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抬头看了一眼陆军和陆舰手里的兔子和鱼,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儿媳妇也太大手脚了,忍不住说:
“你这孩子,你娘都打算做萝卜排骨和白菜猪肉炖粉条了,还有一条腊鱼了,你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赶紧拿回去,手里有钱也不能这么花,要不然多少钱都不够造的。”
小柒没听公公的话,而是让陆军和陆舰把兔子和鱼拿到厨房去给他们奶奶做,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坐在公公旁边笑着说:
“爹,我这不是想偷个懒吗?从今天到初七,这八天时间里,我都打算在你这吃了,自己懒得做饭,所以我才带过来让娘都给做了,也给我自己贴个肉。”
公公一听,还是觉得这肉也有些多,就两张嘴,能吃多少,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知道小柒的主意太大,不一会听劝。
所以陆莫打算待会让老婆子留一半用盐腌制一下,晚上放到外面冻起来,留着以后慢慢吃,总归不会亏了小柒三口人的嘴。
小柒看到公公不说话了,也没多想,以为公公同意了。
看到因为小六的出生身材变得丰腴的大嫂,正坐在厨房门口洗案板,想起了大伯哥说好的回来过年,好像没看见人,有些诧异连忙问他:
“爹,大哥还没回来吗?有没有来信说是什么情况?”
公公一听到她提起大儿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神色也开始落寞起来,没多久手上活又开始慢慢动起来,压着声音缓缓地说:
“十天前来信说过年前能回来,但是现在也没见个人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最近也没人去县里,没办法问,也没有人传个信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回来吃年夜饭。”
小柒一看公公落寞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嘴巴又闯祸了,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書喇
本来小儿子陆丰牺牲的事情已经让陆莫难过至极,如果大儿子陆通再出事,那老两口的天估计都要塌了。
“爹,放心吧,大哥肯定没事的,估计大哥正往回赶呢,只是路上没车,没办法坐车,只能两条腿走路,所以回来有些晚的,不过肯定能在年夜饭前回到家的。”
小柒试图补救刚才犯下的错误,笨拙的安慰公公。
公公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之后就是一片沉默,把小柒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此时东屋炕上小六醒了,正嗷嗷大哭,小柒觉得小六这孩子简直是老天派来的救星,专门人于危难之中。
跟公公说了一声,就连忙抱着小宝去东屋哄孩子,以躲过这片沉默。要不然再待下去小柒觉得自己要压抑死。呸呸呸!大过年的,想啥呢!过年可不能提这个字。
而小柒和陆莫不知道的是,另一边陆通正像小柒说的那样背着两个一米宽的大包裹正努力靠着十一路公交车往回赶呢。
如果知道自己说中了,小柒肯定会厚脸皮的给自己封一个预言帝的称号。
从新省到岭永县的火车在今天早上六点才刚刚抵达,陆通就是这趟火车上的乘务员,这已经是他工作以来第二次去新省回来。
本来这趟火车预计昨天凌晨到的县城,没想到中途因为暴雪把铁轨掩埋,只能下车清理铁轨,这才导致火车整整晚点了一天。
而除夕这一天大家伙都放假了,就连公共汽车站也是如此。陆通把县城外面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交通工具能去往镇上,只能扛着两个大包裹迈着双腿回家。
小柒抱着小宝一进到东屋,扑面而来的是带着尿骚味和奶味混合的暖风,有些难闻。好在之前已经进来过两次了,心里早有准备。
把小宝放到烧的暖烘烘的火炕上,脱掉他的鞋,让他往炕里坐。自己也把外套脱了,小心翼翼,略带笨拙的抱起正在哭的小六,一边哦哦哦的哄着他,一边掀开包被看看他是不是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