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婳越听越气，“这话谁都可以讲，惟你不能讲！你是魏贵人的娘，是她的至亲，在她艰难时你不去帮她助她，反而亲自推她下地狱，有你这样的娘亲么！”
“臣妇也不愿啊！”吴氏掩面而泣，“可女子的贞洁大过天，她如今便是活着，也如死了。”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况且魏贵人一心求生，你们却一直逼迫她死？”东里婳恨恨道，“并且她是因难产，本宫才叫太医去救她娘俩性命，本宫是救人！”
“不管是什么缘由，贵人她失了贞，是板上钉钉之事，莫说民间女子被人看了手足就要跳江的，魏贵人乃大家闺秀，又是后宫小主，更应遵从女德女训。”魏二夫人义正辞严道。
“你们也生过孩子，身边亲人也生过孩子，不知妇人生产总是九死一生？本宫猜测你们一定见过不止一个因难产而生的女子，是么？”
“是……”
“既是，你们就不想往后在产床上无助害怕的时候，有人相救？”
“臣妇宁死，也绝不会让外男毁了名节！”魏二夫人斩钉截铁地道。
对牛弹琴……东里婳油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东里婳到了古代之后，曾无比庆幸自己成长在现代。她的时代的女性地位虽仍有不足，但意识已经觉醒。
那是多少年用多少女性的血和泪换来的自由。
魏大夫人哀求道：“娘娘，求您赐贵人一死罢！她往后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啊！”
“魏贵人她若自己求死，本宫并不拦她，但是她想活，你们不能逼她死。”
“皇后娘娘难道是故意要让魏贵人活着，叫我们魏家难堪么？”魏二夫人哭喊。
“放肆！”施姑姑喝道。
东里婳一拍凤椅，“你们是在质疑本宫么！”
这一喝一怒，多少叫人熟悉。不是她们平日里打点后院的作派么？
不想今日今时，自己竟被人打点了。二人心如鼓擂，不得已再次下跪。
“臣妇不敢。”
东里婳冷冷道：“本宫看你们没什么不敢，本宫且问你们，要魏贵人死，究竟是谁的主意？”
这是要问罪了？魏大夫人道：“娘娘，臣妇与二弟妹只是悲从中来，不是谁的主意……”
“那就是你们俩的主意了？”
“娘娘……”
“你们只说是，与不是。”东里婳逼问。
魏二夫人被逼得急了，豁出去地道：“是臣妇们的主意，娘娘想拿臣妇们认罪么？”
“本宫不能么？”
魏二夫人仰起脑袋，“自是不能！”
“为何？”
“二弟妹……”
魏大夫人想阻止，但已止不住魏二夫人了。
王氏字正腔圆道：“因为皇后娘娘也知臣妇们没错！相信娘娘也知，前朝也为此事议论，妇人这等丑事提上朝堂，本就犯了大忌，臣妇不过想助娘娘一把，不叫此事愈闹愈大罢了。”
东里婳冷笑，“你的意思，本宫还要谢你？”
“娘娘初来乍到，又是来自民间，宫中许多事与民间不同，规矩也大不相同，娘娘大概不清楚，臣妇不才，曾常伴魏太后身边，如今愿尽绵薄之力，为娘娘分忧！”
“大胆……”施姑姑正要上前施压，被东里婳抬手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