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盘哇小说>古代言情>玉阙秋> 第二十六章 番外——口是心非

第二十六章 番外——口是心非

冬日的清晨,天亮得有些晚,外面还灰蒙蒙的时候赶早的小摊小贩就要起床忙碌了,严玉阙开的是布庄,倒不需要这么早开门,不过店里没有其他伙计,闲杂琐事都要自己来,故而也不可能再像是在京城里那样安逸度日有下人帮着打点一切。

因为琉琦的突然到来,严玉阙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脑中猜测着琉琦此番前来的目的,尤其他还将那个装着严家地契房契商铺转让书的匣子也一起带了来,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还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我们家爷让我把这个还给你,顺便让我托句话——他说他现在姓连,和你们严家没有丝毫干系,所以你严家的东西,他也一分都不会要的。」

严玉阙不禁觉得奇怪,你们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布下这么多局,一环套一环,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现在倒是反过来摆出一副清高样子,说自己根本就不想和姓严的扯上一点关系……

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严玉阙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中的老鼠,谁知道现在是这么说,下一刻会不会又反悔了想了新点子把自己整得更惨?

于是那个木匣子像是个烫手山芋一般,严玉阙没有伸手去接,琉琦看起来也压根不想留的样子,价值千万的产业就这么被随意地搁在了一旁。

严玉阙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什么都没了,再穷也穷不到哪里去了,但要豆豆跟着自己一起受苦,心里就不由得产生几分抗拒和不忍。

而对于琉琦,之前以为自己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了,心里多少生出些异样的情愫,但现在他突然不请自来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除了心底那一丝鼓动之外,严玉阙对于他更多地还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不是说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害怕这么一个看着有些瘦弱的青年,但他在琉琦那里确实吃了不少苦头,而琉琦在人前表现出来的不同的那几面,温和亲近的刘先生也好,冷静自持的连五也好,也让严玉阙很难再相信眼前这个人,总有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扒下外表露出另一个身份的预感。

但琉琦对于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严玉阙今日的处境没有丝毫的异样反应,都没等严玉阙开口,就让严安给他收拾一间房说要住下来,自然得不得了。

而越是这么随意自然,便越让严玉阙感到别扭。

不清楚琉琦现在心里到底在想的什么,想要去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些乱七八糟的困扰全都堆在了一起,也难怪严玉阙这一晚犹如睡在浮舟之上,跌宕摇摆,思绪不宁。

次日顶着一张明显睡眠不足的脸起来整理铺子准备开门,路过豆豆的房间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这样的对话。

「你爹对你好不好?」

「好~爹是这世上对豆豆最好的人~」

「臭小子,难道师父对你就不好了?」

「师父也对豆豆好,但是爹比师父更疼豆豆,也没有师父这么严厉……」后面一句越说越小声,严玉阙简直能想像出来豆豆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琉琦的脸色以备下一步应对的画面,不由轻笑了出来,然后听到豆豆又道,「不过嘛,严师出高徒,慈父出孝子,师父和爹对豆豆的好虽然不同,但都是为了豆豆好,所以豆豆都记在心里。」

「小鬼,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没人教,是豆豆自己明白的~啊,对了,师父你这次要住多久?豆豆好想你啊……」

透过门缝,严玉阙看到琉琦将豆豆抱着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师徒两人一副久别重逢的喜悦,但下一刻,琉琦的视线朝着门这边扫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严玉阙正在门外窥看他们一般,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敛了下来。

严玉阙心里一惊,赶忙躲了开来,匆匆往前堂铺子走的时候,听到那门缝里传来琉琦略有些失落的声音。

「师父也想多陪陪你,但你爹似乎并不太愿意见到你师父……」

严玉阙只觉得胸口里面有什么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咚咚咚」地擂鼓一样,直跳得心口发懵,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不清楚琉琦为什么会这样说,如果自己的厌恶如此明显地表现在脸上,琉琦也不该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明知被厌恶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受人白眼的人。

总觉得琉琦这次来找自己,是有什么更为特殊的原因,但是琉琦没有说,自己又问不出口,那问题就在肚子绕弯,憋得人难受极了。

他和他有过太多的恩怨纠葛,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夜夜的欢愉,温柔如水的枕边细语,早已渗透到了心底,将内心那被冰封住的表面温暖融化,然后便深深地沉溺了进去。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那样的清晰,一切宛如昨日,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就算这个人在自己的身旁,咫尺的距离,却横亘着万丈深渊,仿佛难以跨越的天涯一般,昔日的床笫缠绵似乎都成了一场虚幻如雾、镜花水月的梦境,他们在此间沉沦,在此间纵情,醒来之后,面对的只是一片冰冷的回忆……冷得直往心里钻去的。

