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三位姑娘睡得香甜。
程夫人这一夜却久久没有入睡，得知程远琼和公主在饮酒，她都没让人去阻止，只是望着外面的月色在发呆。
“夫人，您还在担心丹阳公主的眼睛吗？”程夫人的心腹陈嬷嬷端着参茶走进来，“以奴婢看，就算再厉害的大夫，都不太可能治好，夫人不必太担心。”
“今日我亲眼看到丹阳的眼睛能睁开的，如果不是已经治好，她的眼睛不可能睁开的。”程夫人的脸色发白，“如果被查出来，我……我会连累程家，会连累孩子的。”
陈默默稳住程夫人的情绪，“今晚奴婢去检查，看一看丹阳公主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治好了。”
“你看不出来的，得我亲自去。”程夫人说，“如果已经治好，我会知道的。”
程夫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她养了好几年的虫子，她知道，如果丹阳的眼睛里没有蛊虫，那她这个蛊虫的存在就会失去意义。
“早知道……当年我就不会糊涂一时，如今才落下这么大的把柄。”程夫人后悔死了，可她不知道怎么办。
陈嬷嬷劝着她，“当时您不这么做，那受伤的就是大少爷，您也是没办法的，只是，那人不是在宫里吗？如果丹阳公主的眼睛治好，那她应该知情啊，怎么还让您去试探。”
“我不知道，我已经许久没有跟她来往。”程夫人白着脸说，“算了，以后也不要跟她来往，若是丹阳的眼睛治好了，那我便把这蛊虫也毁了。”
“可是那个人说这姑娘关乎大少爷的命啊。”陈默默急忙叫道。
程夫人痛苦不已，她如今又要陷入两难的选择之中。
只恨她当初留了把柄，不然也不会受制于人。
“你先去看一看，她们是不是睡了？”程夫人问。
陈默默亲自去了一趟，看到三位姑娘都睡得深沉，又让人点了安神香，这才来回了程夫人。
程夫人闻言轻轻颔首，“找人先盯着，把其他人都调开。”
免得程远琼院子里的人发现异样。
程夫人只带着陈默默就来了，程远琼睡在最里面，身上还有淡淡的酒香，丹阳公主就睡在中间，微微侧着身子，一脸满足地拉着江宜夕的手。
只有江宜夕睡得笔直，程夫人还试着推她几下，这才相信她们都睡着了。
“公主殿下？”程夫人小声叫着，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对着丹阳的眼睛。
如果丹阳眼睛里的蛊虫除掉了，那就不会跟她手中的蛊虫有所回应了。
“夫人，让奴婢来吧。”陈嬷嬷从程夫人的手中拿过锦盒，她暗中催动，想要将丹阳眼睛里的蛊虫刺激出来。
“怎么回事？”程夫人小声问，“是不是公主的蛊虫已经拿出来了？”
陈嬷嬷脸色难看地皱眉，“没有动静……”
“看来公主的蛊虫真的取出来了，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对吗？”程夫人脸色僵硬，魏皇后知道公主的眼睛是被害的，会查明真相吗？
会不会查到她这里？
程夫人害怕了。
“陈嬷嬷，我们走吧。”程夫人说，她这些年活在愧疚之中，现在丹阳的眼睛终于能治好，她至少心里能好过一点。
“让奴婢再看看。”陈嬷嬷低声说，掌心却又出现一条蛊虫，正要放到丹阳的鼻子前面时，一抹银光闪过，她的虎口一阵刺疼。
一只素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将蛊虫给送进陈嬷嬷的嘴里。
“啊！”程夫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出声。
丹阳公主早已经睁开双眼，目光难过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夫人。
“程夫人身边的这位嬷嬷，原来是个用蛊高手。”江宜夕歪头看向陈嬷嬷，刚才小火银咬了陈嬷嬷一口，她顺势就将蛊虫给塞进对方的口中了。
今天程夫人的异常表现，她和丹阳都有怀疑，不过，她们也没想到，蛊虫居然就是程夫人放的，本来还以为程夫人最多只是知情。
“为什么？”丹阳站了起来，她眼眸清明，没有一丝困顿。
“公主是在假睡……”程夫人看向一旁还没有醒的女儿，终于明白她今日是被算计了。
丹阳捂着眼睛，“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人会是你，我小时候哭闹睡不着的时候，你那么温柔哄我都是假的吗？”
陈嬷嬷脸色一狠，“是谁帮你把蛊虫拿出来的？”
江宜夕看向陈嬷嬷，淡淡地问道，“嬷嬷是哪里人？据我所知，只有南苗女子擅长练蛊，莫非你是南苗人？”
“你们什么都不用问，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要杀要剐随意。”陈嬷嬷一直捂着手腕，反正死路一条，她已经无所谓了。
“行吧，那就将陈嬷嬷带进宫里，让慎刑司审一审。”江宜夕对丹阳说道，“公主觉得呢？”
“这件事如今的确不宜生长，就让慎刑司先审。”丹阳点头同意。
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看向还没清醒的程远琼，目光含泪地恳求丹阳，“公主，一切都是我的错，跟程家没有关系，求您……”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丹阳看着他问道。
江宜夕抬眸看着她，“程夫人，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谁指使你的？”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程夫人哭着说，“当年我和皇后还是闺中密友，我……我就是嫉妒她……”
程夫人一想到曾经幼稚的心思，便觉得难以启齿，“我真的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是我错了，我去死，我去死！”
“你嫉妒皇后娘娘，却要祸害丹阳公主，程夫人，当初是你亲自将给公主下蛊的吗？”
“我……我……”程夫人突然脸色狰狞地捂着脑袋，“我想不起来了，是我，不是我……”
江宜夕微微眯眼，立刻上前检查程夫人的脉象，掀开她的袖子一看，却发现她手腕有一圈黑色的痕迹。
“她也中蛊了。”江宜夕对丹阳说道。
她猛地陈嬷嬷，“抓住她，别让她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