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店家借了开瓶器，屿书将两瓶酒打开，递给邬聿炀一瓶。
“我看过了，酒精度数很低，没关系的。”
他很久没碰酒，有点馋，果酒不会醉，包装的又很精致，他一眼就相中了。
屿书眼睛继续扫视着其他地方，想找找有意思的。
看他喝了一口，邬聿炀才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的，举起来抿了一口。
没什么酒味，带着葡萄味，满嘴的甜。
只喝了一口，便没了兴致。
屿书一边逛着，一瓶果酒已经空了一半，看邬聿炀拿着不喝。
伸手抢过来，又把自己的塞进他手里。
“让我尝尝你的。”
邬聿炀眸光落在他触碰到瓶口泛着水光的薄唇上。
好一会儿，才默不作声尝了口他塞过来的。
橘子味的。
似乎没有刚刚那瓶甜腻，是清爽的甜。
余光瞄到他喝了两口，屿书脸侧向另一边，唇角无声勾起。
抬头，看着悬在半空中的轨道有一节一节车厢似的轨车掠过，屿书抬手，“我们去坐那个吧。”
商场旁边有电梯，上到十层，才到达登厢的位置。
每节车厢最多容纳六人，邬聿炀买好票，屿书找了个没人的车厢，拽着人坐了进去。
这个高度，能将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耳边没了嘈杂的声音，屿书低头，看着下面宽阔马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心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不发生战争，这种宁静美好会一直延续吧。”
邬聿炀坐在他对面。
闻言，抬眸看着他，目光随着他的视线落在下方的风景上，不置可否。
“阿瑞斯完全有能力带领他们迎接更大的丰盛。”
邬聿炀的想法是与生俱来的根深蒂固，知道一时间改变不了他，屿书眼睛仍旧盯着下方，神色淡淡。
“战火涂炭后，这里的高楼大厦会顷刻间土崩瓦解，这些人会面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痛苦。”
“就算真的迎来了更大的丰盛，也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幸存者们就成了牢笼里的金丝雀，外表再光鲜亮丽，他们也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上、脚上……那些不可磨灭的丑陋烙印和屈辱枷锁透过骨肉刻入魂髓，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
“这些甚至不能在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后随之身体封入棺中，只会不断蔓延扩散，时刻提醒着他们家园早亡，而他们……”
“不过是一群卑微的受统治者、寄居者、奴隶者。”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好似已经看到了战争后的景象，话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
邬聿炀不受控制的看向他，经历片刻的失神。
……
一杯咖啡见底。
邬澈已然坐不住，哪怕猜到哥哥和屿书现在或许十分亲密的一起逛着商场，他也不受控制像找虐似的，想跟过去亲眼看看。
出了咖啡厅，到处搜寻着两个人的身影。
再回到商场，屿书手里的两瓶果酒已经见了底。
在看到不远处的酒柜后，手挽上邬聿炀的胳膊。
语气讨好，“元帅，刚两瓶都被我喝了，你肯定没尽兴吧，要不咱再买两瓶带回去？”
邬聿炀低头看着他，已经没了一点刚刚伤感的样子。
“全息屏打开。”
屿书眼睛一亮，立刻照做。
不过几分钟，余额就变成了八位数。
松开人的手，屿书直奔商店去。
不远处，邬澈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看了个真切。
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哥哥已经允许屿书这么亲近自己了。
余额充足，屿书不止买了两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阿瑞斯，他干脆抱了一箱。
走到邬聿炀面前，“元帅，这酒太沉了，我手有点酸。”
看着他阔绰的抱了一箱，邬聿炀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给他转账。
“你还想让本帅帮你抱酒？”
“元帅身体这么强壮，抱箱酒还不轻轻松松。”
“想都别想。”
邬聿炀说完，径自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再回头，看到人蹲在原地，酒放在面前，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周围不少人盯着屿书。
眉骨跳了跳，僵持了一会儿，邬聿炀又走到他面前。
“起来。”
屿书揉了揉发酸的胳膊，“那些酒怎么办？”
下一瞬，面前的男人倾身，抱起酒箱。
屿书唇角一扬，立刻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他，“那辛苦元帅了！”
“真不愧是我的好老公！”
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老公，邬聿炀眸色微沉，“不害臊。”
屿书只当是没听见，看到不远处的邬澈，当即朝他走过去。
“阿澈，你身体还不舒服吗？”
邬澈看着他。
他明明早就看到他了。
直到邬聿炀走近，他才沉着声开口，“我想回去了。”
“那我推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看他已经转动轮椅顺着来的路回去，屿书摊了摊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回了酒店，邬澈一声不吭的将自己关进房间。
邬聿炀盯着紧闭的门，眉头微蹙，明显察觉到邬澈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
回到房间，酒刚刚放下，就接到一则电讯。
“我出去一趟。”
屿书懒懒的躺在沙发上，冲他摆摆手，“元帅工作重要。”
等门关上，十三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眼睛放光的盯着主人买回来的那箱酒。
“主人，我可以尝尝吗？”
屿书微微直起身，挑眉看着他，“你还能喝酒？”
十三挺了挺小身板，“我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能喝！”
屿书走过去拆箱，刚准备给它拿，就看它自己爬了上来，“我自己挑，嘿嘿。”
它知道这箱子里的果酒味道不一样。
屿书抬手戳了戳它的肚子，“刚刚你自己是不是偷跑了。”
偷溜被发现，十三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到街上宠物那么多，我就溜了，再说，我走了，不是给主人和邬聿炀留二人空间嘛！”
“而且我溜一圈回来，他都愿意帮你抱酒了！主人和他是不是有大进展？！”看書喇
盯着它八卦的小眼神，屿书直接抬手弹了下它脑门，“系统有提示了？”
十三摇头。
“那不就行了。”
捂着有点疼的额头，十三不满的控诉，“主人，你怎么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它一个小系统也是有尊严的！
“你懂什么，爱你才对你动手动脚。”
十三将信将疑，“真的？”
“不然？”
听主人这么说，十三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他以后不抗议了。
看它这幅傻样儿，屿书脸上的笑容就没淡过。
另一边。
邬澈坐在轮椅上，盯着面前桌上皱巴巴的字条。
神色晦暗不明。
想到昨晚顾骁说的话，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凌晨还信誓旦旦的说绝不会和他合作，不过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就动摇了。
回房间干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翻垃圾桶把这张字条重新捡了出来。
可是，他今天已经不开心的这么明显了。
哥哥总会来找他吧？
只要他今晚之前来看看他，他就彻底毁了这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