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拾言没有看才文西,而是认真地纠正他的错误:“你说错了。”
“哪里错了?”
“不是刚才在生气。”
才文西不信邪,固执道:“你瞒不了我的,你刚才明明就是生气了,而且是那种最憋屈的生气法——生闷气!”
“又错了。”这一次,许拾言转头,如水的眼眸中闪现才文西懵懂的脸庞,一字一顿说:“我不是刚才在生闷气,而是一直在生气。现在亦是生气中。”
才文西:“……”
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生气了可还行!
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加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安抚对方的怒火。思来想去,他悄悄从毯子下面探出手,抓住许拾言随意放在扶手上的手,稍稍用力,往毯子里面拉。
“来,我给你捂捂,你别生气了。”
“……”
这下轮到许拾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不过他还是顺着小少爷,把手放进了毯子里。小毯子里此刻暖暖的,几乎每一处都被少年的体温所充斥着。他那冰凉的手在里面不自觉地动了动,勾住了一个热乎乎的小手指。
才文西冲他呲牙笑,也立刻勾了回去。
“不许生气啦,你跟我拉钩了!”
身心皆是无奈地放下一切防备。
就这样他还怎么生气?再生气的话,就显得太过分了吧。
许拾言自然不会把生气的原因告诉才文西,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把刚才那一刻生出的所有情绪掩埋在心底深处,永远不会触及。
——会吓坏他的。
许拾言闭上眼,掩下那抹幽深疯狂的暗光。
才文西最后还是睡着了,睡着的时候,两人依旧勾着手,谁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老师把他们一个一个喊醒,用那可以说是带班以来最温柔的声音。
今天不是周末,不放假。选定今天春游,是因为老师想送给大家一个礼物,就是用上课的时间,带大家爬山,这样会带来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只不过这山爬了一半,突遇大雨,继续爬下去仿佛有点不讲武德。于是大巴车停在校园里之后,老师为了不影响其他班级上课,给他们放了个小假。
“下午不上课,大家最好都去咱们班的自习室去。医务室也可以去休息,觉得淋雨后哪里难受的同学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吃点药什么的。”
大家还没来得及欢呼,老师就点名了几个苦力带三个明显发烧了的同学去医务室。许拾言因为看起来十分能干,所以俨然在老师信任的行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