严玉阙沉了一口气,将那些自己无法控制的念头从脑海中挥散,专专心心做事。

◇◆◇

铺子开门之后,隔壁街的张寡妇和一个看着有点岁数的嬷嬷来挑布料。

张寡妇很喜欢豆豆,每次来都会带些自己做的糕团来给豆豆,然后还会和严玉阙寒暄上两句。

对于生意,严玉阙总还能应付一下,但对于人情冷暖,严玉阙就完全没着了。

过去的岁月里,他对周遭的人事冷淡惯了,心里只考虑和自己息息相关的那些,其他的则完全不放在心上,而今一下融入到平民百姓的生活里,就仿佛生来便在寺院中清修不谙人事情暖冷热的修业之人,面对柴米油盐、家长里短,便显得有些束手无措。

但似乎这样反而受到了更多的关怀,其中张寡妇尤甚,严玉阙总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里似乎蕴藏着什么,就好像那个时候在琉琦的眼中看到过的一样,有被深深压抑着的期盼和渴望。

严玉阙不禁有些奇怪,琉琦那时候藏在眼底的是对自己的恨以及计谋将要得逞的兴奋,而自己和张寡妇无怨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严老板,我家里还有点事,你帮嬷嬷挑两匹做冬衣的料子……啊,这个是给豆豆的,小孩子长身体是要多吃一点……」张寡妇将食盒递给严玉阙后又给那个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接着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面带薄粉地望了严玉阙一眼,这才有些娇羞地扭着小腰匆匆走了。

严玉阙没再多想,将食盒在一旁放了之后就按照张寡妇说的给那个嬷嬷挑起了布料,但嬷嬷的心思显然不在布料上。

「哎,严老板,我听说你一个人带个娃儿,挺辛苦的吧?那娃儿的娘亲到哪里去了?」

「娘亲死了。」严玉阙简单答了,抽了一匹青白牡丹纹的布料递给她,「这匹颜色清雅,比较适合稍有些年纪的人,只不过冬天穿这颜色会太浅,您要是有这顾忌我另给您再挑一匹。」

但嬷嬷接过了布料看都不看一眼,就给随手搁在一旁柜台上,追在严玉阙身后问道:「那严老板怎么不给娃儿再找个娘?这么小的娃儿没了娘亲,怪可怜的……」

严玉阙皱起眉头斜睨了她一眼,对于她这么不避讳地打听自己的私事,严玉阙心里一惊,涌起了几分不悦,但面上依然平静,又抽了一匹布料递给她,「这匹颜色深些,冬日做袄子最好,如果是过年穿的话,我就给您选匹颜色花纹都喜庆的……」

那嬷嬷接过了布料又是往柜台上一搁,整个人就好像黏住了紧追着严玉阙不放,「别看咱们镇小,其实咱们镇上就有不少好姑娘,比如张寡妇,不知道严老板对她可有意思……?」

严玉阙伸手往架子上层勾布料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嬷嬷,脑中空白了一下子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嬷嬷买布是假,牵线搭桥才是真……

那媒婆似误会了严玉阙脸上的表情,以为严玉阙那是心动的表现,于是径直地往下说了下去,「严老板,你也别嫌弃人家是个寡妇,人家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近出了名的一枝花,可惜嫁了男人之后没多久,男人就在外乡谋活计的时候意外死了,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啊,手可巧了,又喜欢娃儿,时常和我说严老板你家的娃儿可爱,和她投缘,可惜她不是他娘,要真是他娘亲,一定将他疼到天上去……」

严玉阙额角的青筋跳了两跳,一时找不到言辞去回答,于是这一愣,那媒婆便又说开了。

「严老板,你也年纪不小了,又拖着这么一个娃儿,寻常人家的姑娘谁会平白无故跑来给人当后娘,但是张寡妇就不同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通往后堂的布帘「哗」地一下拉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一下抱住严玉阙的腿,「爹,豆豆都听到了,你要给豆豆找个娘亲吗?」

那媒婆一见豆豆,忙脸上笑开了花,「哎哟哟,这就是严老板的娃儿,和严老板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严玉阙抓着布料的手抖了抖,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但那媒婆低着头,手指捏弄着豆豆圆圆的脸蛋,没有发现严玉阙脸上这一变化,还在继续呱呱地说。

「你叫豆豆吗?真是可爱,豆豆啊,嬷嬷问你,那个一直给你做糕团,给你做新衣服的张婶子你喜欢不喜欢啊?你要是喜欢,张婶子以后会一直给你做好吃的糕团,一直给你做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好不好?」

豆豆似被她吓到了一样,抱着严玉阙的腿缩到了他的后面,在听到媒婆这么说之后,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抬头望望自己老爹,接着咬了下下唇,看向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的媒婆。

「我娘要会编花本!」

豆豆这么说道,那媒婆一愣,严玉阙也是诧异,豆豆接着说道,「我爹说了,只有能编出他身上这件袍子所用布料的花本的人才能当我娘!张婶子她只会做衣服做糕团,不会编花本,所以她再好也当不了我娘!」

严玉阙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头一撇,余光扫到通往后堂那里的布帘微微震了一下,缝隙里有个人影闪了过去,再一想便知道这话肯定是有人教豆豆这么说的。

不过媒婆似乎真被豆豆那番话给忽悠住了,抬头对着严玉阙眨着眼睛,「严老板,这个要求似乎有点难啊……」

但严玉阙还没开口,豆豆已经插话了,「我爹就喜欢看着我娘亲编花本,一边编花本还要一边哼小曲儿,不会编花本也不会哼小曲儿的就不是我娘……」说着低下头,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地落了下来。

媒婆以为是他想到了自己娘亲所以难过得哭了,一时不知该要如何去哄,严玉阙心里虽然把豆豆骂了一通,但还是顺着他的意,将豆豆抱了起来,轻拍他的背脊以示安慰,豆豆更是像模像样地一下扑在严玉阙的肩膀上,小声嘟囔,「爹爹不难过,娘亲在上头看着我们呢……」

严玉阙心里道,上头?楼上没有你娘亲,只有你说的那个编花本时喜欢哼小曲儿的家伙!

