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话家常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东里夫人再想跟女儿多待一会,终归女儿已经嫁了人成了别人家的主母,看了两出戏后,东里夫人领众女眷拜别东里婳。

  东里婳笑吟吟地送别母亲与大家,扭头抹去眼角的泪水。

  离别总是伤感,也不知这一别,再见会是何时。

  东里婳回到凤宁宫,自觉身心皆疲,躺着惆怅了一会,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再醒来天色已黄昏,又到了晚膳时候。

  绿翘问东里婳是否备膳,东里婳摸了摸肚子,午间陪着母亲吃了很多,她现下还是饱的,正想说不吃,却听得皇帝过来了。

  今日是宴请皇后娘家,成武帝自是要过来一趟的,东里婳以为他大概要晚些来,不想这么早就来了。

  “用膳了么?”成武帝问她。

  东里婳笑道:“跟家里人吃了许多,现下还饱着。”

  “多少要吃些,仔细睡着了饿。”成武帝勾勾手,“让人把朕的膳食送到这里来,朕与皇后一齐吃。”

  御膳很快送了过来,东里婳只能陪皇帝大人用膳。高奇正问皇帝是否要小酌几杯,成武帝道:“不了,朕今中午都有些醉了。”

  东里婳经他一提,记起自己老爹被这位“女婿”灌醉的事来,想来成武帝也记起来了,他与东里婳笑着说:“朕听闻通州那边喝酒,讲究不醉不归,没喝醉就是没喝好。朕虽不擅酒力,但也只能入乡随俗,舍命陪君子,朕与他们多喝了几杯,朕醉了,你爹也醉了——想来是陪好了罢?”看書溂

  东里婳乐了,她还说爹爹怎么敢在御前喝醉。“陛下有心了,只是能进宫来与陛下喝酒,已是爹爹与东里家莫大的荣耀。”

  “那可不一定,”成武帝似笑非笑,“毕竟朕娶了人菩萨似的女儿,他还指不定如何在心里埋汰朕哪。”

  东里婳捂脸,莫非爹爹多喝了两杯,竟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了?“陛下,我爹他喝醉了就爱说胡话,还请饶他殿前失仪……”

  成武帝哈哈笑道:“无妨!你爹只是舍不得他心爱的女儿罢了,朕若有你这样的女儿,朕也舍不得。”

  这话说得跟真的似的。东里婳笑眯眯地夹了一块肉,放进皇帝碗里,“多谢陛下,陛下吃肉。”

  这事儿便这么揭过了,待用了晚膳,成武帝让东里婳陪他出去走走消消食。东里婳自然不能拒绝,于是帝后二人出了凤宁宫,一路往御花园去。路上太监唱喝,令众人回避。

  帝后闲逛着到了御花园,还在说东里家的事。东里婳竟不想皇帝只叫人进来吃了一顿饭,就把她家的叔伯弟弟的名字全给记住了。他尤其关照她的弟弟东里英,“你弟弟……东里英,是么?如今在读什么书,可曾参加考试?”

  东里婳干咳两声,“我也不知道他在读什么书,他不爱读书,惯爱逃课,只认得几个大字就了不得了,哪里还能参加考试?”

  成武帝轻笑,哪家大臣或后妃不是都在说自己家的儿郎好,偏偏他这个皇后,张嘴就揭亲弟弟的短。不过成武帝却很满意,他问出口的人,向来都是已经让人查过了的,他只不过走个过场,顺便听听臣子妃子是否对他说实话。迄今为止,多数撒谎,少数回避,却只有东里婳,对他实话实讲。

  “这样不知上进不成,皇室宗亲也有个书院,不如将他送去那里读书,如何?”

  东里婳道:“多谢陛下厚爱,回头我问问弟弟。”东里婳心想,要是让东里英知道自己被逼着在皇家书院读书,大概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皇帝特意说了,也不能一口回绝。横竖是他心血来潮之语,过两日也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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