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失落的背影落在客厅两个男人的眼里,明亮宽敞的客厅里似凝聚出一朵乌云,滴滴答答落着水,将少年淋湿,看起来可怜极了。
段尽臣有些不忍,“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吧。”
“你什么都不懂。”才武东收回视线,铁石心肠地说。
他这样说,段尽臣偏偏来了较真的劲儿,发誓不问出原因不走人,絮絮叨叨的把才武东烦的处理不了公事。
“我可以跟你说,但你要保密。”才武东还是信得过段尽臣的,在对方略显期待的目光中,将才文西之前被诊断为抑郁症的经过一一道来。
段尽臣听到最后,神色凝重,眉头紧蹙。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不然你以为我在担心什么?”才武东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叹道:“是家里对他的关注太少了,青春期没能好好引导,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可是文西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段尽臣顿了顿,直直地盯着才武东,“你们不会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吧?”
才武东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自从才文西的心态有所改变,愿意去上学、交朋友,家里的人基本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之前的事,包括司机和保姆冷姨。那是一个灰暗的过去,不提及就不会让他的思绪重回那片宛如沼泽一般艰难的境地。
可是在段尽臣看来,这却不是一个好方法,反而又回到了他们自责没能好好照顾才文西的状态。
“你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吗?尽可能地去开导他、了解他,才是家人应该做的。”段尽臣抿了抿干涩的唇,话锋一转,“你现在护着他不受到伤害,可是你无法护他一辈子。未来的路,他必须自己走。”
段尽臣很了解才武东,也言语清晰地把话题摆在重点上讲。
果不其然,才武东听进去了他的话,沉思片刻。
“酒会,你看着他点。”
伴随一声叹息,才武东妥协了。
翌日清晨,才文西心情好了不少,不过一看到自己挂在家里的那套小西装,心里便有些委屈。
他左看看右看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然后套上防尘罩,拎在手里。
把衣服交给司机,让司机帮忙退掉,毕竟他上早课的时候,那家正装租赁店还没开门。
餐桌上,才武东已经入座。才文西闷闷地打了声招呼,坐下。
“拿着衣服干什么?”才武东看向他手里的西装,“放下,吃饭。”
“我知道,一会上学的时候交给司机。”才文西把它随手挂在旁边柜子的把手上。
“租都租了,不穿一下就退回去,不好。”才武东自顾自地吃东西,头也不抬地说。
才文西目光呆滞地扫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异常后,不可置信地问:“哥,你不会让我上学穿这套吧?会被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