但面上只是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嬷嬷,实在不好意思,管教无方才让小孩子这么乱说话,您别往心里去啊。」

「哪里?不会……不会的,严老板您别介意才是……」媒婆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退,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了,一面告辞一面转身,一溜烟地就跑了。

待到看不到她人影了,严玉阙在豆豆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皱眉怒斥,「又乱说话?!谁教你的这些?」

豆豆有些委屈地瘪瘪嘴,「没人教豆豆,是豆豆自己发现的,在京城的时候,爹看着师父编花本时的眼神就像是张寡妇在背地里偷偷看着爹的眼神一样。」

这话说得严玉阙心头一跳,在豆豆屁股上又是一下,这一下是用了力道的,豆豆惊叫了一声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往后堂跑,跑进去了又从门帘里探出脑袋来,「我真的没说错,爹你照照镜子就会发现我说的都是真话。」

严玉阙想把人抓回来好好抽一顿,但手脚慢了一点,等追到门帘那里的时候,小鬼头早溜得不见了踪影。

◇◆◇

回到店铺前头将那些抽出来给媒婆看的布料一一放回去,手在动,心思却已经飘得很远了。

难怪张寡妇三天两头往自己铺子里跑,也难怪自己总在她的眼神里看到某些压抑的期盼和渴望,还当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误以为是和琉琦那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一样,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的蕴含……

只能说,这两种暗压在眼底的神思太过相似,才让人产生那样的误会。

这么一思忖,转念便起了另一个念头。

琉琦那个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不是真的只有恨而已?

「……在京城的时候,爹看着师父编花本时的眼神就像是张寡妇在背地里偷偷看着爹的眼神一样。」

啪!

手指一松,手里那匹布料掉在了地上,声响把正魂游天外的严玉阙吓得回了神,盯着地上的布料愣了一愣,他低下腰将落在地上的布料捡了起来,拍掉黏在上面的灰尘。

但脑中总也忍不住地冒出奇怪的念头,自己看着琉琦时的眼神就和张寡妇在背地里看着自己时的一样,那岂不是?

原以为自己对于琉琦,除了对于昔日相处时的几分留恋之外便是对于当年的歉意,而今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让自己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恨也算不上恨,但本来抱着的那一丝感激却也两相抵触消失不见,剩下的便是无奈,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看着他的眼神里居然还带着别样的心绪。

严玉阙不禁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里面一下一下「咚咚」地用力鼓动着,就像是在回应此刻他脑海中生就的疑惑。

自己对于琉琦,究竟是……?

有了这样的念头,便就更加难以直视琉琦,既然豆豆都发现了自己看着琉琦时的眸光异样,琉琦那样精滑的人难道会没有发现?

于是原本心口里面就「咚咚」乱跳的东西,这一下更是彻底乱了节奏。

琉琦这一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严玉阙因为心里的尴尬而尽量避开他,就算是同桌吃饭也不多言,吃完就借口铺子里有事匆匆离开。

就这样几日过去,琉琦也没有走的意思,但严玉阙却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焦虑慢慢凝聚,堆积得越来越多,到最后连带着平日里冷淡表情都难以维持,懊恼着蹙紧双眉的脸,估计吓走了好几个客人。

◇◆◇

这日晚上,严玉阙照例是用完晚膳之后就匆匆去了书房整理这一天的账目,也不知看了多久,严安敲门给他端了一杯清肺润喉的茶水。

这里的气候寒冷干燥,严玉阙到了这镇上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时常咳嗽,又不像从前那样参汤当水喝,实在咳得受不了了,才去找了当初给豆豆看病的郎中抓点药材泡茶喝,虽然见效甚微,但也知足了。

喝完茶水没多久,严玉阙就觉得困得厉害,明明时辰还早,眼皮子就止不住地打架,连带着看那烛火和账本上的字都有了重影,于是搁下笔,手撑着额头打算先浅寐一下。

只是就这么一会儿,他就梦到了一些绮丽旖旎的东西,梦里还是绫锦院里琉琦待的那间房间,他愣愣地站在门口,正疑惑着自己怎么回来了这里的时候,就听见从里间传来琉琦温和恬淡的声音。

