢说，一个宫婢偷偷地去太医院找属医拿了药，谁知属医开了虎狼药，魏贵人受不住，发了热，而朱太医不知情，认为魏贵人是寻常发热，开的药方，却与属医的药冲着了，故而魏贵人……”
成武帝不想这里头还有这段公案，他问：“那皇后怎么处置的？”
“皇后娘娘罚了魏贵人的奶娘与贴身宫女各五十大板，今儿又按宫规罚了朱太医和属医，说他们未能尽职尽责。”
“五十大板？人死了？”妇人打五十大板，没几个能活的。上回成武帝让刑肆堂罚的魏家两个夫人，最后是她们的亲生儿子尽孝替她们受罚的。否则早就死了。
高奇正道：“这明面儿上是这般，但奴才听刑肆堂的说，凤宁宫另有旨，叫他们把二人打晕了便罢了。”
成武帝轻笑，倒是不意外。他摇了摇头，沉默片刻，道：“罢了，便让她拿这些小事来练练手。”言下之意是不过问了，“只是这成日恹恹的，也不是法子。”
高奇正道：“再隔一日就是端午了，待热闹起来，娘娘兴许就开怀了。”
端午？成武帝像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眉，交待了高奇正一句，高奇正领命出去了。皇帝继续看他的奏折。
于是等到黄昏时分，东里婳出来迎驾时，一眼看见成武帝……手中的布老虎。
“陛下这是……”
“送给梓童玩儿。”成武帝将布老虎塞到东里婳的手里，率先走进殿内。
望着手中的布老虎，东里婳略懵。她与布老虎大眼瞪大眼。
这个布老虎略大，像是个虎枕。东里婳见过很多布老虎，但都没这个布老虎精巧，大脑袋，长尾巴，胖胖的身躯，全身绘着虎斑，咧着嘴笑得憨厚，仔细一看，眼睛似乎还镶的是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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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武帝进了殿，回头看东里婳甩着布老虎的尾巴，扯了扯唇。
东里婳玩了一会，才回过味来，她抱着布老虎走进来，到了成武帝旁边，看着他幽幽地说：“陛下，布老虎是端午节，大人们送给小辈们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