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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选择

  小女孩伸手捏住面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林枫欣慰地站起身,他眼眸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这伙人,撕咬了一口饼,右手抓住桌上的刀把晃动两下,将刀子从桌缝里拔了出来。

  这群家伙视人命如草芥,性格更是阴晴不定,特别是这个七爷,长相獐头鼠目,看起来就极其阴险。

  林枫扫视过去,门外至少有二十个人,想逃走根本不可能。

  那七爷大笑两声,说道:“你现在有一个活命的机会,做我的手下,替我卖命。”

  林枫心念急转,眼前这人阴晴不定,刚才还对老头出尔反尔,根本就没有诚信可言,况且这劫掠百姓的勾当林枫也决计不会做。

  但是如果不应承下来和他周旋,那便要直接开战了。

  林枫先是蹲在桌角,伸出手对小女孩轻声说道:“快出来。”

  小女孩现在也只能依靠林枫,她小手搭在林枫手心上走了出来。

  林枫左手牵着她,右手握着刀一步步走出门外,他昂头看着七爷说道:“好,没问题,我们俩跟你走。”

  林枫眼瞳始终盯着他,倒想看看这位七爷要耍什么花招。

  果不其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七爷笑了起来,说起话来风轻云淡,他言道:“你莫不是听错了,我只要一个手下,把这个小女孩杀了,人头就当做投名状。”

  小女孩听后惊恐的想挣脱林枫,林枫反而握的更紧。

  眼前这个七爷不仅阴险还爱玩弄人心,他见林枫饥饿,先是拿出粮食让他浅尝一下温饱的感觉,勾起他活下去的欲望,又见林枫和这小女孩关系匪浅,就唆使他动手杀人,不仅要试探他的人心,还想抹灭他的人性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工具。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己私欲,况且这是在宝贵的生命面前,林枫不是圣人但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小女孩心地善良,对他有着一饭之恩,林枫岂能恩将仇报。

  林枫看着七爷冷笑道:“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没得谈了?”

  七爷听后,缓步后退,他大手朝前一挥,四个手下握着刀冲向林枫,此时七爷冷笑道:“别弄死了。”

  林枫拉着小女孩转身就跑,冲出不远后,他松开女孩的手说道:“你快走,躲起来!”

  小女孩梨花带雨,僵在原地挪不动步。

  “快走!”林枫又回头吼了一声,随后转身横挡在她身前,其中有一个人见小女孩跑了,连忙追过去,林枫握着刀迎了上去。

  大战在此刻一触即发,四个人将林枫围住,林枫毕竟一人,一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手里的长刀就脱手而出了。

  不远处的七爷见了拍手叫好,说道:“给我狠狠地打!”

  林枫不知被谁踹了一脚,这一脚奠定了败局,致使他摔在地上再无防备。

  林枫被摁在地上拳打脚踢,顷刻间全身青肿口吐鲜血,他眼睛布满红血丝,身体蜷缩一团。

  衣服被踹烂,格挡的手臂血迹斑斑。

  他的脸贴在地上,眼神恍惚,朦胧间看见光头男人揪住小女孩的头发将她从拐角处拖了回来,然后朝着林枫面前扔去。

  光头男蹲在地上,抬起小女孩下巴,小女孩眼神惊恐泣不成声,两边长发滑向两侧,露出了脸颊上结疤的伤口。

  光头男瞧了瞧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讥笑道:“还是个丑八怪,坏了老子的兴致,老七,杀了吧。”

  “不急。”七爷走到林枫与小女孩中间蹲下,他偏头看着林枫戏谑一笑,说道:“后悔吗?”

  他将手里的刀扔在林枫身前,说道:“最后一次机会。”

  林枫全身疼痛,声音虚弱无力地说道:“放……放了……她。”

  光头男嫌啰嗦,拔出腰间长刀对着小女孩一刀砍了下去。

  就在长刀距离脑袋一拳距离时,周遭发生了巨变。

  地上浮起的扬尘突然间停滞不动!

  那围在林枫周围的四个男人,有的双手叉腰面露狠色,有的低头看着林枫不屑讥笑,更有一人抬起脚准备踢向林枫的肚子,这四人唯一相同的就是全部僵持在原地不动了。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静止,光头男子双手握刀青筋隆起,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林枫既震惊又疑惑,他想爬起来,可腿骨都被打折了,根本动弹不得,他凭借手肘艰难得挪动身体。

  就在这时,远方有一道身影缓步走来,他身披灰袍,头上戴着的是和袍子相连的大灰帽,两步踏出之后,此人身形虚晃,顷刻间出现在了十米开外,林枫抬头能看清帽檐下的花白胡须,但是眼瞳始终隐藏在黑暗中。

  此人应该是个老者,他皮肤暗黄褶皱,手里握着一根拐杖,他靠近林枫时微微低头。

  林枫昂首,与他四目相对,那人目光柔和慈祥,却有着一种大隐之士的感觉。

  老者声音低沉,说道:“你和这个小女娃素昧平生,为何要为她妄送性命?”

  林枫虚弱无力,好一会儿见老者没有离开的意思,才搭话道:“尚不论……知恩……图报,我林枫……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林枫嘴角的血丝慢慢溢出流到了地面上。

  老者听后昂头大笑道:“听起来大义凛然,人的生命何其珍贵,若是死在这里,茫茫人海中又有谁会替你歌功颂德?”

  林枫痴笑起来,三声过后,说道:“可我……是人……不是畜生……”

  老者摇头否定了林枫,他抚须说道:“老夫纵横人间,观世间百态,这人世间波谲云诡,而人心最为难测,危机面前人人都想着明哲保身,像你这般,即便今天活着离开了,终有一日你的底线会让你断送性命。”

  老者见林枫眼睛微闭,一脸疲态没有搭话,他蹲在林枫眼前,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和一块令牌,望着林枫说道:“你曾想追寻大道长生,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服下这粒丹药可助你恢复伤势,拿起这块令牌便能领你踏入修仙之路,但老夫也要让你做一个选择,这修真世界比人间更为阴险,你若能断情绝义,眼睁睁地看着女娃身死,我便引你入道,收你为关门弟子,或你做不到,那老夫可以出手救下她,但是你就彻底失去这场机缘,日后生死全凭天数。”

  对于林枫而言,追求大道长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人世间的悲剧让他没有一丝留念,去往一个全新的世界才是他活着的意义。

  林枫内心出现了动摇,他望着老者说道:“前辈……神通广大,不能一起都救了吗。”

  老者斩钉截铁,大声说道:“若未出尘!如何向道!你到底为何而修道!”

  为何而修道这五个字一出现,林枫的脑袋就如遭针扎,他压制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逐渐被唤醒。

  林枫望向老者的眼睛,没有一丝退缩,他言道:“我既有向道之心,又恪守本心,我寻求长生,亦无惧生死。”

  “这么说,你还是要救她?”老者眼睛紧盯着林枫,许久后,他站起身,手中拐杖朝着地上一跺,冷哼道:“不识抬举的小子,你既恪守本心,那便只能一起死了。”

  老者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空间再次流动,光头男手里的大刀毫不犹豫地斩向了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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