「大人……」

熟悉的声音与称呼,一下就钻进心里很早之前就留在那里的罅隙里,勾得人心里面痒痒的。

严玉阙缓步朝着里间走了过去,撩开门帘,就见床榻那里坐着一个人,身上松松垮垮地系了一件袍子,垂坠的丝绸朝着两侧滑开,掩不了太多的肌肤,见到来人,坐在床榻上的人缓缓将两条白皙颀长的腿分了开来,手撑着两侧身子往后仰去,于是毛丛中已经微微抬头的东西以及身后私密的穴口完全曝露在眼前,那个曾让自己留恋不舍的幽穴,此时正吞着什么,只露了一小截在外头,上头沾着的不知是情液还是润滑的膏药,莹莹亮亮的,衬着那张开着略有些红肿的穴口越发的淫靡……

严玉阙只觉腹下那股久违的热火一下窜了起来,而床榻上的人显然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丝得意浅笑。

「大人……」

「大人……大人?」

眼前的事物模糊了起来,那声音也越来越虚无,但同时又有一个清晰真实的声音落在耳畔。

严玉阙有些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眼前灯火明亮地有些晃眼,半天才适应过来,等眼前事物都清明起来,严玉阙看到了那张让他的心跳和呼吸都乱了规律的脸。

此刻他正歪着脑袋自上而下看着自己,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正带着疑惑。

严玉阙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床榻上,于是连忙要起身,但随之而来的是手腕被扯动的疼痛,下一刻人又跌回了床榻里。

「你?」严玉阙挣了挣双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了床栏上,而此刻他身处的也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严安给琉琦安排的那间客房,不清楚琉琦是要做什么,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喝的那杯茶水里一定是被动了手脚,于是憋红了脸,略有愠怒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琉琦原本是挨着床沿而坐的,手里执着一个烛台,听到严玉阙这么问,施施然起身将烛台搁在桌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剪子,慢悠悠地挑剪起了灯芯,直到被绑在床榻上的严玉阙等得不耐烦,挣扎着想要松开手上的绑缚将床榻弄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的时候,他才转了过来,刚剪过灯芯的蜡烛一下窜长了火苗跳了两跳,将他映在墙上的身影拉得很长有些扭曲,看着有些诡异。

「大人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琉琦这么说道,顿了一顿,又道,「有些东西就算心里想要想得都要疯了,但脸上却还要露出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样,甚至还表现得万分嫌弃看不上眼一般……」

严玉阙停了挣扎,被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给弄得有些莫名,一脸雾水地看向琉琦。

虽然自己已不是什么「大人」,但琉琦也不知是叫习惯了,还是故意要激他,依然还是用着那种绵软的语气像是过去那样唤着他,让严玉阙心里因为这个称呼鼓荡不已。

琉琦没有放下手里的剪刀,反而提着那尖锐的东西朝着严玉阙走了过去,因为背光而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严玉阙只觉得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非常的不友善,烛火映照下剪子尖部划过一抹锐利阴冷的光亮,让严玉阙心底也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那抹仿佛笼罩了一层乌云让人气感不顺的身影走到床边,停了一停之后,有些破旧的床榻发出一声「吱嘎」呻吟,琉琦跨开双脚跨坐在了严玉阙的胯部之上。

严玉阙不由心里一惊,「你要做什么?」用力扯了两下手,想挣开绑住双手的绳子,但无奈只是让床榻剧烈摇晃了两下,那绑住双手的布条却是纹丝不动。

严玉阙的话像是问住了琉琦,琉琦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做什么?」说着手探到严玉阙的胯部,一手握住了因为那个梦而发硬抬头的东西,「大人敢说自己不是因为梦到了小人才变成这副样子的?」

严玉阙有些尴尬地将脸一转,他想到豆豆说过的话,想起那个旖旎的梦境,生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嘴上略有些强硬地申辩,「你想错了,如果不是你对我下药,又对我做那样的事情,不说你身为男子,就凭你那张脸……也不会教我想要多看第二眼。」

若是过去,自己和他还有着千丝万缕割不断理还乱的羁绊与关系,好像是身处在同一张网上,两人都被紧紧缠住,谁也解不开,动一下,便牵动了对方。  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不是因为仇恨,也不是因为厌恶,仅仅是因为再没有办法回到过去……

过去的严玉阙,有权势,有财力,有着高傲淡漠的性子,也有和他你一局我一局慢慢耗下去的耐心,虽然那不是什么温馨和谐的日子,充满了仇恨和杀机,但在自己心里,那段时日却成了这一生中最为跌宕最为色彩的日子……仿佛给那平淡无奇灌入了各种颜色的丝线,琉琦用他那双精巧的手,将自己的生活编结成了一幅复杂精彩的花本……

而现在的严玉阙……

什么都没有。

过去不知道,现在明白了,那些想得到却又没有办法得到的东西就叫做奢望,那是只能藏在心底去念想的东西,永远也不要想着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如今,严玉阙知道自己心里似乎就有着那么一些奢望的事情,从离开京城的那日起就一直深埋在心底,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东西,既然不可能,就应该完完全全地斩断……

这样对彼此都是好的。

严玉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方才那番略有些伤人的人话像是戳中了琉琦心里的痛处。

琉琦眼神黯淡了下来,接着慢慢抬高拿着剪刀的手,「既然大人这么说……」剪刀对准了严玉阙的胯部,「那小人就帮大人解决后患,一了百了了吧!」说罢,猛地将手刺了下去。

「不要!」

严玉阙惊得大喊出声,心口里面有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额上豆大的汗珠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严玉阙急喘的胸口才稍稍有所平复,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袭来,琉琦手落下来的时候耳边响起「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到木板的声音。

严玉阙有些小心地缓缓睁开眼睛,桌上跳动的烛光晃了晃,借着那点光才看清楚,琉琦手上的剪刀扎在了自己身侧的床榻上,而琉琦正用着一副有些悲伤的表情看着自己。

「大人到了现在,还是不肯承认吗?」

严玉阙还未从刚才的惊魂中定下神来,因为害怕与心惊,双腿有些丢人的抑制不住地轻颤,被这么一问,脑中懵懵地还反应不过来。

承认?承认什么?

却听到琉琦声音幽幽着说道。

「但是小人……早就已经陷下去,不可自拔了……」

那表情、那语气,令人顿生怜惜,让严玉阙想起在京城两人最后一次的情事,那时候的琉琦便也是这样褪去了身为连五时的冷静与淡漠,褪去了身为刘琦时的温柔与恬淡,满脸的迷茫与无助……

也许那才是他藏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面……

只是自己没办法再像那个时候一样,将他搂在怀里给予安慰,不仅仅因为此刻自己的手被绑在床头动弹不得……

「琉琦,既然已经不可自拔了,就该收手了,回去京城,回到连玉楼身边,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这个人是锦麟布庄的连五,而不是当初的那个刘琦……

但琉琦显然不愿听到他所说的这番话,在严玉阙话音落下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遽然一变,接着便有些愤恨地解开严玉阙的腰带,褪下他的亵裤,用着让严玉阙略感到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胯间的东西。

「但是大人的这里……似乎并不这么想!」

「别!不要……」

身下某处蓦然被一个湿润温暖的地方包裹,让严玉阙几乎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不过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甚至于有些迁怒他此刻的态度。

灵活如蛇的舌头从肉柱的顶部滑到根部,停在那两个囊袋那里,已经被唾液润湿了的肉棍则换用手指施以抚慰。

琉琦轻吮住囊袋的底下,发出「咂咂」的声响,抚弄肉棍的手指,指尖玩弄着那探出来的通红前端,在柔嫩的顶部打转,摩挲着前端的孔洞,在听到严玉阙挺起胸膛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时,露出了分外满意的笑容。

严玉阙再了解不过琉琦的口活有多厉害,而自己的身体对于琉琦的反应也再诚实不过,不需要太多的挑逗,热火便在血脉里乱窜,而就算心里不想,底下那话儿却已经违背了自己的意愿,精神昂扬地抬起头来。

而琉琦似乎已经看穿了严玉阙心里的矛盾与犹豫,越发卖力地施予抚慰,含弄那肉棍的时候,鼻端发出细微的低吟,掺着痛苦与愉悦的轻哼,在严玉阙脑中已经绷紧到了极限的弦上轻相撩拨。

「琉琦……别……不要……」

久违的情潮如浪潮一般冲刷席卷而过,将抗拒的屏障越冲越薄弱,最后几乎溃不成军,严玉阙胸膛大幅起伏着,等着那积聚在腹下的欲望冲开缺口一泄而出的那一刻,然就在欲望爆发的关头,阳物前端蓦地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

那阵冰冷的感觉像是虫子一样从前端一直钻到阳物的里头,又像是被细针扎在柔嫩脆弱的地方,那瞬间所起的痛疼,几乎让严玉阙晕过去。

待到这阵痛楚略略缓下去,严玉阙听到有「叮叮当当」的细微声响,接着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一下圈在阳物根部,那种冰冷的感觉让他不由一颤,接着尽力抬头看去,就见自己阳物顶端有一粒珍珠大小的金色珠子,珠子四周一圈连着几根纤细的金链子,那些链子的另一头又连在箍在阳物底部的金圈上,阳物微微一动,那纤细的金链便在烛火下泛出莹莹的光华。

之前和琉琦在绫锦院里,不知按着那春宫册子上做了多少下流淫荡的事,故而这玩意儿严玉阙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只不过没想到琉琦会用到自己身上,不由皱眉怒道,「你做什么?快给我松开!」

琉琦对于他的反应丝毫不在意,用小指勾起其中一条金链扯了一扯,换来严玉阙咬着牙眉心揪成一团的轻「嘶」,漫不经心道,「这是对于大人刚才说的那些话的小小惩罚……起初是会不太习惯,但过一会儿,大人保证爽到下次还要和小人这么玩。」嘴角微微一勾,烛火下噙在嘴角的笑意魅惑且勾人。

但却勾不住此刻严玉阙被懊恼充满的心思,几乎要抬脚起来踹向琉琦,但因为一动便就扯动那根正扎进尿道的细针,让严玉阙只能放弃。

「大人既然不愿想起,小人只好用这种方法逼大人来承认……」然后弄得好像是他琉琦很为难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所以小人才说,大人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而要逼大人承认自己的内心,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琉琦伸手圈握住严玉阙的阳物,上下撸动间,金链在阳物表面摩擦,激起又痛又痒的感觉,像是粗砺的沙子在细嫩的表面搓动,而先前几欲倾泻的欲望又被根部和顶端的东西生生堵住,让严玉阙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但在捱过了起初的难以忍受之后,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略带着痛楚的快意,就像是甘美的酒液,尝试得多了就好像会上瘾一般,但欲望不能发泄的痛苦却又让严玉阙感觉胸腹间像是憋着一口气,压得喘不过气来,又像是快要承受不住破开胸腔冲了出来。

不由喃喃着轻唤了两声「琉琦」,像是恳求他快点停止这般甜美又带着痛楚的惩罚。

但琉琦非但不停手,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不知从哪里摸了一个瓷瓶出来,严玉阙自然认得那东西,那是琉琦专门用来润滑身后那处的,只不过以往都是琉琦自己动手,而他就坐在一旁看着琉琦平时拿惯了丝线和钩花竹片的手沾满莹亮的精油,翻弄身后那处,那里便像张贪婪的嘴,微微红肿着,将琉琦的手指一直吞到根部……而琉琦则泪眼朦胧的,用着一副可怜乞求的表情望着自己,贝齿一启,和着轻声吟哦一同逸出的,便是那声让人酥到骨子里的……

「大人……」

严玉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却见到琉琦脸上一副得逞的笑意,「看来大人似乎是想起点什么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严玉阙这些时日被磨得有些圆滑的脾气又生出几分棱棱角角来,他实在想不通,琉琦此举究竟为何,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这样做是要看到怎样的结果?

「琉琦,你到底想怎样?你千里迢迢来找我,难道就只是为了用这种方式再次羞辱我?」

严玉阙怒着问完,却没有马上听到回答,便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去,就见琉琦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两道泪痕在跃动的烛火下莹莹闪闪。

这下严玉阙是彻底懵了,现在这情形……是不是反了?

但那隐在垂落的发丝下的左脸上的伤痕,又像是把刀那样在严玉阙心头割了两下,先前那两年的时光便又在脑海中浮现起来。

也许在这场精心编织的骗局里,那个将自己完全陷入其中的人比自己伤得还要重……

于是严玉阙的语气软了几分,道:「琉琦,我知道你陷在其中难以自拔,我又怎么敢说自己不是?」就像琉琦说的,其实自己早就明白,就是不敢承认。

在他编花本时专注观察的视线,离开京城之后日复一日难以抑制的思念……

他们两人之间也许有恩怨,也许有仇恨,但不仅仅只是这些,还有别的,很多很多,如蛛网一样细细密密地交织在了一起,到了最后,谁也放不下谁。

「但是我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过去的你太辛苦了,之后又一心为了这个计谋,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所以你该好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好好的……为自己想一下……」

却不想琉琦的眼泪流得更凶似决了堤一样,在严玉阙微微笑着嗤了他一句「傻瓜」之后,便就完全失控了一般,扑上去抱住了严玉阙。

「大人……那日见到大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我来这里就是因为……」

「既然是我给你安排了这样的后半生……我想看着你,如何走完它……」

连二让他好好想一下自己的心意,他仔细想了,然后发现自己心里放不下这个人,在大仇得报,计谋成功之后,恩怨和仇恨都已经抵消了的时候,那些为了设局而织起的情网又该如何处理?  就好像他编结的花本一般,这张网的每一根丝线都倾注了他的心血,想着,念着,有一天严玉阙落入其中的快意,但到最后才发现,那些编进情网中用来假戏真做的情意……

根本收不回来。

他一直在想,岁月为什么要流逝,人为什么要改变,如果一直在五年前就好了,那时候的他对严玉阙就单纯的只有恨……偏偏世事弄人,让他们两个最后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如果那一年,我没遇到大人就好了……」

严玉阙脸上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有那么几分心悸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视线停留在琉琦左脸的那道伤痕上。

「该遇上的,总要遇到的。」

琉琦想了一想,不再纠结于此,脸上表情也豁然开朗,嘴角一弯,再度敛上那魅惑浅笑,将那瓷瓶里的精油倾注在严玉阙的男根上,然后扶着还套着金链的东西缓缓进入身后那处。

「大人这样口是心非,难道五年前的时候,嘴上说着厌恶,其实心里已经在想这种事情了?」

「……」

严玉阙沉默了一下,但琉琦似乎并不急于知道答案,已经就着这样的姿势上下耸动了起来。

被堵着的欲望,同时还有那金链摩擦着细嫩敏感的表面,这场情事可谓一场折磨。

肉体碰撞发出的「啪啪」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荡。

陈旧的家具散出淡淡的腐朽味道,灯烛昏暗,并不怎么舒适的环境,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久别重逢而更令人兴奋。

濒临爆发的欲望被堵在关口,却还要承受着折磨人的挑逗,严玉阙的脑袋里一开始还能维持着几分清明,但因为那几条细链子摩擦表面所带来的痛并酥麻的快意,很快让他丢盔卸甲。

不再满足于琉琦那游刃有余地起伏耸动,一个翻身将琉琦压在身下,操起他一条腿架在肩上,完全退出之后朝着那里狠狠送了进去。

「啊啊啊……大人!不要……太里面了!」

琉琦有种被顶穿的错觉,双手紧紧攀着严玉阙的后背,在感觉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睁开眼睛企图求饶,却和严玉阙四目相交。

那一双眸眼,漆黑的瞳仁深邃如海,里面只映着自己的身影,穿过自己的身影,然后仿佛能看到深藏在那的最深处。

「严玉阙!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还能容得下任何一粒沙粒、一颗石子吗?」

或许就是答案所在……

「大人……」

琉琦挺起身子,整个人贴了上去一下抱住了严玉阙。

这一举动让严玉阙不由一愣,身下的抽送也缓了下来,「怎么了?」

却听到琉琦用着甜腻惑人的声音轻道。

「大人可以再深一点,最好……一直进到小人的内心深处……」

严玉阙此刻脑海之中情潮跌宕,根本无暇去细想这话的意思,听着像是床笫间的调情,但似乎又不仅仅只是那样……

但他没有多花心思去思忖,而是照着他想要的,深入,再深入,或许真的进到他的内心,会看到另一番别样的风景。

久积的欲望倾泻而出的时候,严玉阙宛如飘浮云端,而后身旁的茫白渐渐褪去,周围现出绫锦院的景物,他正站在廊上最里面的那间门前,就在他伸手要将门推开的时候,四周的景物迅速退去、变化,成了他这间小小的店铺,而那门也变成了琉琦睡的这间客房的门。

严玉阙知道——

这门后有个温和恬淡的青年,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会笑如春风,用着温柔的嗓音,轻唤一声……

「大人……」

◇◆◇

次日清晨,严玉阙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榻已经冰凉。

他心里一惊从床上跳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就匆匆出了房门找了出去。

但在走到前面铺子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放这里,不对不对,是这里……你怎么这么笨的?」

「哎哟!」严安似被打到了哪里发出一声哀叫,「刘先生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是我们家爷的贴身小厮,又不是店铺里的伙计,做不好这些事是理所当然的。」话刚说完,又是「哎哟」一声。

「那从现在开始就乖乖跟着我学,保证不出一个月你服侍得了你们爷,也打理得了你们爷的铺子。」

严玉阙撩开布帘子,就见到那个人正指使严安整理货架上的布料,温煦的日光驱散了一些冬日的寒凉,方才几乎吊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在看到那个人之后,安然落回原处,和那个沐浴在日光下的人一样,仿佛浸在温汤里一样暖意融融。

琉琦留意到站在门帘后的严玉阙,嘴角微微一弯,朝着他这里走了过来,一手撩起门帘,身子径直贴了上去,屈起膝盖用着大腿那里贴着严玉阙的胯下轻相摩挲,「要是告诉那个张寡妇……大人有这样一个好物,兴奋起来的时候通红如铁,形似雁颈,只可惜对着她提不起精神,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回去抱着那些不值钱的专门用来哄孩子的糕团点心哭上个三天三夜?」

对于他的逗弄,严玉阙板下了脸来,语气沉冷道,「你怎么还没走?」

琉琦愣了愣,脸上一划而过受伤的表情,眉头轻蹙,清澈的眸眼中有水气氤氲而起。

见状,严玉阙心里狠狠一抽,在看到床铺空了的时候他很清楚自己不希望琉琦离开,但刚才被他这么一逗弄,下意识地又说了伤人的话。于是挪开视线,语气软了几分又补了一句,「我一看你早上不在,以为你……以为你……」

没想到耳边传来琉琦「噗哧」笑出来的声音,再将视线挪回去的时候,从琉琦脸上哪里看得出他因为自己方才的言语而受伤,分明就是一副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又不能大笑出来的模样。

严玉阙知道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你……」

琉琦却不待他开口,道,「我知道,大人嘴上口口声声说要我走,其实心里巴不得我留下……」微微踮起脚尖,脸凑到严玉阙耳边,将热气都呼在了严玉阙的耳根颈脖那里,「所以大人越是要赶我走,我便越是清楚自己在大人心里面的份量……」

温温软软的语气,仿佛床榻的含声呓语,让严玉阙又想起了前一晚两人的肆意纵情,腹下甜美的肿胀与全身四肢仿佛被榨干的虚脱无力形成鲜明的对比。

严玉阙想,也许自己早晚会死在这个人手里……

但是转念又想,或许在那之前,可以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心口如一,说不定反而会让他哭着求饶……

一想到那样的情形,严玉阙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向上轻弯起了一抹弧度。

剩下的岁月还很长很长,总有一天他们会看清楚彼此的内心,不急于一时,甚至……

不急于这一世。

——全书完——

后记

首先依然是要对各位大人一直以来的支持表示感谢。

当初写完《玉楼春》在后记中写到「传说中的后续《玉阙秋》很快就会和大家见面」,结果这个「很快」一拖就拖了将近两年,对此某人深表汗颜……计画总赶不上变化。(汗)

不过最终这本书还是在各种曲折之下终于生出来了,实在太不容易了,因为之前出版长篇商业志《青花镇》几乎历时了一年的赶稿,导致整个人处于一种对写文疲软的状态中,虽然后来有所恢复,但在《玉阙秋》的赶稿期间中又恰逢人生大事,停停赶赶,又这里忙忙那里弄弄的,于是整个的进度一拖再拖,以致最后一部分内容几乎是用龟速完成的。  但现在回想一下,其实这又是一段很有意义的经历。

在《玉楼春》推出的时候,就有很多大人和我说,「蛾子,蛾子,严玉阙是受对不对?他一定是受,对不对?然后他要被琉琦狠狠的虐,对不对?」

很抱歉哦,我从那个时候起就决定了不会把严玉阙设定为受,虽然为此逆了不少大人的CP。

主要是因为严玉阙和连玉楼的性格其实是有些相像的,而一旦把严玉阙设定为受,那么整个《玉阙秋》的故事和《玉楼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最多攻的类型换一换,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同样的东西写一次足矣,再写第二遍,估计看的人也会腻,所以我才选择将严玉阙设定为攻。

虽然这样的CP安排我之前没有写过,傲娇炸毛攻×带点YD属性的腹黑诱受什么的,写起来真的挺苦手的,而剧情也因为这样安排而变得比较复杂,原本预计和玉楼春一样大约在12万字左右,但是在开预购前发现可能会爆,于是在预购的时候将完本字数定在16万左右,还分做了上下本,后来发现这真是一个明智之举,因为结果最后一路爆到了20万字。

但各位大人发现,写了这么多,严玉阙和琉琦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确实写到后面我觉得我就像是挖了个大坑,而跳下去的只有我自己一个,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充满了算计与阴谋,彼此都有过伤害与欺骗,这样伤痕累累,危机重重的关系……要是我,我肯定和对方见一次打一次,见一次打一次,不分个你死我活绝不甘休!QAQ

然后那个时候不知道谁问了我一句,琉琦这样子设局,难道不会假戏真做?而严玉阙一直在他迷局里,难道就不会真的陷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想明白自己要写的这两人,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也因为以上种种因素,这篇文的肉度比《玉楼春》要少上许多,主要以剧情为主,或者说,其实我真的不擅长写肉啦,还是本本分分继续往清水路线发展好了。(欧)

最后要给我下一本商志打一下广告,是一篇现代文哦,名字叫《危险邂逅》,其实本来我想叫《忠犬养成法则》或《忠犬恋爱学》之类的,但编辑说这么可爱的书名和我不搭T_T(肿么可以这样???就算一直被叫做后妈和蛾嬷嬷,我也有写砂糖文和拥有一个可爱书名的权利!!!)。好吧,其实就是一篇有点点轻松,有点点温馨,还有点点可爱,但总体还是逃不开蛾嬷嬷本性的文,讲一只小忠犬如何长成为大忠犬并顺利把相中的肉骨头叼回自己窝里的故事^^

我发现在《玉楼春》后面打广告的那本也是现代文,这也算是一种巧合吧,但《危险邂逅》的风格和《自以为爱》又是不同的,希望能给大家崭新的阅读体验。

最后的最后,再次感谢各位大人的支持,鞠~

蛾非

二〇一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

推荐小说

  1. [古代言情] 虫族之虫纹师【完结】
  2. [古代言情] 清冷雄虫拒绝虐文剧本后【完结】
  3. [古代言情] 改嫁后龙傲天回来了【完结番外】
  4. [古代言情] 被男主拉下神坛后[西幻]【完结番外】
  5. [古代言情] 叉腰!又在末世活了一天【完结】
  6. [古代言情] 赵家夫郎有点田【完结番外】
  7. [古代言情] 我假装蓝星人,给族人找雌虫【完结】
  8. [古代言情] 我死后徒弟把我忘了【完结番外】
  9. [古代言情] 疯了吧,才重生疯批帝王就崩人设【完结】
  10. [古代言情] 万人迷小质子重生后宠冠后宫【完结】
  11. [古代言情] 成为凶地之后我飞升了【完结番外】
  12. [古代言情] 他靠话唠让我心生杀意【完结】
  13. [古代言情] 路不拾人【完结】
  14. [古代言情] 禁止对小狗说三道四【完结】
  15. [古代言情] 当可爱伴生兽伪装成人【完结番外】
  16. [古代言情] 让本大王给你喵一个【完结】
  17. [古代言情] 暴戾王爷的落跑男宠【完结番外】
  18. [古代言情] 幽兰夏生(机甲)【完结番外】
  19. [古代言情] 失效附属品(AI)【完结番外】
  20. [古代言情] 爱哭体质给炮灰有什么用【完结】
  21. [古代言情] 穿书:做个邪恶的大师兄【完结番外】
  22. [古代言情] 皇帝发疯后,摄政王他跑不掉了【完结番外】
  23. [古代言情] 抢来的对象是魔教教主【完结】
  24. [古代言情] 真少爷是满级灵厨[星际]【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